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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已经供暖了一个多月,秋恣宁将羽绒服扔在车里,背上相机,又见盛以晴身上只裹了一件薄薄的紧身毛衣,将身材凹地玲珑,顺手从后座里将自己的围巾扯了过来,牢牢系在她脖子上,一脸嫌弃:“小心感冒。”

盛以晴正盯着手表发愣,被秋恣宁这么一勒,缓过劲来,扯了扯嘴角调侃她,“有点男人那味儿了!”

“死!”她轻轻推了推她头,过了会儿又说:“我和你说,要是这男的真敢出轨,咱俩弄死他,然后我们一起过!我养你!”

盛以晴嗤了一声:“我才不用你养,我收入不少,也是富婆。”

秋恣宁很高兴,“哎,你说说看,我们俩富婆,无敌了!”

行李箱放在车里。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两个人走的安全通道,而没有坐电梯。

7 层很快到了。

落日的余晖撒在楼道的窗户里,窗户外灰扑扑而宽阔的马路、巨型又敦厚的建筑,是她熟悉的北京。楼道很安静,正对的两户人间都关着门。

两个人轻声轻脚靠近盛以晴家门前,手握在门把手上,正要解锁,这才发现门没锁,只是虚掩着的。

房间内安安静静,时隔两个月回家,家里的变化却不大,像是一直有人妥帖收拾,客厅的灯开着,电视也开着,声音很低,却没有人,她低下头,只见玄关处摆了两双拖鞋。

盛以晴看了秋恣宁一眼,秋恣宁点点头,两个人推门,蹑手蹑脚入内。

沙发上明显有过活动的痕迹,茶几上放着被摘下来的手表,以及那条颜色明艳的围裙。盛以晴怔怔看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后的秋恣宁拿着相机果断咔咔摁了快门,拍下物证。

这才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她们弯腰偷偷靠近,只有些微昏黄的光从里面透出,而被窝里裹着两个人,睡着了,男人只露出一个的后脑勺。他一只手环绕着怀里的人,紧紧依靠在一起。

盛以晴心一凉。

还真的,抓奸在床了。一时间只觉得双腿发软。

秋恣宁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握紧了她的手,悄然架起相机,给了盛以晴一个眼神示意:“上!”

一时间,愤怒绝望与伤心统统涌了上来,所有的情绪汇在一块,她心一横,跳上床,猛地扯开被子。

一旁的秋恣宁见状,赶紧对着床一阵猛拍,却没想到闪光灯没关,而室内太暗,咔咔几声快门摁下,闪烁的灯光一下将床上的人惊醒。

只听床上的人“嗷”一声坐起来,巨大的动作将盛以晴绊倒,再接着,两个人一起滚在床上,秋恣宁只管着拍照,嘴里不忘指挥:“扯他被子,露出脸来,要拍有脸的。”

而床上依然乱成了一团,男女扑腾在了一起,盛以晴的作战力惊人,见男人防守,干脆拽了枕头一个劲就往男人头上砸去。男人被砸得嗷嗷乱叫,又听见秋恣宁说要拍脸,不知道对方来意,愣是不敢把脸露出来,一个劲扯着被子,往被子里缩去。

盛以晴见他这样,认定了陈撰就是心虚,心里来气,手也越发不留情。

秋恣宁眼疾手快拍了几张,见了这单方痛殴得画面只觉得不对,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小三!小三呢!你找找小三!”

盛以晴一愣,又开始掀被子,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巨大的抱枕从床上滚下,瘫在了秋恣宁的脚边,秋恣宁一愣,见这抱枕圆鼓鼓的,一米多长,可不就是刚刚被窝里那个形状?

这,这……

她正要提醒,就听被窝里的男人忍无可忍,从一头钻了出来,扯着被子将盛以晴一裹,用力压在了身下,极度不耐烦问道:“他妈的你们到底是谁啊?!”

这声音?

盛以晴一怔,不再挣扎,叫了出来:“俞悦?!”

“啊?”

又听“啪”一声,一下灯光大亮,陈撰忽然出现在身后,一只手环着一打刚买回来的啤酒,另一只手还摁在电灯开关上,他目瞪口呆看着床上一脸凌乱的盛以晴和俞悦,又看了看秋恣宁:只见俞悦正手脚并用骑在一坨被子上,宛若如果来佛,而被子下镇着的一个头发凌乱状如泼猴的女人。就在一边,另一个女人一手拿着相机,另一手揪着一个一人高的人形抱枕…

他愣了半晌,等认清了每一个人的脸,这才问道:“你们……在干嘛?”

俞悦嗖一下跳开,瞪着盛以晴和秋恣宁,“你问她!”

眼见事情败露,盛以晴火速反应了过来,将枕头往边上一扔,又狠狠踹了俞悦一脚,神色如常道:

“抓贼。”

客厅的电视关了。灯光大亮。

围坐在一起的四个人,都有几分尴尬。盛以晴和秋恣宁在沙发上端坐,居高临下看着地毯上并肩而坐的两个男人,北京的暖机开得热烈,陈撰和俞悦都是夏天装扮,两个大男人短袖短裤,俞悦手里还紧紧抱着方才那个一米多长的娃娃,神色竟莫名有些委屈。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宛若一家三口。

原本的几丝尴尬转成了愤怒,她瞪着陈撰:“你们俩什么情况?”

陈撰却只是低头看着手表,过了会儿,眯着眼问:“所以你手表为什么显示的地址还是深圳?”

盛以晴心虚,为了抓奸,她甚至托人改了个程序,导致 ip 地址始终显示在深圳,好在她扯谎面不红心不跳,淡定继续:“坏了。这玩意质量不好。”

“哦?”

秋恣宁见状,迅速夺回主场:“所以你俩弯了?谁的掰的谁?!”不等人回答,又看向俞悦:“还是你本来就是弯的?”

俞悦被揍的地方还是疼的,凉凉瞥了秋恣宁一眼,往陈撰身上一靠,故意气盛以晴一般:“你他妈说谁弯的呢?!”

陈撰立马推开他,诚恳看着盛以晴:“我和他不熟。”

“不熟?都睡到一个床上去了。”盛以晴冷笑,又指着陈撰怀里的半箱啤酒,厉声质问:“一个在床上等着,另一个去买酒,夜夜酒池肉林寻欢作乐是吧?你还敢问我手表的事?刚刚是谁偷偷把手表摘了?!”

陈撰闭嘴了。

“一个月前三更半夜也心率加速过一次!你说你们在干嘛!”

秋恣宁跟着摇摇头,目露嫌恶:“啧啧,深更半夜,一男一女还能谈情说爱说爱,两个男的….估计不谈只做了…”

两个直男闻之色变,赶紧挥手撇清:“我靠,没那么狂野没那么狂野。”

“那心跳加速什么?”

“…球赛…”陈撰抓了抓头发,“我们俩前面打了个赌来着…所以搞紧张了…”

“看球赛把人看到床上去了?”

俞悦解释:“那我实在困不行了,昨晚我俩跑去阿那亚看日出,我开的车,一晚上没睡。中午饭还是我做的…”

“去海边看日出?!?!”

陈撰摸摸头,有些羞耻:“这个怪他..他白天做了好几杯咖啡,我们都睡不着的..那时候你估计睡着了…所以没看到定位…”

“不是,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陈撰继续皱着眉头反驳:“我和这男的真没多熟,是他一直粘着我……”

俞悦一听,哟一声:“你老婆不在就叫我俞悦悦,老婆在了就叫我这男的?!”

陈撰脚踹他:“你滚边去,欠揍了又?”

盛以晴觉得自己要被这俩货气疯了,蹭一下站起,瞪着陈撰:“他妈的出轨的是个男的你不早说?搞得神神秘秘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俞悦跳起来:“卧槽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出轨?!就这么一个男的,我看得上他吗?!”

“你可闭嘴吧你。”陈撰作势又要揍俞悦:“就你这驴,每天找我搞这搞那,不是新调了酒就是新发明了菜,又骗我帮你弄这弄那,不是柜子坏了就是灯坏了…一到周末就折腾我,害我没法去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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