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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瞬间坐立不安!私下议论八阿哥的话能大声说吗?不能!

这小姑娘脸皮厚还贼会拿捏人,要是不带着她说闲话她要嚷嚷出来了。大家一边感慨德妃果然不凡,看看她这两个闺女,一个不屑与跟老娘们打交道,一个特爱跟老娘们打交道!

有人站起来就走,桂枝说:“婶子你要去茅房吗?刚才不是去了吗?还去啊?不会是去别处说八哥吧?”

这嗓门极大,不远处的八福晋听见了,立即站起来问:“说我们家爷什么?让我听听。”

桂枝这边的人都有些黄,桂枝很自然地说:“说八哥最近侍奉伯王呢,大家都说八哥可仗义了呢。八嫂子,伯王最近怎么样?妹妹还想等会去隔壁请安呢。”

八福晋说:“哦,你等会回宫的时候尽管去,听说有好转了。”然后揪着这个话头开始跟大家说八阿哥对伯父的感恩和孝顺。

实际情况也是满京城传言八阿哥对裕亲王多体贴,这里面全是八阿哥对伯父的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福全没儿子要靠侄儿孝顺。福全的几个儿子都跟消失了一样,似乎从没在老父亲的病榻前关心过一样。

桂枝招呼着大家:“坐啊,咱们接着说啊!”

这下这桌上的福晋夫人们都知道了,德妃的这个崽子她是个肚里长牙的!

今天算是认识你了!

桂枝这会反而后悔了:完了!我今儿暴露了,没法子扮猪吃老虎了。日后不能再装得很无害到处听消息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怎么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是很失败的一天!

到了下午,桂枝兑现上午说过的话,要去看望裕亲王福全,其他几位皇女听说了要一起去,五阿哥就领着妹妹们去了隔壁。

福全的病情不仅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保按接着他们进去,五阿哥问:“伯王最近如何了?”

保按甚是惶恐,听了这话眼圈一红,话没说出来人却掉泪了。保按和海棠是同年同月生,海棠是二十二日出生,他是二十六日出生,再过几日就是他的寿辰,保按不仅没过生日的喜悦,就怕这几日福全过世。

五阿哥看他这样子,顿时着急了:“你哭什么?太医怎么说?”

保按摇摇头,带着他们往后院去。

后院正房福全在昏睡,前几年福全把他生母宁太妃接到了王府,母子两个算是共同生活了几年,此时宁太妃脸色很不好,福全的福晋脸色也很难看。

几位皇女陪着宁太妃和裕亲王福晋,八阿哥和五阿哥与保泰、保按、保绶出来说话,裕亲王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保永,年纪太小,就没带着他。

八阿哥说:“给汗阿玛去信吧。”

五阿哥问:“到这一步了吗?太医怎么说?”保泰叹口气:“太医说医治无效。”后面的话难以说出口。

五阿哥还糊涂着呢:“不是说是人伤风吗?怎么就医治无效呢。”

然而保泰兄弟几个难受,八阿哥只能小声地说:“是别的病症,这信弟弟写,您别问了,回头祖母问起来您别说得那么吓人,就怕老人家受不了。”

五阿哥闭上了嘴,心想人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可瞒着的呢。

八阿哥写信给康熙,康熙收到信大惊!

他以为就是一次小恙,怎么就发展到这地步了。

他在帐殿里拿着信表现得不可置信,来回踱步,上半年常宁没了,雅布没了,现在要轮到福全了?

再看看信上的日期,这时候说不定福全已经没了!

康熙很容易想到自己,顺治皇帝的儿子只剩下他自己了。他会不会和福全一样,不知不觉坏了身体然后丢下这社稷家业给太子一命呜呼了?

关键他不想离开这花花世界啊!

康熙握着信,深呼吸一口气,对梁九功说:“把诸位皇子都叫来。”

这些皇子们很快汇聚在帐殿中,康熙说:“老八来信了,你们伯王因为肝胆……如今已经到弥留之际了。”

这话说出来大家面面相觑。

二阿哥说:“真的假的?”

四阿哥说:“有太医院的脉案吗?”不能让老八一张嘴随便说,要有证据!

太子看着大阿哥说:“大哥,看来要少喝酒啊!”

大阿哥皮笑肉不笑:“多谢关心。”

六阿哥问:“汗阿玛,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

大家都看着康熙,康熙闭上眼叹口气:“可能赶不上了,没想到弘阳出生那天是朕和他老兄弟最后一次相见。”说完捂住脸忍不住哭起来。

一群皇子立即围上去劝解,康熙的伤心也就是一瞬间,随后把脸擦干,跟这些还给你们说:“你们现在收拾东西,昼夜不歇返回京城,要是天可怜你们伯王,他还在,你们就去探望一番,他要是没了,就留下守灵吧,朕随后就回去。”

皇子们纷纷出了帐殿收拾行李,没多久连同太子在内,大家轻装简行策马还京。

木兰围场距离京城八百里。顶级速度八百里加急是消息一天传递八百里,这属于驿站最顶尖的速度,为了保证速度,每到一处驿站换一次马,要让马匹保持最巅峰的状态,换马不换人,骑手比马更受罪。

皇子们虽然赶路,但是身娇肉贵,自然不会用八百里加急的状态回京城,所以二天后回到京城,福全已经去世了。

太后和宁太妃抱头痛哭,太后是伤心,毕竟认识了那么久了,死亡和远行是不一样的,再无相见的机会了,因此难受地大哭。而宁太妃是真的死了儿子,她才熬出头从宫里搬出来和儿子一起居住,这两年儿子晨昏定省,刚过了两年好日子,儿子一蹬腿走了,留她一个老婆子在,怎么不痛苦。

王府中其他人也一直在痛哭,每个人伤心的地方不一样,有亲人去世的伤悲,更有对将来社会地位变化的担忧。

皇子们风尘仆仆地回来,连同福全的儿子们和常宁的儿子们,堂兄弟一堆人把灵堂挤得满满的。

按照康熙的吩咐,皇子们连家都没回,都留下守灵,其中太子被大家劝回宫中了,其他人直接在灵堂打地铺,下面铺着稻草盖着被子开始守灵。

海棠没出月子,而且兄弟们守灵她也没法子跟着一起守,就让扎拉丰阿替自己去支应着,打算自己出月子了就去王府。

最终海棠在康熙回到京城前出了月子,因为福全的去世,海棠决定不给儿子过满月了,让人带着礼物一家家上门赔礼道歉,就说家里亲人去世了,不好摆宴席,大家也能理解。

把弘阳交给德妃照顾,海棠去了裕亲王府,加上外地回来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大家人都聚齐了。康熙也在两天后回到了京城,他没回宫,直接来到了王府,亲临灵堂,看到了福全的遗容后大哭不止,被众位大臣劝了很久才劝住。

保泰就在灵堂上把福全的遗折交给了康熙,康熙心痛至极,不忍打开看,亲自塞自己袖子里带走了。

康熙回宫后立即召见了画师,让人画了他和福全同坐在树下的画像,以示兄弟同老之意。

针对福全的王位,康熙令保泰继承,并不是降低到郡王继承,而是直接继承了亲王爵。对福全其他儿子,康熙斟酌再二,授予了贝勒的爵位。这不低了,毕竟康熙的儿子们如今也就是贝勒。

两天后九阿哥和十阿哥要给他汇报这一路的见闻,看到画师把画送来,九阿哥观后忍不住撇嘴,偷偷跟十阿哥咬耳朵:“汗阿玛的心是偏的,同样是兄弟,怎么不把叔王画上去!”又不是纸不够长,多画一个人怎么了!

十阿哥用胳膊肘撞他:知道你还说!跟你不知道汗阿玛没办过偏心事儿一样,要真是一碗水端平,太子还得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