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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约而同侧目过来, 凝神倾听。

就听宋景辰道:“我前些日子调制出来的香露你等都见过了,诸位以为这营生如何?”

听他这般问,众人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心说这还用说吗, 你那香露有多好你自己心里不比我们更有数。

“辰哥儿何故有此一问, 莫不是要分一杯羹给咱们兄弟?”韩骏笑嘻嘻半真半假替大伙儿问出心里话。

宋景辰笑而不语, 却是微微点头。

“啥?”众人齐齐惊诧:“竟还有这等好事儿!!!”

韩骏咽了咽口水, “不是,辰哥儿,这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你这……你这有点儿让哥哥不好意思了。”

宋景辰不高兴白他一眼,“哦, 在你们眼里,我宋景辰不过一外人矣,亏我把你们当成是自己人,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韩骏:“!!!”

冤枉啊, 这怎么又成我的错了。

一屋子人却被景辰的幽默笑得不行, 趁着欢乐的气氛, 宋景辰诚恳道:“诸位与我不是同窗便是好友,都是顶顶要好的关系, 我也不瞒你们,我这香露利润惊人。

至于有多惊人, 这么说吧, 就以当下的蔷薇香露为例:若是采用古法,数十朵蔷薇花方可蒸出一滴花露, 而同样数量的蔷薇花用我们的法子确可提取出五百滴花露之多。

且我们的花露留香更为持久,散香效果亦更佳, 几个时辰内香味都不会散去,且仅需在肌肤或衣物上涂抹数滴便可达到这样的效果。

最紧要,咱们的香露放在瓷瓶中三年不腐,不受时令限制,携带也更为方便。”

在座众人俱不是傻人,光听到一滴对五百滴就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更不消说宋景辰这香露在其它方面的各种优势。

而香料在大夏朝贵族中的受欢迎程度更是有目共睹。

这真真是肥得流油的营生。

可这般好的营生,宋家为何不自己独赚呢,谁还会嫌弃银子烫手不成。

宋景辰自是知道这帮子人心里想什么,笑了笑道:“景辰做人不喜欢吃独食,做生意只信奉一句话——我为人人,则人人为我。”

我为人人,则人人为我?冯仑细细品味着这句妙语,不由看向宋景辰。

宋景辰继续道:“诸位当清楚,我大夏朝的土地共计一百二十六府、一百八十三州、一千四百余县市。

便是我宋家的胃口再大,也决计不可能将这香露卖到咱们大夏的每一处角落。

若我等共同合作定下规矩,一家负责一区域,既可避免彼此竞争消耗,又可共同致富,岂不两全其美?”

“妙,妙,妙啊!”

宋景辰话音未落地,韩俊便忍不住哈哈大笑,抚掌叫好,

冯仑眼中更是异彩连连,他既为景辰的格局叫好,又为景辰的策略叫好,另外他还隐隐意识到一些更为深层次的东西。

若是景辰与这些家形成了利益共同体,那么宋家在朝中获得的支持……

思及此,冯仑只觉景辰之深谋远虑,远超他的年龄。

景辰这番话让一众人满眼兴奋,跃跃欲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不喜欢赚钱呢,谁又不想做出点事情来让家族中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如今有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自然是要紧紧抓住。关键是他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宋景辰赚钱的法子不止这一种。

宋景辰简直像是为赚钱而生,说他是财神爷转世也不为过。

对于众人的反应,宋景辰早有准备,令马良将提前书写好的合作方略分发到众人手上。每人一份,叫众人拿回家中细细查看,若有意合作,择日正式签订合约。

发到众人手中的一沓子纸张,约莫十几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有关权力与义务的条款,以及遇到争议的解决办法。

众人拿到手里看着都觉眼晕,不知道景辰是如何一条条事无巨细想出来的。

时侯不早,酒宴散去。

隔日晌午,宋景辰发放给众人的那份合约呈放在皇帝的龙案上。

同样的错误,宋景辰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次皇帝赵鸿煊是第一个品尝到佛跳墙之人。

佛跳墙味道确实不错,便是赵鸿煊这等不好荤腥之人亦忍不住比平日多用了一些,同苏公公说笑“这次倒是懂事儿了,玉不琢不成器,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只是昨日才夸过人,今日见到宋景辰写的那份合约,脸上便看不出喜怒来,他在想宋景辰此举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旦这些人家的营生与宋家的营生捆绑在一起,那么他们之间便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这是宋景辰自己的主意,亦或是宋景茂的主意?

宋家也要结党营私,成为第二个施国公吗?

他转念一想,又觉这名单上之人除去韩家,其他各家均是些扑腾不起什么水花的小鱼小虾,倒也不必如此过于紧张。

他正思忖着,内侍进来禀报,说是宋景辰递了牌子求见。

赵鸿煊宣人进来,顺手将那沓子纸张压到书桌最下面。

得到宣召,宋景辰大步进殿来,进到殿中似乎是想起“规矩”二字,忙刹住脚步走慢些,上前规规矩矩给赵鸿煊行了一礼,“景辰见过陛下,问陛下安。”

“起来吧,苏全,给他看坐。”

“谢陛下赐坐。”宋景辰起身走到苏公公放好的座位前,这次只敢坐了半个身的位置。

赵鸿煊觑他,“怎地今日倒这般拘束起来。”

宋景辰经历过上次进宫之事,哪里还敢把赵鸿煊当正常人看待,自然是恭敬无大错,脸上略尴尬道:“陛下是天子,臣之前不懂事,还望陛下恕罪。”

见他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赵鸿煊一时倒有些怜惜,笑道:“你这般讲规矩,朕倒有些不适应了,你过来,坐朕的塌上来。”

闻听此言,宋景辰小脸儿都吓白了,忙惶恐站起来,“陛下,上次的事臣知道错了,求陛下翻篇儿吧。”

赵鸿煊哈哈大笑,他左看右看,宋景辰都不像是那等心机深沉之辈,料想宋景辰与那些人合作应该是没有别的想法。

“看把你吓得,倒像是个小鹌鹑一样,你与他们不同,你在家里怎样,在朕这里便怎样就是了,无需太过拘束。”

宋景辰听他这话浑身起鸡皮疙瘩,可真太虚伪了。

宋景辰亦虚伪地朝皇帝笑笑,重又坐下,这次坐得结实了一些,不忘向皇帝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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