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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熹有一种冲动,很想告诉萧怜儿,让你失望了,我没死,一不小心又活过来了。

外头传来容姨的声音,是在找她。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外面吃早餐了。”虞熹淡淡从萧怜儿那张极度悲怆的脸上扫过,如果有人折磨过她的肉体,那么她一定狠狠折磨她的灵魂,“哦,对了,我希望明天你能按时去片场上工,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一无所有,哪怕池家这间小小的卧室,我都会让你马上失去。”

……

昨天是眉妩的忌日,蓝歌和田澄的心情还是闷闷不乐,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得知眉妩去世的消息时,蓝歌已快临盆。

她的家乡有这样一种传统:人死之后,若能在七七四十九天内,为亡人念满100遍《金刚经》和1000遍《解脱经》,此人便可得到解脱。

她曾为过世的父母和爷爷虔诚诵过,《金刚经》和《解脱经》早已烂熟于心。

那时,她肚子大得已下不了床,只能躺在床上,手抚着肚皮,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遍遍念着经文,眼泪却止不住地淌下来,湿透枕巾。

她身世何其不幸,父母在她未成年时就离开了她,最疼她的爷爷也走了,最要好的姐妹也在如花的年纪早早凋谢,她把所有期望寄托在腹中孩子,可那孩子一生下来,护士就告诉她没有呼吸。

有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可是,若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她到了地下,又如何面见那些疼过她爱过她的亲人?

“澄子,你说,眉妩在那边过得好吗?她会害怕吗?孤独吗?难过吗?”

“你别看她平时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无法无天的样子,我告诉你,她胆子可小了,可怕黑了。大学那会,有次寝室停电,她憋了半宿的尿,就是不敢一个人去卫生间,非把我吵醒,拉着我,才肯去上厕所。现在一想到她那有如黄河之水一泻千里的流水声,我就想笑。”

本是笑谈,可笑着笑着,田澄声线就忍不住哽咽起来,“她担心她怕黑,在新房子里会住得不习惯,她出殡的那天,我就在她的棺材里偷偷放了一支亮着的手电筒。

我还跟她说啊,如果你想要什么,就托梦给我,可……眉妩这个臭丫头一次都没来我梦里找过我,你说气不气人……”

说至最后,田澄已泣不成声。

虞熹在池家用过早餐,想着上午不需要开工,就赶来医院看看蓝歌。

没想到一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她们在谈眉妩。

她背靠着墙壁,眼泪已湿了眼眶,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相认,不过,快了。

她紧紧捏了下手,拭去眼角的湿润,敛起笑意,推开.房门。

田澄见有人进来,忙背过身去擦眼泪。

“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说过世的池太太,我也知道她是你们的朋友。我也曾在一场大火中濒临死亡,你们知道吗,当一个人接近死亡时,想的不是去那个世界过得好不好?而是在想,活在人世的亲人朋友今后可会过得如意顺心?

所以,当你们在担心池太太在那边是否害怕、孤独、难过时,她也在担心在她离开以后,你们会不会过得快乐,有没有受委屈?

去那个世界不需要勇气,你们才需要。你们一定要过得勇敢而又快乐,我想,这也是池太太的心愿。”

是的,在临死前,我不怕黑也不怕孤独,我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你们在我的对岸没有过好自己的生活。

听罢,蓝歌心中得以慰藉,轻轻笑开,眼中的泪也像绽放一般开了花。

“是啊,眉妩的心愿和我们的心愿是一样的,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日子过好,眉妩在那边看到,也会快乐。虞小姐,谢谢你能对我们说这一番话。”

虞熹快人快语,“歌儿,我们都已共患难过了,还叫我虞小姐,可就生分了啊,以后,直接叫我美人就好。”

蓝歌微笑颔首,田澄也跟着笑起来,这虞熹身上有种特别而又熟悉的味道,若是眉妩在世,按理说,虞熹还是眉妩的情敌呢,可是不明究竟的,她们就是讨厌不起她来,就是莫名想和她亲近。

……

又在医院待了一天,做了些检查,没什么问题后,医生就让蓝歌先回家养伤。

这眼睛的事也急不来,说不定一辈子好不起来,说不定明天一早醒来就能看到了。

席云峥得知后,就派郑恒去医院接蓝歌。

盼到蓝歌回来,席宴青是欣喜万分,只是看上去蓝歌似乎有点不对劲,一只手搭在郑恒手臂上,进屋时也是走得极慢极慢。

看起来蓝姐好虚弱的样子,而且她从自己身边慢慢走过,眸光黯淡,至始至终没往他身上瞧一眼。

心怀疑窦,他伸手,从身后拉住她的手。

蓝歌的手被人突然握住,身子轻轻一颤,害怕地往郑恒那边靠了一靠,“是谁?”

“蓝姐,你怎么看不到了?”

席宴青一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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