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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和老夫人手挽手一路说笑到了后院正堂,香茶带人奉茶后就一直站在一边侍奉。

海棠和老夫人先从半个月前的风寒说起,又说到了海棠从青海回来的时候费扬古的近况,最后老夫人拉着海棠说了很多扎拉丰阿小时候的趣事。海棠也分享了第一次在畅春园见到扎拉丰阿的事儿。

到了中午,杜富贵派人来问饭菜摆在哪里,海棠又招呼着她们婆媳一起用膳。临走的时候给老夫人送了不少的补品,一直没说上话的辰泰媳妇这里,海棠用几匣子金玉首饰把人打发了,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这些东西。

老夫人临上车的时候拉着海棠说:“多谢您惦记扎拉丰阿,袍服的事儿他昨日回来说了,还是您先发现他衣服不保暖,我都没看出来,唉,老了,精力不足了,照顾不了那么多了,往后您多看顾他吧。”

“也不能少了您照顾他,本王这份心尽到了,您那份也不能少了。”

老夫人拉着海棠的手拍了拍,就说:“您请回去吧,这就走了。”

婆媳两个上车后,海棠看着马车离开才回去。

自此扎拉丰阿一放学就争分夺秒的抓紧回去,远比以往积极多了,十一还在养病,十四的心没那么细致,暂时都没发现扎拉丰阿和姐姐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海棠是早上回去陪太后,下午去王府等着扎拉丰阿聊天,一转眼到了年底,海棠也忙了起来。

大年初一朝贺之后,又开始了各家吃席的日子。

海棠痛苦的发现,这哪是过年啊,简直是过劫呢!她的银子遭遇了大劫!

随着宗室人口的膨胀,小孩子逐年数量增加,海棠居然成了人家嘴里的姑祖母了!有的孩子生下来刚半岁被裹的跟个球一样,凡是有客人上门就抱出来给看看,看看就要给压岁钱!

从安亲王府出来后,海棠整个人跟被掏干了一样,两眼直着回到太后的寝宫,一下子翻身躺倒在炕上。

十一格格和十一阿哥立即围过来嘘寒问暖,海棠直着眼看着宁寿宫的棚顶,十一格格吓坏了,悄悄的问十一阿哥:“九姐姐这是怎么了?”

十一阿哥说:“还能怎么了?铁公鸡姐姐被人家刮下铁屑了!姐,你在安亲王府赔了多少钱?”

这话一问,海棠立即坐起来:“一万!一万啊!我修个园子才二十万,今年光他们家就花出去了一万的银子!我吃他们的酒席差点掉泪,这真是高价饭啊!我吞金噎玉也花不了这么多啊!”

十一格格问:“怎么这么多?”

十一阿哥嗤笑一声:“我给你算算,他们现在是亲王府,早先是郡王府,第一任家主是阿巴泰,有五个儿子。

五子孔古理绝嗣,四子岳了继承爵位,先不说其他二支人口,就说先王岳乐,他自己就有七个儿子活下来娶妻生子,活下来嫁人的女儿有九个,而且嫁在京城的就有八个。

八个格格七个阿哥一共十五个,加上其他二支,算成二十五个小家,每家平均四个孩子,一共是一百个孩子。这一百个孩子和咱们是一辈人,他们又开始结婚生子,这最少有一百多个小孩子对着姐姐要压岁钱!

最绝的是八嫂,那就是个不要脸的,每次都拉着姐姐逼着她发两遍,是不是姐姐?”

海棠点头!

十一格格惊呆了:“啊!八嫂也太过分了,就没办法吗?”

“有什么办法,八哥在王府护着呢,跟我说‘妹妹这是闹着玩呢。’他媳妇就说‘你是财主,如今是过年,长辈随手给晚辈几个零钱花,看你小气的。’我那时候真的恼了,也不知道八哥是谁家的人,尽和她媳妇一个鼻孔里出气,气的我翻白眼。”

海棠说完又躺回去了。

十一格格说:“您恼了转身回来就行,不用给他们脸。”

十一阿哥说:“这时候不是看他们的脸面,他们有什么脸面,是要看祖母的脸面,不能说他们家的人缺规矩没教养,更不能甩脸走了。”

“为什么?”

“太后祖母的额娘是岳乐的姐妹,换句话说,祖母的额娘出身阿巴泰这一支,安亲王府是祖母的姥姥家。”

对他们家教养的批评最后延续到太后身上,别人能甩胳膊走人,但是海棠他们几个被太后养大的兄妹不能这么做。

十一格格明显对这些不熟,换句话说她对族谱背的不够多。她这会还说:“我看着祖母和他们家的人来往的不多啊。”

什么叫来往不多,几乎没来往。太后最喜欢的就是自得其乐,谁都别去打扰她,她自己能乐呵一天。

不过话说回来了,安亲王府得康熙警惕也是说的过去的,这家人的人丁过于兴旺了,而且联姻的都是京城的豪门权贵,并且家族内部关系很好抱团很紧。

十一阿哥想了一会,看着姐姐又躺下去了,把安亲王府的事儿放到了一边,笑着说:“每年去一次,就被刮一层皮。”

“是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给出去的压岁钱收回来。”宗室的人也太多了吧。

想想如今这十几个兄弟和和十个姐妹,再过几十年,这些兄弟姐妹开始成家生子了,给出的压岁钱更多,她一想到这些,想连夜扛起行李奔到青海去。

目前还不用去青海,到了初八,海棠在王府开宴招待各家的世子。扎拉丰阿穿着一身新衣服来了,跟开屏的花孔雀一样,没想到十一对他的衣品甚是欣赏。

他公开夸扎拉丰阿:“他衣服不错,这配色这图案真的很衬他,可见是用心了的,我觉得扎拉丰阿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身边的九阿哥当时就觉得不好了,对着扎拉丰阿看了好几眼,除了觉得这人穿的跟大花公鸡一样,没什么好看的啊!大老爷们谁在乎好看?

他和十阿哥对视了一眼,再看看扎拉丰阿,人家打扮的这么花俏是因为人家本来就是胖丫头的附庸,说白了人家就是哄着胖丫头开心的,十一那跃跃欲试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多半的花俏的少年,长的还好看……九阿哥脑子里冒出一个很离奇的想法:我弟弟不会是个爱男风的吧?

这个念头光想了一遍就觉得从天灵盖到脚底板整个人都痉挛了一下。

他被自己的脑补刺激到了,立即受惊一样的高喊:“十一你不许再看!”

桌子边的人都看着他,每个人的眼神里带着不解好奇,连旁边桌子边坐的人都看了过来。

其中四阿哥那种“有毛病”和二阿哥那种“中邪了”的表情特别扎眼,九阿哥顿时把自己的眼睛睁大瞪了回去。

四阿哥的表情变成“真有病”,二阿哥的表情成了“这不是中邪了,这是犯病了,犯老毛病!”

十一懵逼的问:“我看什么了?”好委屈啊,什么都没看啊!

五阿哥已经从其他桌子边站起来问:“老九,你喝迷糊了?”

十阿哥尽管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但是知道话不能聊下去了,立即说:“对对对,这酒有点上头!九哥喝晕了。”

老九梗着脖子:“没上头!都没喝几杯!上什么头!”

周围的人瞬间把身体转了回去,只有喝醉的人坚决不承认自己喝醉了,还有好几个人摇头叹息说老九这人酒品不好,喝醉了撒酒疯不说,还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十阿哥扯着九阿哥赶紧找地方去“醒醒酒”,扯着他跟着带路的太监走了。

一边坐着的八阿哥陪着大阿哥和堂兄弟们说话,就跟大阿哥说:“大哥你先跟诸位兄弟坐着,弟弟去看看他们两个。”

大阿哥是真的迷迷糊糊的,他从年前喝到现在,几乎没一天是清醒的。

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一挥手,十分豪迈的说:“去吧,少喝点。”

八阿哥站起来就跟着出去了。

这时候扎拉丰阿挨着敬酒,到了十一他们这桌,十一问:“你衣服挺好看的,哪儿做的?这料子看着挺好,哪儿弄的?”

终于有人问了,扎拉丰阿矜持中带着二分得意:“这是格格赏赐的,奴才也不知道。”

这话刚落地,七阿哥先说:“怪不得与你以往衣服不一样,原来是妹妹张罗的,这可真不一样了,不仅扎拉丰阿不一样了,妹妹也不一样了,她以前都不操心这小事的。”

周围人开始起哄,四阿哥和六阿哥笑而不语。十一已经起来去找海棠了,他不服,凭什么姐姐给他做不给自己做?他要得到双倍的漂亮衣服!

一场酒喝完后,海棠送了客人出门,看着扎拉丰阿喝的有些多,留他在客房睡一会。

扎拉丰阿不乐意,装醉非要躺在海棠日常起居的上房,可这房间本来就是个卧室加书房,海棠正打算计划写一些关于军粮的事儿,很无情的拒绝了他,跟他说:“日后旁边的厢房就是你房间,咱们是分开居住的,你要习惯啊!”

扎拉丰阿就想趁醉登堂入室,撒娇卖乖黏糊糊的搂着海棠要闹着睡上房。

海棠就说:“你要乖,你不乖我让你睡偏院,本来就打算让你住二院,实在是心疼你才让你睡厢房,正房是书房,书房是不能乱进的知道吗?”

看来日后还是要把正经的书房设置在前院,前院比较安静,放在后院就算扎拉丰阿不捣乱,到时候有了孩子,孩子也会捣乱。

扎拉丰阿很生气的去厢房睡午觉了。

他生气归生气,海棠没放在心上,而是趁着这个时间把一些制作军粮的想法写在纸上。

她写完后开始思考今年用兵的事儿。

过了正月十五她就要出发,比以往几次都要提前,时间紧迫不提前不行了。

利用下午的时间,她不断完善计划,把自己的一些近期用到的东西个收拾了,打算带到宫里去。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消失,睡了搬下去的扎拉丰阿等了半刻钟,还是自己起来去上房求见海棠。

海棠没因为刚才的事儿露出一点的情绪,含笑着让他坐下,热情的招呼人给她端茶,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一垫。

到此时扎拉丰阿才明白,眼前的人看着热情且多情,然而这人是最无情的。

海棠收拾完东西坐在他身边,搂着他肩膀说:“给你说一下我最近几日的安排,我打算正月十六就走,今儿初八,掐头去尾还有七天,这几日我很忙,十五那天咱们再见面,我我带你去一趟园子里,今年四哥该是顾不得院子的修缮,这里面要是有事儿你就要拿主意了,回头你在里面多转转,看看哪里还有不妥的,回来咱们商量。最要紧的是安全,特别是园子里有水,将来防着孩子淘气偷偷的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