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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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给你在这里打个地铺,你先睡一会儿?”贝暖试探着问。
陆行迟不答话,眼神慵懒,望着贝暖,和平时目光锐利警惕的样子很不一样,像只正在犯困的大猫。
他今天上午出城,又是开车又是杀丧尸,到处帮贝暖找银行的保管柜,下午本应该补一觉的,结果忙着帮贝暖做生日礼物,没有休息,反而费了不少心思。
已经连着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过觉了,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困极了。
他那么好,贝暖的心软成一汪水,对他伸出手,“过来躺一会儿。”
陆行迟微笑了一下,完全不掩饰脸上目的得逞的表情,站起来,把自己挪到贝暖的床上。
床很小,贝暖往里让了让。
陆行迟不让她靠墙,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才总算闭上眼睛。
贝暖忽然想起白天他在超市仓库时悄悄放进背包里的东西。
贝暖小声说:“陆行迟,先说好,就是让你在这睡一会,可不是别的意思……”
陆行迟闭着眼睛,语调懒洋洋的,“好。”
他应该是真的困了,抱着贝暖,不到一分钟,呼吸就均匀绵长起来。
反而是贝暖,一点都睡不着。
贝暖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张从小睡到大的小木床上,会多出这样一个和床差不多长的男人。
因为贝暖的病,贝暖从没打算过要谈恋爱,更没想过要结婚。
医生说,贝暖的心脏情况一直不太好,很可能承受不了怀孕和妊娠的额外负担,原则上,是不能生宝宝的。
以前也有人无视贝暖的病来追她,都被她坚决地拒绝了。
贝暖常常开玩笑说:“我天生是修无情道的。”
贝暖觉得自己这种说不清哪天早晨就醒不过来的人,无论跟谁在一起,都会变成人家的拖累。
自己一个人一辈子,自由自在,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来这个世界以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行迟以一种坚决而强硬的姿态,像一枚楔子,钉入她修炼无情道的人生中。
他在她的生命里跑马圈地,占山为王。
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她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她的理智一直在说不,可是感情却塞着耳机,完全不搭理理智说的那一套。
一天又一天,陆行迟渐渐变成爸爸去世后,她在世界上最值得信赖、最可以依靠的人。
贝暖心里十分清楚,等到这本书的情节结束时,无论圣母任务有没有完成,她都会被系统扔回原来的世界。
不知道到那时,他该怎么面对。
贝暖也完全不知道,等到那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
贝暖用胳膊紧紧环住陆行迟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衬衣里,抽了抽鼻子。
桌上的蜡烛烛光摇曳,散发着隐隐约约的香味,贝暖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地睡着了。
梦里也跑不掉,还是陆大boss。
陆大boss变成了一只大猫,在身后猛追,贝暖在前面拼命逃跑,跑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
最后还是被他一爪子按住。
“看你还往哪跑?”他抖了抖猫耳朵。
贝暖觉得自己好像是只小老鼠,颤抖着说:“猫大王,你就放过小的吧……”
大猫啊呜一口咬住她的小细脖子,一边哼哼,“放过?我要把你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头顶柔软的猫毛蹭着她的下巴,痒痒的,一双按住她的爪子滚烫。
贝暖迷迷糊糊地想,这个春梦做得略怪。
紧接着,就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个梦。
全身是真的很热,真的在出汗,有人真的在用温度烫人的手按住她,下巴是真的痒痒,脖子上也是真的被人咬得生疼。
贝暖一睁开眼,就看见陆行迟的头发正亲昵地蹭着她的脸。
他整个人那么大一个,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
“贝暖,贝暖……”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旖旎,带着尾音,听起来很不正常。
他这是怎么了?
贝暖意识到,自己也不太对劲。
像发了烧一样,口干舌燥的,又不像发烧,因为身上在一身又一身地出汗,衣服都湿透了。
脑子却很亢奋,又说不清地混乱,时间像是变得很快,又好像很慢,一个念头还没捉住,就飘过去了。
贝暖觉得嗨到不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像要飞起来一样,眼前的一切都镀着光晕,看什么都很喜欢。
尤其是眼前的陆大boss。
尤其地喜欢。
他的头发在烛光下丝丝亮泽,看着手感就不错,让人忍不住想揉。
贝暖伸出手,捋了捋他的头发。
陆行迟感觉到了,抬起头。
他的目光和贝暖对上,眼角烧着,看上去也不太正常,发现她被他啃醒了,就在她上面撑起身。
他领口的几颗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白色的衬衣半开半掩,露出锁骨精致的线条,衬衣被汗浸成半透明,在烛光下隐隐约约地透出肌肉的轮廓。
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贝暖莫名其妙地很想摸,手比脑子快得多,脑子里的念头刚滑过,手就已经不受控制地上去了。
他被她占了便宜,好像不太甘心,毫不客气地压下来,把她吻住。
两个人在窄小的床上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他整个人都是火烫的,那么温柔,那么热情,又那么漂亮,贝暖听之任之地抱着他宽阔的肩背,心想,就这样吧。
陆行迟却撑起来一点,低头凝视着她,吐出两个字:“蜡烛。”
贝暖:?
他长吁了一口气,坐起来,“蜡烛不对。”
贝暖这时才意识到,今晚的香薰蜡烛既不是熏肉之类的食物的味道,也不是花果香,而是一种说不清的甜兮兮油腻腻的奇怪香气。
什么意思?
贝暖的大脑仍旧不太听使唤,还在继续亢奋着,转了半天,忽然明白了。
“你是说咱们两个中那种药了?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阴阳合欢散什么的?真的?”
她的口气就像是中了彩票。
陆行迟十分无语,“阴阳合欢散?”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贝暖舒服地躺在枕头上,开开心心地咨询,“是不是还需要解毒?”
陆行迟居高临下地望了她一会儿,不动声色,半天才说:“不然你帮我解个毒?”
贝暖受蜡烛的影响,脑子欢快得像脱了线,不太灵光,跟他直言不讳地探讨。
“别闹了,用不着我吧。我一直就不太明白,为什么小说里中毒后,非得要找个女的才能解毒,自己来就不行吗?”
陆行迟比无语还无语。
“还‘自己来’。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自己来’,你教教我?”
他嘴里这么说着,并没有让她教的意思,从她身上起来,伸手把蜡烛捻灭,又下了床,拉开窗帘,把房间的窗子全都打开。
一阵凉爽的夜风立刻吹进来,带来外面空气清新的气息,薄薄的窗帘被风扬起,在房间中翻卷。
陆行迟站在窗口,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呼吸夜晚的新鲜空气。
侧脸的线条刀凿斧削般清晰优美,眼神似乎也恢复了清明。
黏腻的蜡烛香味散了,贝暖的脑子也清醒多了。
贝暖想一想就知道,他是个矜持骄傲的人,并不想趁这种机会占她的便宜。
贝暖的脑子会转了,连忙从空间里取出一盏野营灯,打开放在桌上。
陆行迟走过来,借着灯光,拿起桌上的蜡烛看了看。
和前两天的蜡烛包装不一样,这蜡烛外面没有玻璃杯,也没有花哨的金属外壳,就是乳白色矮矮的一坨,上面完全没有任何标识。
“估计是蜡烛厂接各种订单,这种三不管的地方,不知道接到了什么单子,在蜡烛里加了不地道的东西。”
他开门出去,拿了两杯清水回来,递给贝暖一杯,自己也喝了一杯。
他的眼神清明,身上的衬衣却还半湿着。
贝暖坐在床上看着他,忽然说:“陆行迟,你过来,弯腰。”
陆行迟没懂她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地弯下腰。
贝暖摸出一块雪白的小毛巾,帮他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又顺手蹭了蹭他汗湿的脖子。
她温柔体贴地说:“刚才出了这么多汗,现在又吹着夜风,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