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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恪气喘吁吁,没法回答,只能点点头,姜遗光侧头看他一眼:“你知道了我的事?”

黎恪被他拽着跑,竭力点点头:“对。”

“到时,你我联手,行吗?”

姜遗光:“为什么?”

“没人时,我会和你,解释……”

两人安静下来,专心赶路,其他人亦如此。

陈五转头看一眼,人没少后继续跑。

他心下不解:为什么鬼又出现了?

而且,第一次,第二次,都是姜善多先发现的。

第二次的血腥味他验证过,确实有鬼。那第一次的影子呢?姜善多突然从屋里跑出来,其他人都没见到什么影子。

但回头看时,屋里的灯确实熄了。

每次都是善多先发现……

不光是陈五,其余几人心里也各自有些心思。

姜遗光知道这是为什么,可他不能说。他心知这两次出头已让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自己,如果再有几次,恐怕这份注意就会变成质疑。

贞娘不准痕迹地侧面斜一眼黎恪。

姜善多很奇怪,这黎恪亦有些问题。

一般而言,死劫中诡异现身,都是入镜人触犯了某种忌讳,或是寻摸到了生路,但这回黎恪一来,屋里就冒出了鬼。

他必定做了些什么。

想到这儿,贞娘心中一惊。

若是……若是镜中恶鬼伪装成入镜人,混迹在他们之中,也未必没可能。

仔细想想,两次鬼现身,都与火有关。黎恪身上满是大火烧过后的焦糊味,他说是邻家走水,谁信?

贞娘又回头看一眼黎恪,忙转回头。

方才先是黎恪提起的去里正家中,等他们到了麦田边,自己觉着田里稻草人可怕,黎恪又提出往回走,实在可疑,估计就是为了让他们一直在外逃跑。

想到这儿,贞娘立刻靠近了宋川淮,极快地和她说了自己的猜测。

宋川淮低声问:“你也觉得他可疑?”

贞娘点点头。

他们跑了许久,诡异没有再出现,渐渐的脚步慢下来。宋川淮和贞娘离陈五、梁天冬二人近些,宋川淮一个肘击,轻敲了敲陈五胳膊,冲他指指身后,无声到:“他不对劲。”

一行人不准痕迹地和最后两人拉远了距离。陈启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直跟着同姓的陈五,便也同最后两人离远了些。

姜遗光低声说:“他们怀疑你了。”

黎恪苦笑,现下大家速度慢下来,他也能喘着气回答长句:“怀疑也,也没办法。总比,兵戎相见……来得,好。”

黎恪看姜遗光表情,就知他还不明白内情,心下叹气。

“他们都不知道兰庭寺一事,你,绝不能说。”

“我也不会说出去。”

姜遗光定定地看他几眼,发觉他竟没有骗自己。

他说的都是真话,至少是他认为的真话。不是为了离间自己和其他人。

收服鬼后除了在死劫中会被厉鬼针对外,还有其他弊端么?这些弊端,容楚岚知不知道?

不,容楚岚不像是瞒着自己,黎恪也没有说谎。所以,黎恪很有可能知道一些容楚岚不了解的事。

真闹翻时,该选择他,还是陈五那几个人?

姜遗光衡量了一番。

估摸着再往前跑就要回到木屋了,跑在前面的陈五脚步放慢,最终渐渐变为快走:“大伙先停一停吧,一直跑也不是个办法。”

这回不光是黎恪累到抬不动步子,其余几人也各自停下喘气擦汗,口干舌燥,话也不想说。

陈五勉力道:“大伙先休息休息吧,等再出现动静,再说。”

这么来回折腾,天都快亮了,山头浮现一丝鱼肚白,小半个月亮隐隐暗藏在轻薄的云中。

陈启抬头看着天,喃喃:“再有一会儿,就该鸡叫了。”

彻夜不眠,实在难熬。

尤其是黎恪,他觉得自己简直能站着睡着,眼皮挣扎地厉害。姜遗光心里打定了主意,遂开口:“你要是困,就靠着树睡会儿,我守着。”

黎恪听了心中一喜,不和他客气,靠着树干立刻睡了过去。

姜遗光坐在他身侧,拣根树枝在地面看似胡乱地划着。

那股一直盯着他的恶意的目光还在,他知道,那个厉鬼依旧潜藏在暗处,盯着他。

只要他触犯死路,厉鬼一定会杀了他。

他们二人在树下,陈五等人就在不远处,各自休息。

即便这时再有鬼魂现身,他们也跑不动了。

东奔西跑大半个晚上,不能休息,势必影响他们白天的行动。

究竟是姜善多故意,还是厉鬼作祟?刻意让他们惊恐乱跑,精疲力尽?

陈五盯了一眼姜遗光,又马上移开视线。他知道这个少年有多敏锐。

即便怀疑,可在真正确认前,他们不能说。

如果真是他……如果他真的是鬼……

如果他们两个都是鬼……

陈五推了推一旁还清醒着,守着贞娘的宋川淮,嘴巴轻轻往树下二人方向一呶,后者会意点点头。

又看一眼闭目养神的梁天冬和陈启,陈五推推他二人肩头,而后在地面慢慢划出几个字。

梁天冬还好,陈启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反应过来后,连忙点头。

这回总算没出岔子,七人轮流休息,平安到天亮。温暖阳光将昨夜的阴影驱散不少,叫他们渐渐心安下来。

陈启侧耳听了听,纳闷:“这村里没养鸡吗?怎么没听着叫声?”

农人家哪有不养鸡鸭的?就算一户不养,一个村都不养?

这话叫其他人也起了疑心。黎恪想到了什么,问:“你们昨天到得早,除了没见养鸡外,牛、狗这些牲畜呢?”

陈启憨厚的面庞也逐渐染上凝重之色:“现在想起来,真没见着,没见着狗,也没有牛。”

“这事儿先记下,天快亮了,村里人起床都早。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去找人吧。”陈五还调侃了黎恪一句,“像慎之兄这幅样子可不行,要被当成山贼的。”

大家哄笑起来。

分明各怀心事,仍要做出个其乐融融的局面。

黎恪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问:“附近有河吗?水井也行,我身上实在黏得难受。”

“没有河。水井的话,只有我们昨晚住处有。”陈五说,语气带了几分深意,一字一顿问,“黎兄,你要回去吗?”

他在试探自己。黎恪心想。

此时,姜遗光冷不丁开口:“那鬼一直跟着我们,黎兄如果现在回去,反而没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