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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儿点头笑了笑,一边和弘阳谈论二哈的衣服,一边留意这屋子里进出的太监。把二哈的衣服看完,弘阳从柜子里翻出二哈的藤球,发现这藤球好大一个,就说:“妹妹,咱们出去踢球吧。”

二哈跟着跑出来,两人一狗成三角形踢球,这时候弘时跑了过来,看到他们在玩也闹着一起玩儿,英儿就把位置让给了弘时。

秀英玩了半下午也没看到有宫女,而且这两排屋子加起来也没几间房,一排三间住人,一排当小书房,进出都是太监,心想舅舅和外祖父到底不一样,这守孝是真守啊,不是以日代月守孝二十七天糊弄过去。

这时候弘时在踢球,他踢球跟踢毽子一样,还能踢出各种花样来,英儿觉得有意思就跑去围观。

二哈在弘时身边乱扑,被弘阳抱着,正闹腾的时候有太监来请他们,说是诚亲王来了,让他们去前面养心殿给诚亲王请安。

此时三阿哥没想到桂枝也在,他来都来了,没办法只能按照计划说:“……咱们理应避讳,奴才上折子请将‘胤’字改为‘允’字。”说着把折子拿出来,苏培盛接着递了上去。

刚摸鱼回来的六阿哥目瞪口呆,而三阿哥的老冤家十三阿哥对着这位老哥哥上下不断地打量,觉得这老哥哥的想法让人捉摸不透。这马屁拍的,就不怕兄弟们骂他!

六阿哥心想:爷的名字是老爷子给起的,就是亲哥哥当皇帝了也不能让爷改名字啊。这么多人都不说这件事,就你老三是个机灵鬼!就你知道要避讳!就你肚子里墨水多!

雍正很满意老三服软,点头说:“嗯,朕本不打算让兄弟们避讳,既然是三哥说了,那就依着三哥的意思办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弘时弘阳都在,雍正说:“弘阳,让人把折子送到礼部去,顺便跟他们说一句,你六舅舅和你十三舅舅不用改。”

六阿哥松口气,有心思打量老三起来。老三卑躬屈膝,看来这段日子把这老哥哥折腾得够呛。

雍正就和颜悦色地和三阿哥说话,又问了不少三阿哥的家事,关心了一番后让弘时弘阳和英儿把三阿哥送走了。

等英儿回到养心殿,桂枝说:“我们也该走了。”二哈绕着英儿转,还亲昵地去舔她的手,被英儿轻轻地拍了几下脑袋,显得很乖巧。

雍正说:“别急,这会尚书房要放学了,你带上虎头他们哥俩一起回去。”

桂枝就要出去等,带着女儿离开了。二哈站在门口看着英儿走了,回头跑去钻在雍正的怀里,雍正搂着它:“你喜欢和英儿玩儿啊?”

想起英儿文静秀气,就不可避免地想起秀楠,这宫里唯一一个敢追着二哈打的就是秀楠,二哈见她绕着走。雍正叹口气,说道:“楠儿现在就是个鬼见愁啊!”她横起来比皇子们都飞扬跋扈。

海棠想笑,但是她憋住了。

海棠说:“今儿的事儿办完了,皇兄,六哥十三弟,我先走了。”

雍正说:“嗯,这两日搬家,你回去安排好。”他跟弘阳说:“老爷子御田里的庄稼也该收了,咱们爷俩过几日抽空收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口气:“唉,老爷子种的庄稼最后是朕收了,真是……朕心里不平静,等会儿念一会经,你们都回去吧。”

弘时送走了叔叔姑姑们,赶紧回到大殿上,此时雍正在撸狗,弘时凑去说:“汗阿玛,今儿儿子听到伴读们说了一件事儿,听了之后很愤怒,特来跟您说一遍,不过您别生气,都是外人在乱说的。”

雍正看了它了一眼:“你大哥是别人生的?”

“您都知道了?”弘时惊了之后发现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阿玛一直以来消息灵通。

“这有什么难的?连二哈都知道了,二哈就是不会说话罢了。”

弘时想问问这背后的人是谁,他抓耳挠腮地想知道,就问:“您说这是谁做的?”

肯定不是他们兄弟做的,不是弘时看不起大家,弘昼和弘历年纪小,大哥不会自己造自己的谣,二哥三哥又病着,自己也没做,年贵妃生的福宜也是个药罐子,年纪又小,也不会做这种事儿。

雍正本来不想跟弘时说这个,但是弘时年纪不小了,都成亲了,不能再把他当小孩看待。就说:“是钮祜禄家放出的话。”

“钮祜禄?”弘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弘历,毕竟他额娘就姓钮祜禄,弘时想着难道弘历才十一二岁都坐不住了?后来突然想到弘历的额娘所在的人家不是钮祜禄家的大宗,钮祜禄家不会为了弘历冒这个险。

他纠结地问:“是真的吗?钮祜禄家的太夫人是姨祖母啊!和祖母是亲姐妹呢。”这关系这么亲近,他家为什么要造谣?

这也是雍正想不明白的地方:这关系不可谓不近,姨妈不仅是自己的姨妈,还是老十七的丈母娘,更是老十的舅妈,她婆家娘家都是外戚,她这种身份地位在京城也能横着走了,怎么就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雍正把二哈松开,就说:“这事明儿再说吧,朕去后面走走给你祖母请安,你去不去?”

自然是要去的,弘时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二哈在前面跑,跑一段回头看到不紧不慢的雍正汪汪几句,弘时就感慨:“花花没福气。”花花在前年都老死了。

弘时觉现在该给阿玛养几条别的狗了,就说:“要不然您去猫狗房再挑两只来养?”二哈总有去世的一天的。

雍正摇头,二哈和普通狗不一样,这狗子很会给自己添身家,要是养了其他狗日子也不用过了,到时候瓶瓶罐罐保不住。

到了慈宁宫,这里一屋子女眷在奉承乌雅氏,雍正有心问问额娘外面的姨妈是得了失心疯了吗?但是在一屋子女眷儿女的环绕下没问出来。

弘阳和海棠回到家,刚下车莹莹就小跑来,这丫头带着点兴奋问:“额娘,今儿宫里没出事儿吧?”

海棠:“啊?你希望出点什么事儿?”

莹莹心想额娘这语气这阴阳怪气的模样和皇玛法真像!就说:“没有啊,进屋进屋,咱们进屋说。”

弘阳故意大声跟海棠讲:“额娘,我妹妹还小着呢。”

莹莹想隔着额娘捶哥哥,蹦着说:“你直接说我没城府不就行了。”

海棠觉得这两只甚是吵闹,就问:“你阿玛会来了吗?”

“回来了。”

扎拉丰阿接着他们进来,海棠刚坐下,扎拉丰阿就说:“格格,今儿奴才去额尔赫他们家给他送行,在他家听到了些谣言。”额尔赫和他当年是六阿哥的伴读,随着六阿哥的地位提升,额尔赫的官职也在水涨船高,如今出去做总督了,他今日去就是送行的。

海棠说:“这京城的谣言什么时候停过,是不是又是宫里的谣言。”

扎拉丰阿点头:“这次说的是弘晖的。”

海棠就说:“这种事儿别听别信。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冲个澡,感觉天热了之后浑身冒油。”海棠就觉得腰酸背痛,想泡澡后让人给自己按一按,此时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硬的。

父子三个在后院说话,海棠冲完澡后擦干头发要让人按摩,此时莹莹也闹着一起按摩,留下父子两个在院子里乘凉说话。弘阳就想让人把晚饭往后推一下,猛然想起过几日圣驾要去西郊,就说:“该搬家了,过几日皇上要去园子里。”

打通畅春园和圆明园的事儿过完年就开始办了现在各项工程已经完工。扎拉丰阿跟着六阿哥去现场看过,就想跟儿子讲讲两个园子合并后的模样。这时候李太监小跑进来说道:“公爷,大阿哥,外面钮祜禄家出事儿了。”

扎拉丰阿问:“出什么事儿了?”

李太监说:“抄家!现在把他们家团团围住了。”

扎拉丰阿惊呆了:“大晚上抄家?什么罪名?”

李太监脸色古怪:“是……是前面的公爷阿灵阿公爷在十多年前推立太子事上故意引导先帝……就这个意思。”

十多年前的事儿现在抄家?

罪名还这么……儿戏?

抄家只是第一步,后面紧跟着就是判刑流放。十年前的账现在算,这位皇上不但能忍也很爱记仇啊!扎拉丰阿倒吸一口冷气,和儿子对视了一眼,觉得浑身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