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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海棠就让杜富贵去定做花灯,正月十三的时候给四阿哥和六阿哥家的孩子送去。正月十五又和扎拉丰阿一起去看花灯。

对于看花灯这个事儿,海棠一定要吐槽,她以为的花灯是诗词里那种“东风夜放花千,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结果去了才看到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挂了不少灯,有新奇的,围了不少人,海棠又不愿意去挤着看。因为天色太黑,又因为太冷,加上来逛的爷们居多,笑起来桀桀桀桀如夜枭,弄得没一点氛围!

海棠当时就跟扎拉丰阿说:“明年不跟你来了,看你找的这破地方!”

扎拉丰阿也很无奈,热闹好玩的地方是八大胡同,哪个男人会带媳妇去那种地方玩儿!更何况媳妇的兄弟们不好惹,岳父更不好惹,他今儿敢带她去,就活不到明天早上。所以这是他找出来的最正经规模最大的灯会了!

买了烤红薯暖手,从花灯街的这头逛到那头,又从那头逛回这头,其间还被熊孩子踩了几次脚。逛完后回家,一夜无话。第二日扎拉丰阿陪她进宫辞行,中午吃了饭后四、五、六、七、十一和扎拉丰阿送海棠出城往北去,他们要先到太仆寺的马场,随后换乘骆驼往西北去。

出发了几日就感觉得到不便,海棠带了一匣子的苏合香丸,一开始是放到米酒里煮化开喝下去,后来没米酒了,到了草原上,蒙古驿站里面就没这东西。包嬷嬷很自责,因为在出发的时候,包嬷嬷备了很多米准备在路上发米酒,可是一来是天气原因,野外太冷,米酒发酵太慢供应不上。再加上住驿站的时候,驿站的人把给海棠发米酒的米给全煮了,大家只能吃了一顿米饭。

海棠就说:“不必生气,也不必自责,别声张,人家不知道罢了,要不然弄得人家心生畏惧跑了不看护驿站怎么办?驿站不仅是咱们借住的地方,也是传递大事的一个节点,不能出问题的,就先用开水吧。”

所以每天早上把苏合香丸放进水里煮化给海棠喝了。这样一路到了甘肃,派人去买了糯米才回来发米酒。

这次用了二十多天到了青海,此时也就二月份,西北的风已经不带寒意了,没了那种吹面如刀割一样的感觉,连盐宝的心情都变好了,整日趴在骆驼背上的平台前端,高兴的时候对着飞过去的鸟汪汪几声。

海棠到了青海之后,先去了海南,这里聚集着大量的人口,也是货物的中转中心,已经有了大城的规模,这里的人口已经有几十万了。

当地的官员接到海棠,陪着她先看了王府的地基,再陪着她查看了粮库银库这些地方。随后海棠又去了八旗驻地检查,然后去检查了盐场,带着驼队沿着青海的边境线巡视了一圈,最后去了火器营的驻地,把带来的骆驼给他们送去。就这个过程就耗费了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

好在火器营去年这一年的成果还不错,铸造了不少红衣大将军,海棠让他们装在骆驼背上,押送去南疆。

海棠对鄂伦岱说:“按道理我不该去,可是策妄阿拉布坦不停派人往南疆去,皇上命本王去走一遭,震慑当地。除了去南疆,今年下半年本王要去一趟藏地,你愿意同行吗?”

鄂伦岱明白这意思,就是看看藏地的环境适不适合运送红衣大将军。听了立即说:“既然是皇上和郡王差遣,奴才自然是要追随左右的。”

海棠点头,带着人向北,经过甘肃进入星星峡,再进入南疆。

她这一路十分高调,南疆的官员也纷纷来哈密迎接,这里面要么是昔日的部将,要么是门下的包衣,对海棠自然俯首帖耳。南疆的镇守大将和几位高品级的官员对她也是言听计从。

诸多官员簇拥着她的马车走在南疆,海棠有种大丈夫当如是的感觉!这真是大权在握春风得意,在这片地方能呼风唤雨,感觉简直是太好了!

跟随着海棠进疆的还有几支商队,带来了丝绸茶叶和瓷器漆器,以物易物换取当地的特产。庞大的商队带来的大量货物让本地人往北疆倒卖起来更容易。大量的葡萄干,大枣,蜂蜜,熏马肠,松子,和田玉和手工挂毯被商队收拢到手里准备运往中原,自然也少不了北疆的黄金。

更重要的是这些商队在这里扎下根来,加强了中原和西北的联系。

这个时候跟着来这里开拓的商队自然是有背景的,其中做丝绸生意的就是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商队,贩卖瓷器的东家就是朱尔哈岱遥控的龚姓商人。

海棠像是巡视青海一样带着官员和八旗驻军巡视南疆,到了六七月份,这里已经很热了,海棠问身边人:“听说天山以北的北疆此时很凉快,是吗?”

众人都点头,和戈壁不同,天山北麓的北疆简直是风景秀丽,是令人看了就爱上的地方。那里大片的森林和草地可以称的是膏腴之地,和南疆这里截然不同。

海棠跟左右说:“不如咱们去北疆避暑如何?”

这话把左右的人吓得顿时变了面色。

曾经有些大胆的官员站在天山遥望北疆,也仅仅是遥望而已,不敢下山去北疆,一旦被发现少不了要起战火。

海棠跟他们说:“汉武昔日说过,寇可往,吾亦可往。走,去北疆纳凉!”

海棠带人出托克逊,通过达坂城,北上庭州。

庭州是唐朝时候设置的州府,是安西都护府的军事重镇,几百年后这附近会有一座大城叫乌鲁木齐。

海棠身边的人正给她介绍庭州的历史,这时候斥候来报:“五十里外发现一支人马。”

海棠跟左右说:“在来北疆的路上你们一直嫌弃我多事,说我轻起战端,看看看看,对方也没闲着,我要是不出来,接到的就是人家攻打达坂城的战报了。”

左右都纷纷低头,确实是有不少官员希望不要踏足北疆,理由是积蓄够了实力,到时候再一鼓作气北上收复北疆。然而海棠喜欢的就是不断施压,绝不给他们发展的机会。

国与国之间,敌与我之间,从不来不是温良恭俭让,从来没有谦让。可惜自从宋朝之后大部分人似乎少了这股子横眉怒目拼死一搏的勇气!

五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骑马的时速在六十五公里左右,五十里也就花上两刻钟的时间。

此时跟随海棠来的卫队和八旗驻军赶快找地方占据有利地形,几位将军已经商量好了败退时候撤退的路线,这里距离达坂城很近,只要能回到达坂城就安全了。

海棠在战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长枪,随后抱残守缺给她披挂了盔甲。

此时能看到大队人马经过带来的烟尘了。

海棠横枪跃马,就等着看来将是谁了。

很快策妄阿拉布坦的身影出现,和几年前相比,策妄阿拉布坦胖了不少,以前还能说是壮,现在俨然是个大胖子了,似乎脖子比以前都短了一些。

在策妄阿拉布坦的眼里,海棠瘦的跟麻秆一样,特别是披挂上盔甲后,就像是他大帐里面挂盔甲的木头架子。

策妄阿拉布坦在海棠三丈前面缓缓勒住缰绳,他身后的大队人马也停了下来。

风吹过,两边的人都没说话,策妄阿拉布坦看看周围的地形,因为来的晚了,他没有占据到有利地形,这等于下棋别人先占了先手,于己不利。他先是大笑了一阵子,问道:“女王怎么在我的北疆?”

海棠问:“你怎么在我出南疆的时候赶到了这里?按理说你这会该在很远的地方高乐才对吧!”

谁都不安好心!

两人好久没说话,策妄阿拉布坦倒是可以义正词严的指责海棠过界了,然而作为大汗,他知道这时候唇枪舌剑没一点好处,就是嘴上赢也没用,最终是靠手中的武器定荣辱。

这次是海棠先说话了,“自从上次一别,大汗比以往更显威武了。”

策妄阿拉布坦笑着说:“去年发生在南边金陵的事儿我听说了,说是女王一箭救下一个孩童,女王臂力不减当年啊!”说完话锋一转:“只是我看女王瘦了些,是得了大病了吗?”

海棠说:“多谢大汗关心,我是到了长身体的时候,只是大汗比以前显得老态了许多,看来是太繁忙了,想当年咱们在翡翠湖初见的时候,大汗意气风发,这才几年啊,缺了噶尔丹,大汗真是辛苦了。”

两人都在内涵对方。

这地方毕竟是靠近南疆,距离达坂城很近,策妄阿拉布坦担心拖的时间长对方的援兵来了就要进行一场硬碰硬的大战了。他如今已经不敢再肆意挥霍兵力,上次攻打托克逊,上上次噶尔丹大败,这两场败仗几乎要消耗掉准噶尔一代人,他十分爱惜剩下的人口了,这次就是为了防止海棠越过天山才特意赶来镇守。

不能让镇守变成了大战!

他就说:“女王既然说自己长身体了,我倒是要领教一番。”

海棠说:“我也正想请教大汗。”

说着两人控制马匹往后退,大军飞快让开地方,两路大军同时呐喊。

两人控马寻找时机,策妄阿拉布坦大喊:“女王如今也长开了,我很想请女王去北疆做我的可敦,听说女王有婚约了,那小子长毛了吗?我想让女王知道什么是汉子!”

靠近战场的准格尔大军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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