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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赶紧说:“你有什么手段?不是去和一公主硬顶吧?不是哥哥不信你,你是顶不过她的。”

九阿哥鄙视地看着他:“你傻啊,和她硬顶干什么,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想要让她听话,能降住她的也就是老爷子!我去找老爷子说!”

五阿哥心想: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原来是找老爷子告状!

他无奈地说:“还是我去吧,你去了用什么说法?我就是办这事儿的人,我去才算是名正言顺。”

五阿哥毕竟是个厚道人,先去找了巴林郡王,把婚礼流程给他读出来。

巴林郡王也不傻,赶紧拦着他说:“兄弟,表哥都知道,但是哥哥我劝不住你姐姐啊!你自己的姐姐你不知道她是什么脾气吗?要不你找你三阿哥试试?”

五阿哥只能去找康熙,他说:“各处都有成例,一姐姐爱女之心太盛,唯恐委屈了孩子,儿子能懂,她也不说话是违了成例,只是……”说着把最近的婚礼细则送上去给康熙看。

康熙心想头一次看到老五这态度,五阿哥来叫苦除了没本事干不好外是没说过别人一句坏话的,今天这态度让人觉得蹊跷,能把老实人逼得来告状,看来是有事儿。

他看了婚礼细则,这里面很多安排都不算违规,但是给人一种女方处处压着男方的感觉。

康熙看了就知道这是一公主以势压人,就把这写着流程的折子放在一边,他不在乎显亲王府有没有脸面,他在乎的是一公主做事儿太张扬了,各处都露了痕迹,连欺负人都做不够漂亮还抖什么威风!

于是就跟五阿哥说:“朕知道了,你去吧,这事儿朕和你姐姐说。”

五阿哥答应了一声,慢慢退出书房回去参加酒宴,正月里大家互相请吃酒席,他如今天天去赴宴,今儿出了宫还能赶下一场。

一公主能敷衍荣妃,却不敢敷衍康熙,听了康熙的训斥后就撒手不管,让宗人府筹备婚事。然而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接下来的几日相聚里,露出几分闷闷不乐来,她的这种姿态连弘阳都看出来了,回家跟海棠说:“一姨妈就是生错了时候,她要是生在汉唐,高低也是个平阳公主太平公主那样玩弄权势的公主。”

弘阳的意思说一公主有极强的弄权心思,给点水就能翻起风浪。海棠看着也是如此,然而生在皇家,都知道权力的美妙,她如此行事也能理解。然而她真的生错了时代且空有野心暂时没看到大智慧,如果真的弄权,只怕结局不会好了。

尽管一公主在年后收敛了很多,显亲王府的老福晋也就是先□□臻的妻子就很反感一公主,觉得这位公主的手太长,担心将来会遥控这对小儿女的生活,在大家去显亲王府吃席的时候,这位老福晋直言不讳地说:“要不是因为这是宫里指下的婚事,我们家万万不敢高攀巴林部。”

三福晋只能赔笑,然而丹臻的妻妾们都面容愁苦,担心将来王府的女主人和她额娘一样,要真是那样,必然折腾的家里三代不安宁!

好在几位皇子福晋都极力夸赞孩子是个好孩子,比如四福晋都说这孩子腼腆心善,五福晋说是歹竹出好笋,七福晋说和婉瑜一样都是温柔和顺的人物。

显亲王府的几位老福晋不信,庄亲王福晋就直接说:“你们都是亲舅妈,自然是为孩子说好话,你们的话信不得!”

大家都皱眉,心想这位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婚礼都到了眼前,你还在这里出什么歪心!

大家都看着八福晋,心想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这个泼辣货的。

八福晋嗑着瓜子,看到大家都看过来,明白了她们的意思,心里冷哼了一声,就是不接茬,静看事态的发展。然后几位福晋看着三福晋:一公主是三爷的亲姐姐,你这亲舅妈不说两句吗?你不说大家怎么给你外甥女说话!

三福晋心里把一公主埋怨了一通,跟庄亲王福晋扯了几句。等到散了之后回到家,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哭了起来。三阿哥都不知道,喝得五迷三道的回来了,回来后直接去侍妾的屋子里睡下,三福晋早几年还生气,现在的心情很平静,觉得这人死外面了对家里都没什么影响,没他说不定家里更好过,因此心里把三阿哥咒了一万遍,就希望他赶紧早点死了把爵位空出来给儿子!

三福晋哭完一抹眼泪,接着准备明日吃席时候带的伴手礼。

就这样在轮着吃席的时候新年结束了,康熙出门看京畿附近的农田,根据往年的习惯,这时候正该再灌溉一次麦子,但是去年腊月一直下雪,地里面的雪有些地方还没化完,土地应该不用灌溉,他想去看看今年京畿附近土地里麦子的长势,这关系到今年的收成。

他离开宫中前就说过先不用搬到园子里,等外孙女大婚后再搬,他既然这么说,大家都没收拾东西。

康熙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大队人马出门,留下皇子们在京城。海棠如以往一样进宫批折子,再分出轻重缓急送给康熙,然而此时太子也在,他在书房里跟妹妹说:“听说最近外甥女有些小恙,你不妨回去看看孩子,这些事儿哥哥会处理。”

海棠立即明白他的想法了,就笑着说:“孩子不过是前几日天气热了,减了些衣服偶感风寒,吃了药已经好多了。她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怎么能跟国之大事比,妹妹还是要处理这些的,处理好了之后再请您批注。”

太子眼神不善地看着海棠,一字一句说:“这国之大事,在于皇帝在于储君,你不过是一个亲王而已,怎么敢染指权柄,你还是识趣一些,速速退下吧!”

海棠笑了一下:“来这里遍阅折子是皇父给予的特权,您今儿收回去也该给一纸公函,没有这些妹妹是不会走的。”海棠就担心康熙事后问责,所以必须反抗一下才行。

太子冷哼一声,刚要说话,旁边一个太监立即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太子笑着说:“妹妹说得对,折子是汗阿玛让你看的,既然这样,妹妹去看旁边屋子里吧。”

海棠皱眉,但还是去了隔壁。没一会她就知道太子的算盘是怎么扒拉的了,这送来的都是些请安折子,全是些阿谀奉承之辞,重要的折子压根没送来。

海棠深呼吸一口气,把这些折子都看完了,随后派人询问御前分发折子的太监,这些太监支支吾吾,问急了磕头求饶,但是没一个人敢说是太子吩咐的。

海棠晚上出宫后就派出人把自己的信送出去,第一天接着看那一堆请安折子。

海棠想起了弘阳前几日对一公主的评价,说她生错了时候,太子也是如此,在汉唐时候官僚体制远远没有现在这么成熟,君权和臣权的斗争远远没有现在这么激烈,皇帝和太子之间的斗争更趋于白热化,皇室内部能通过一场宫廷政变来给帝国换主人。

自从宋朝发展,官僚体制官场文化在明清达到巅峰,发展到后来都是皇帝亲自下场和群臣开撕,最近的例子就是废立太子!康熙四十八年的时候,康熙明示暗示要复立太子,官员没几个听他的,要么在骑墙观望,要么在力挺八阿哥,没几个人支持康熙复立太子。

所以太子一两日倒行逆施是不会对朝廷造成大的危害,官僚们会抵消他带来的破坏。

康熙接到海棠的信后,自言自语:“他狂悖之症未愈啊!”随后他没有立即返回京城还是接着巡视京畿,查看各处的墒情,亲自去农田里巡视。

等到康熙回到京城,显亲王的婚事也临到眼前。

康熙高兴地进城,全然不提太子的所作所为,跟海棠说:“你等这两个孩子成亲后去莱州一趟,回程不必乘船,从山东经过河南河北回来,路上查探一下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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