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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先生听到顾国师叫他,侧脸来看,不耐烦的问:“何事?”

“阿郁买了颗珠子,就气场来说与山影屏同出一源。”他扬了扬手,向梅先生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珠子:“你来看看是不是哪里缺了少了?也好把它放回去。”

梅先生放下了手中的绒布,走到顾国师身边接了珠子,先是掂量了一番,拧着眉头说:“从材质上来说,与山影屏并不相同。”梅先生知道既然顾国师能说出气场同出一源,那么这件东西定然与山影屏有关。他突然将珠子对着光看了看,神色一变,干脆走到了桌边,自桌下摸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药水工具,配置了一些药水,将珠子放了进去。

三师兄问:“师傅,如此万一损伤?”

梅先生抬手令他噤声,拿出一根长钳将珠子自药液中取出,又放入了另外一碗清澈如水的药液中,只见一阵烟雾自药液中冒出,待烟雾耗尽,梅先生自碗中取出了珠子,此时的珠子已经成了薄薄的一片,颜色也由玉色成了黑色。梅先生取了刷子将此物刷洗干净,居然是一片透明的呈半圆状的薄玉片!

梅先生皱眉,不知此物到底如何与山影屏契合成一体,正在思索之际,郁宁想开口说话,却被三师兄拉着低声说:“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扰了师傅。”

郁宁也知道这东西短期应该是没有结果的,干脆点了点头,无声的向梅先生与顾国师拱了拱手,算是告辞了。三师兄也退了出来,两人一出房门,三师兄就皱着眉说:“方才听你与顾国师在门外说什么药不药的?师弟你可是病了?”

“有点旧疾,不碍事的。”郁宁把肩头的大黑捞下来抱在怀里,随口答道:“之前读书太过用功损耗了些身子,师公给我开了三年的药呢……不过喝了确实身体好了不少,师公也就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操心我一回。”

“那别忘了就好。”三师兄说罢,先告辞了,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物要处理,郁宁回了院子,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还未泡完芙蓉就来禀报说顾国师送了他两个有些手艺的侍从,来给他按摩一下穴位。郁宁点了点头,干脆穿了件浴衣就起来了,来人是两个见着干干净净的面白无须的男子,规矩极好,头也不抬的给郁宁见了礼,随后就开始给他按摩起来。

郁宁被按得昏昏欲睡,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两声‘大人’,便惊醒了过来。他张开眼睛一看,便看见顾国师坐在他身边的另外一张椅子上,也只披了件外衫,两名侍从一个给他捏肩,一个给他捶腿,郁宁还有点困意,恍惚的问:“师公你怎么来了。”

“阿若被你送去的那片东西迷得找不着北,嫌我吵便把我赶出来了。”顾国师眯着眼睛问郁宁:“再过个十日,我与你师傅应该就要回长安府了,你可要跟着一起去?”

郁宁闭着眼睛想了想,终究不想社会性死亡:“还是不去了吧。”

“我还是回平波府山上去念书。”

顾国师听了,本想问些什么,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郁宁,半晌没说话。郁宁打了个呵欠说:“我就回去看看,若是家里一切都好,我就再回来找师公和师傅。”

郁宁每隔半月必然会消失一趟,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什么去行商的鬼话也就骗骗无知百姓,这事儿其实顾国师和梅先生都清楚,顾国师来平波府第二天,郁宁的生平就已经摆在他桌上了,不知是何处人,也不知从何处来,更不知往何处去。

只不过他和梅先生谁都没有去开口戳破这一层纱。

顾国师听郁宁提到此处,忍不住问道:“是何宝物?让你牵肠挂肚?”

郁宁长叹了一口气:“关乎我性命的宝物。”

郁宁突然睁开眼睛,低声说:“师公,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的……但是目前,没有解决的办法,我只能回去。”

顾国师淡淡的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他抬了抬手,郁宁突然心生不妙,鼻尖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他一转头,就看见芙蓉端着一大碗药站在他身边,笑靥如花的道:“梅先生吩咐了,叫少爷把药给喝了。”

郁宁看着那一碗与他平时明显喝的不是一个味道的药,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药?这似乎与我平日吃的不是一种?”

芙蓉道:“自然不是一种,按照先生吩咐,给少爷加了一味黄连呢!说少爷平日里多有娇奢之气,男子汉顶天立地,还是要多多吃苦方知生活不易。”

顾国师在旁边笑出了声,突然想到了上午包厢里头梅先生淡声说要回家治一治郁宁,提醒郁宁道:“叫你口无禁忌说什么‘骄奢淫逸方为少年本性’,你师傅在治你呢……快喝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