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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行坐标,看位置就在离深井口不太远的地方。

林纸长长地吁了口气。

秦猎:“反正已经过关了,用一下抑制剂吧,这样很危险,这里到处都是Alpha。”

包括他自己。

驾驶舱门还开着,他回头看一眼天上的裁判飞行器,心知肚明,现在整个控制中心的人全都在看着他们两个。

他把抑制剂递给林纸,“就在监控眼皮底下,不用担心我害你。”

林纸弯弯嘴角,接过药盒,问:“监控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听不见。这么远,收不到音。”秦猎说,“预选赛队伍太多,也没有单队监控。”

秦猎偏过头,不再看她,转而望向外面的岩壁,耳边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悉悉索索了半天,又没动静了。

秦猎忍不住回过头,发现她拆开了盒子,正在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研究里面的说明书。

她看起来似乎不太清醒,连抑制剂都不会用了。

等她自己研究抑制剂得等到天荒地老,秦猎在她浓郁的信息素中,多一秒钟都不太撑得住,伸手从她手里拿走药盒。

他问:“我帮你?”

林纸并无异议,点点头。

秦猎探身过去,拨开林纸脑后的发丝。

发丝很软,一截后颈露了出来。

生平第一次,秦猎有了种强烈的想要对准一个人的后颈咬下去的冲动。

标记她,占有她,在她的身体里烙印下他的标志,刻上他的名字。

不用想,这绝对是她的信息素激起的原始本能,秦猎的神情纹丝不动,冷静地取出药盒里的东西。

和屏蔽剂不同,抑制剂是一支针筒状的小管,里面的药物也比屏蔽剂的量大得多了。

林纸低着头,忽然出声:“你该不会想趁机咬我一口吧?”

她一语说中了他的心思,秦猎淡淡答:“我又不是动物。”

然后继续撕开针筒的包装。

“可是,秦猎,”林纸说,“我闻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是你的信息素吗?”

秦猎拿针筒的手凝固了。

林纸诚恳地问:“是我的信息素诱发你也释放信息素了吗?”

秦猎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大概。”

他被她的信息素诱惑,下意识地释放信息素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秦猎解释:“到处都是你的信息素,这是一个正常的Alpha的反应,不受我控制。”

林纸继续诚恳地问:“你的信息素是太阳烤螨虫味道的?”

秦猎默了默。

从小就被夸阳光味的信息素好闻,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货的人。

秦猎忍不住,“你有没有常识?这是阳光晒在被子纤维上的芳香,和螨虫根本没有关系。”

林纸不服,“阳光晒在被子纤维和螨虫上的芳香。阳光晒的时候,会只挑被子纤维晒,不晒螨虫吗?不可能吧。那晒过的味道里除了晒被子纤维的‘芳香’,就肯定还混着烤螨虫的‘芳香’。”

秦猎磨了磨牙,“胡说八道容易让我扎歪。”

林纸被威胁,不吭气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冒出一句:“其实闻着也还不错。”

这回秦猎拿针的手一抖,真的差点扎歪。

秦猎定了定神。

“我要打了。”他预警了一声,用针管抵住她后颈腺体的位置,按了下去。

针管碰到腺体的那一瞬,两个人同时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不过紧接着,就被更强烈的感觉压过去了,两人的后颈同时一麻。

又麻又痛又酸,很不舒服,好像一注刺骨的冰水沿着脊柱一灌而下。

总算是搞定了。

浓郁的酒香褪去,秦猎把针筒收起来,向后退了一点,“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转身打算走。

“秦猎。”林纸把他叫住。

秦猎回过头,看见她依旧靠在座椅里,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好像在琢磨怎么开口,她想了想,才慢悠悠出声。

“如果我问,机甲里没有监控,你是怎么知道我刚才被黑角蚋诱发,提前进入发热期了呢,你一定会回答,你是裁判,在监控里看到了乌头虫里有混进去的黑角蚋,能推断出我的状况,所以带着药过来帮我。”

“但是我觉得这不是真相。”

林纸顿了顿,偏偏头。

“从前几天开始,观察你所有的行为和状态,尤其是今天的,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猜,你能感受到我的感觉。”

秦猎凝固了。

他忽然意识到,她靠在座椅里,看起来像是在发热期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的,其实脑子一直都很清楚。

林纸他们是第二支完成任务的小队。

他们一共只用了两三个小时,其他队伍就没这么幸运了,整个预选赛持续了一整个白天。

帕赛星的自转时间和母星几乎一样,入夜时分,十六支进入复赛的小队才最终选了出来。

不管预选赛过没过关,大家都还没从杀虫子的兴奋劲里缓过来,回母星的短途飞船上热热闹闹。

一针抑制剂打下去,林纸发热期的所有表现完全被压制住了,边伽他们回来后,都完全没意识到,她中间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异常。

林纸坐在飞船的座位上,百无聊赖,低下头,认真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背。

有的部位掐起来不太疼,有的部位还挺疼。

林纸认真地找出最疼的位置,掐了一下。

再掐一下。

没掐几下,秦猎就出现在前面客舱的过道里,靠着舱壁,一脸无语地看着这边。

他好像一只召唤兽,一召唤就能立刻出现。

有灵性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