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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几个孩子倒是没有因此有什么想法,果子送过来有一阵子了,因着不怎么耐放,还有些品相也算不得好了,因此前阵子几乎天天在吃,年三十还拿了一些供到了祠堂,之后也拿出来被他们一帮孩子给分了,这会儿便很有兄姐风范,还给徒嘉钰和末儿夹菜。

做长辈的,总喜欢看着小辈和睦,瞧见孙辈们亲亲热热,隆安侯夫妇都是面露笑容。

吃过饭后,隆安侯夫人便说道:“你出嫁前的院子还留着呢,不如在家住几日再回去!”

顾晓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就我一个人,那也罢了,但是还有两个孩子呢!这除服头一年,宗室里头各家怎么着都得走一趟!”

隆安侯夫人顿时不放心了,忍不住问道:“钰儿如今大了,不好再跟你一处,难道吃酒的时候,叫他一个人在前头?”

顾晓忙说道:“自然不是,还是托了隔壁雍王爷,请他帮忙带着钰儿宗室各家走一走!”

隆安侯听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也不错,钰儿终究年纪太小了点,有个长辈带着才放心!”

“你们府上也会有人来拜年吧?”周氏问道,“若是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尽管说便是!”

顾晓笑道:“真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凑手,到时候定是要麻烦两位嫂子的!”实际上还真没必要,他们府上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孤儿寡母的,外院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要只是什么赏花会之类的活动也就算了,大过年的,哪有只请女眷孩子的道理,因此,起码在徒嘉钰成婚之前,府里的年酒都不会办了。

腊月里的时候,正月里各家宗室就已经将请年酒的日子排了开来,平王府这边也收到了一封,那真是从正月头到正月尾,浑然没有一日能清闲的,这也是各家商量过之后的结果,免得日子冲撞了,到时候去哪家不去哪家呢?

“说起来,今年家里面请年酒的日子可定下了,到时候女儿定然也是要回来的!”顾晓笑道。

隆安侯夫人便说道:“咱们家如今在京里也没什么亲友,各处该送的年礼也都送了,你父亲就想着正月初九的时候,只宴一下同僚下属,你也就别凑这个热闹了!等过了正月,咱们一家子再清清静静聚一聚!”

顾晓便答应了下来,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之前倒是还收到了荣国府的帖子,他们家正月里也要摆酒,请了我过去呢,我给推了,家里头可收到没有?”

隆安侯夫人撇了撇嘴,说道:“帖子也收到了,但我也给推了,咱们家也就是跟你张七姐姐有点亲戚关系,凑这个热闹作甚!”

荣宁二府跟隆安侯府从来不是一路人,之前看在张家的份上,拉张氏一把,但是他们却是不愿意跟这两府扯上什么关系的。

隆安侯夫人又无奈道:“倒是年前还收到了林家的年礼,说是翻看以前的礼单的时候,发现了跟咱们府里的关系,便要走动起来,我又回了一份礼回去了!后来也收到了林家的帖子,也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呢!”

顾晓笑道:“我听说,林夫人虽说是贾家女,行事倒是与贾家有些不同!”

隆安侯夫人摇头说道:“这我倒是不清楚,咱们两家都多少年没走动过了!唉,当年老林侯与你祖父政见不同,在朝堂上就撕破了脸,后来两家便没了往来。如今算起来,也有个三十多年了,也亏得他们家能将以前的帖子找出来!”

周氏在一边说道:“母亲,媳妇倒是觉得,只怕是林家觉得自家血脉单薄,又无甚姻亲,也只能多找些故旧,也好帮衬一二!”

隆安侯夫人笑道:“你也别把咱们家看得太高了,林家跟咱们家一样,初封都是侯爵,只是他们家几代人都寿数不高,子嗣不繁,才开国几年,就已经是第六代,这才没了爵位。但是如今那位林大人可是一榜探花出身,为人处事也是极有章法的,要不然,他守制回来,怎么那么容易就进了御史台?鸿胪寺跟御史台比起来,可就差远了,他哪里需要你们父亲帮衬什么?”

周氏也就是随口说说,奉承一下公婆,被婆母这么一说,便笑着认错,只说自己见识短浅,想不到这些。

倒是隆安侯想了想,说道:“说起来,林家似乎至今还没有子嗣呢?”

顾晓倒是知道一些,不免叹道:“我倒是听人说过一些,之前是因为要守制,后来便是因为痘疫,林夫人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流掉了!请了大夫回来,说要好生将养几年才行!”

这年头的当家主母,不能没孩子,但也不能光自己生孩子。一般情况下就是先剩下嫡长子,最好还有个嫡次子做备胎,然后就可以将丈夫推到小妾姨娘那里去了,免得连续怀孕伤身。

贾敏这一小产,为了林家的子嗣计较,就不能再执着与嫡长子了。好在林家也没爵位,家里真正传家的是林家的人脉关系,还有林如海的科举窍门和心得,这些看的不是嫡庶,而是能力和资质。所以,贾敏酸的其实是与丈夫之间的感情之中不得不加入别人,倒也没有想过其他事情。

隆安侯夫人听顾晓这么一说,不免念了一句佛,然后叹道:“可怜见的,这也是缘分未到,好饭不怕晚,先将身体调养好了,自然也就好了!”既然能怀,可见身体没问题,那么什么时候有孩子,就是看缘分了。

隆安侯作为鸿胪寺卿,在朝堂上就是个透明人,但是对林如海,还是有些赞赏的,这会儿便说道:“林如海此人虽说还年轻,但已经颇为老辣,每每弹劾,都言之有物,并不是那等只知道风闻言事的!再历练个几年,也该进一步了!”

隆安侯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毕竟也是老交情了,林家后继有人,那也是好事!”

结果隆安侯想着林如海这个别人家的孩子,难免就要训诫自家孩子一番,当下便对顾晏和顾昀说道:“咱们家的爵位往下便要降三等,轮到你们这一代,便只是个男爵了,再往后,更是不值当什么,你们也当居安思危,不仅自己要用心,等以后成家了,也得好生教导家里的孩子才行!”

顾晏和顾昀连忙起身,躬身应了,顾晏还好,顾昀可没有爵位承袭,前两年回乡参加乡试,结果不曾得中,原本不想再折腾了,如今看起来,还是得有个举人的功名才行,要不然,以后教导孩子,都有些底气不足!

顾晓看着父亲教导两个兄长,不免有些庆幸,自己要不是身为宗室太妃,不用多考虑儿孙的前程,换做是嫁了哪个读书人家,只怕如今不是在催着夫君上进,就是盼着孩子争气!若是摊上个一心只想考功名,半点不理会家里俗事的,那就是坑上加坑了!真要是上辈子卷自己,这辈子还要卷丈夫鸡娃,顾晓只怕穿过来就过不下去了!

一番闲话之后,顾晓瞧着日已西沉,便想要回去,隆安侯夫人忙说道:“这正院里头,宵禁延后一个时辰,你急着回去作甚,好好在家用个晚饭再说!”

周氏和刘氏也是在一边苦劝,她们两个要不是娘家离得远,这会儿也乐意在娘家多留呢!

顾晓推脱不过,便只得又留了下来。

徒嘉钰和末儿倒也玩得挺开心,隆安侯府虽说没有那许多玩具,但几个表哥表姐都很照顾他们,末儿看中了顾辅书房里养着的金鱼,府里头池子里也养了不少锦鲤,都吃得有些痴肥,瞧着不如大缸里面的金鱼灵动可爱,顾辅也不多话,直接就叫人找了一个小鱼缸出来,捞了几条分给徒嘉钰和末儿。

徒嘉钰对养鱼倒是没多大兴趣,他过了元宵就得去弘文馆读书,也没空养着,因此便跟末儿说,将属于自己的那两条鱼也给末儿养着,末儿一听,愈发高兴起来,又开始给几条金鱼取名字。

他虽说已经开始念书了,但是取名的水平比起之前也没强到哪儿去,四条小金鱼按照身上的花色图案分别被他取名为“点点”、“团花”、“葡萄”和“玳瑁”,要不是力气不够,恨不得直接抱着小鱼缸去吃饭,吃饭的时候,也惦记个不停,只逗得几个大人都忍不住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