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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阿哥:“你少说几句!走,去百寿那边。”他的手一指,海棠看到不远处隐隐约约的建筑。如果从航拍机上看,能看到一座接看一座坟墓排列有序。

几个人转战到百寿那边,和弘阳这边比起来,百寿那边人迹罕至,好歹弘阳还在套票里,这里压根不卖票。所以这里也没保安,他们进去的时候很容易,相比弘阳那边,这边的地上建筑保存得更完好。

海棠还看到了莹莹给侄儿写的碑文。这碑文介绍了百寿的一生。从他的出身讲到他的家庭,从他的学习过程讲到了他做官履历,最后总结了他的一生,末尾作为姑姑哀叹他的逝去,同时也一并怀念了其他三个侄儿,因为百寿去世的时候他的三个弟弟也都去世了。

莹莹这篇碑文一气呵成,里面字字句句都是哀叹和追忆。

海棠读完忍不住叹口气。

这次能从容地给百寿烧纸,扎拉丰阿又开始絮絮叨叨:“你虽然是个孙子,但是吧,我们来看你也不能空手来,给你烧点天地银行的钱,希望你能用得上。”

海棠看着墓碑,发现这孙子娶了五个媳妇!

小子,你厉害!

这小子晚年绝对祸害人家小姑娘了,海棠恨不得对着他的坟头比个中指。当然了,她也没忍着,直接比了。

四阿哥看到问:“你干吗呢?”

“我就是……教育孙子呢,您别管。”

四阿哥想劝劝妹妹稳重点,忍了忍,忍住了!

扎拉丰阿领着孩子的几个舅爷絮絮叨叨了半天,等夕阳西下的时候小雅问一起坐在台阶上的乌雅氏:“妈妈,都这么晚了还不走吗?感觉这里阴气重,怪瘆人的!”

乌雅氏着着红霞满天,觉得也该走了,就跟一边坐着发呆的桂枝说:“去,叫上你哥哥姐姐们走吧。”

桂枝跑过去,大家已经把纸烧完了,检查完了周围没有明火,又一起把周围的落叶扫干净,枯草也拔了,天黑了才从这里离开。

四阿哥他们送乌雅氏母女几个回家,扎拉丰阿就送海棠回去。

康熙对他们晚归很不满意,板着脸看他们吃了晚饭又说了几句才上楼,因为太晚,扎拉丰阿去隔壁楼栋的房间里休息,海棠带着盐宝回了房间。

她给盐宝洗漱后自己也匆匆地冲了个澡,包着头发没吹干直接躺下了。

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安静休息。

然而她罕见地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从火车上下来,一脸褶子的弘阳和一脸成熟相的百寿一起伸手,一左一右地扶着她。

百寿还在嘴里说:“祖母,您慢点,这可算是赶上了。”

海菜觉得自己老态龙钟,腰都是硬的,不仅硬还很疼,这是坐车坐的。她问:“什么赶上了?”

百寿对弘阳说:“我祖母这是糊涂了,”然后大声说:“今儿您大寿呢,家里老小都等着给您祝寿!”

海棠一巴掌拍在他光脑门上:“你个臭小子那么大声干吗?震得你祖母耳朵嗡嗡的!我又不是耳背,你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弘阳就说:“你说你挨这一下冤不冤?”随后跟海棠说:“额娘,车准备好了,儿子扶着您上车。”

海棠看到一辆黑色加长车到了跟前,说了句:“这车好!”

百寿说:“这是新车,皇上赐予您的寿礼。”

海棠满脑子这种车卖到海外能赚多少钱,她深情地摸着车,这哪里是车啊,这是黄金啊!

“我可要坐一坐这好车才行。”说这她弯腰坐车里,但是这腰就很酸痛,她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一样,稍微动一下全身就闹着罢工。

父子两个小心地扶着她,海棠说着:“腰,我这老腰快折了。”

百寿赶紧先钻进去在里面扶着海棠,海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坐进了这里。她刚坐下就觉得腰椎疼,跟左右的儿孙说:“这车不舒服!”

弘阳点点头:“底盘低了,要加高底盘加高高度才行。”

海棠就说:“这弘昼差你舅舅一点,没你舅舅考虑得齐全。”

弘阳点头。随后就说:“这次按照您信上的嘱咐不用大操大办,就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点喝点,我妹妹他们前几日就到了,现在就差您了。”

海棠高兴地说:“团圆好啊!我就爱团圆了。”

车子进入西郊,海棠觉得这车更不好了,因为西郊有些胡同不好转弯,车子越长转弯难度越大。

海棠忍不住摇头,觉得弘昼还是差了一些。

她感慨完人就到了郎惠园,全家人一起接了出来,扎拉丰阿拄着拐杖,一副苍老的样子。海棠对着他挥了挥手:“走吧,回去吧,你别出门了,万一跌倒了你这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扎拉丰阿的牙掉了,说话跑风:“有孩子们搀扶着,跌不倒。”

海棠听着口音奇怪,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然而等她坐在了寿宴上才发现自己笑得早了,因为她的牙齿也快掉光了。

空对着一桌子美味只能吃软烂的。

她叹气:“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旁边的莹莹立即让她呸呸呸几声,大寿的日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被女儿缠着,只能呸呸呸几下。这时候看到莹莹搂着一个六七岁的女童,忍不住问:“这是谁家的小乖乖,长得可真好!”

莹莹哭笑不得:“额娘,你又糊涂了,这是我闺女啊!您外孙女您都忘记了吗?”

海棠转头小声问扎拉丰阿:“咱们有外孙女吗?”

扎拉丰阿摇头:“没啊,我记得闺女没成亲啊!”

海棠也说:“是啊,我也是这么记得啊!”

莹莹叹口气:“您老两口这记性是越来越离谱了。”这时候男人那边站起来个大汉,走来对着他们施礼,嘴里说:“小婿拜见岳父岳母。”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少年,这是莹莹的两个儿子。

海棠摇头:“我是没记错的,我办的差事从不出错,我告诉你们,四十年前某件差事的一个数我都记得清楚,怎么可能记错自己闺女有没有成亲。”

扎拉丰阿也说:“我也不会记错。”

弘阳站起来让妹夫去坐着,问海棠:“您孙子您还记得吧?”

扎拉丰阿举起拐杖:“打你个臭小子!”

弘阳挂着拐杖跟他们说:“你们的重孙子还记不记得?”

扎拉丰阿大声地说:“记得!你臭小子是不是怀疑我们老糊涂了?!”

海棠看着一群围过来的男孩女孩,大家都笑盈盈的。

她一个都不认得。

弘阳把一个青年招出来,问海棠:“额娘,他是谁?”

海棠心想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这青年躬身作揖:“绵伟给老祖宗贺寿,愿您寿比南山。”

海棠呆呆地,看着弘阳。

弘阳就用一种“我就知道您不记得”的口气说:“这是百寿家的老大。”

这青年退到一边,另一个青年走来,躬身施礼:“绵仲给老祖宗贺寿,愿您寿比南山。”

弘阳说:“这是百寿家的老二。”

再走出一个青年:“绵佳给老祖宗贺寿,愿您寿比南山。”

海棠说:“这是百寿家的老三!”

大家哄的一下笑开了,扎拉丰阿跟海棠说:“这是永璀家的老大!”

一个青年含笑走出来,施礼说:“老祖宗,我才是老三呢。绵佼给老祖宗贺寿,愿您寿比南山。”

海棠看着周围一群人,认识的也就是寥寥数人,就觉得荒谬!

她跟扎拉丰阿说:“今儿觉得怪怪的,我脑子里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