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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就说是因为突发事件,进行了一点工作上的调动,之前那个记者不负责这些事情了。”

于晚照顿了顿,“知道了。”

小李离开后,他又打了会儿游戏,然后才慢吞吞放下switch,从微信上找出赵又锦的名字。

以他混迹职场多年的经验,一般这种临时工作变动都没什么好事,不是突然离职,就是犯了错,被架空了手头工作。

毕竟行风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来采访的。

对一个实习记者来说,这篇专访的含金量不言而喻,结果半路上换人,她的功劳被人接手了。

好歹是老陈的潜在对象,要不,关心一下?

于晚照油然而生一种老父亲关爱儿子的心情,觉得自己也是为兄弟操碎了心(虽然辈分似乎有点乱)。

于是就在赵又锦心情最低落时,忽然收到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行风副总于晚照:哈喽?【突然出现. JPG】

赵又锦一愣,这个喜剧人的画风,和他们高冷又自大的陈总可真是截然不同……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我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于总?

其实她隐约猜到一点,对方找她大概和专访稿子换人有关系。

果不其然,于晚照直截了当问她:我听说那篇采访稿换人负责了?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对QAQ。

行风副总于晚照:怎么回事啊?

这事有点难于启齿。

又是有损公司形象的事。

赵又锦拿不准该不该说,只能回复道:……说来话长。

于晚照比她还干脆:不能长话短说?【e on, baby. JPG】

工科男直来直去的风格,和非常滑稽的动图。

赵又锦被逗笑了,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您还记得网安会第二天,我被困在会场外吧?多亏你们陈总带我进去。其实是一起参会的男同事拿走了我的资格证,后来我以牙还牙,也拿走了他的,不过他就没我这么好运了,全公司都知道他出丑了。

于晚照:嗯?这么刺激?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转发链接【职场宫心计,最毒妇人心】。

等到于晚照看完整篇文章,退出链接,才看到赵又锦发来的最新消息。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事情闹过头了,总编很生气,事情查清楚之前,我被架空了。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不好意思,原本该把采访的事负责到底的。中途换人如果给你添麻烦了,都是我的问题。

又问了几句,于晚照终于弄明白了。

虽然事情有点曲折,这群记者的弯弯肠子也令工科男感到头晕,但归纳总结一下,就是一句话的事:

妹子她受委屈了!

于晚照:嗨,多大点事儿啊。

于晚照:你等着啊,哥叫人给你解决。

赵又锦一怔,忙发消息:不用了于总,您忙您的就好!不用管我!

可于晚照那边已然杳无音信。

那么问题来了,于晚照干什么去了?

他转手就把那个链接甩给了陈亦行,然后放下手机,登登登跑去了对方的办公室。

“老陈,你绝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陈亦行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敲着键盘:“怎么,你的《塞尔达》通关了?”

于晚照:“……”

他立马反应过来,狗东西,小李又把他给卖了!

气势顿时弱下来,“那个,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中途休闲娱乐一下而已,不用扣工资吧?”

陈亦行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手上不停:“你猜?”

他猜个屁。

于晚照气咻咻地说:“你这人,每天都想着怎么剥削兄弟,兄弟我却每天都在操心你的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

“你没看手机?”于晚照走到他书桌前,把静音状态的手机往他面前一拍,幸灾乐祸地说,“还有闲心搁这儿当码农呢,你妹子被人欺负了你不知道?”

“我妹子?”陈亦行总算抬起头来,挑眉看他。

“那个小记者啊。”

“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妹子了?”瞥了于晚照一眼,他还是低头解锁,打开手机,点开了于晚照转发来的链接。

一目十行的同时,耳边是于晚照聒噪的转述。

当然,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剧情,比赵又锦描述的要夸张一百倍。

基本上就是一个实习生被职场霸凌,毫无还手之力,全公司都在看她笑话,人生失意到下一秒就能爬上新闻大厦告别人间,从此看不见明日太阳的故事。

放下手机,陈亦行揉了揉被于晚照的大嗓门折磨得发疼的耳朵。

“说够了没?”眉头一拧,他不耐烦地继续敲起键盘来,“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写书的天赋?码不动代码那天,你不如去晋江当作者。”

于晚照:“?”

于晚照:“不是,重点是这个吗?重点不是你妹子被人欺负了吗?!”

陈亦行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妹子。”

“哇,真够狠心的。男人朝三暮四起来,连你兄弟我都害怕。”于晚照啧啧称奇,“前几天还一脸柔情又是带人家进会场,又是叮嘱我接受采访好好照顾她呢……”

某人还在碎碎念,陈亦行只低头看了眼腕表,面无表情地说:“距离你进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工作时间摸鱼没关系,建议先算算这个月工资扣完还剩多少。”

于晚照像是突然失声。

片刻后,他夺门而出,气愤地扔下一句:“爸爸不管你了,你他妈不注孤生,谁注孤生!”

于是办公室总算重归岑寂。

明亮的灯光,简洁的摆设,办公桌后聚精会神的男人,和规律而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只可惜键盘声音持续了没到半分钟。

陈亦行的目光又一次落在手机上。

于晚照明明已经不在了,办公室里却好像还回荡着他的声音——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自己偷拿了她的参会资格证,还倒打一耙,全公司都在传她是偷鸡摸狗的小贼……”

“……妹子辛辛苦苦熬了几宿才写出来的稿子,眨眼就不是自己的了。实习生就是苦逼,呕心沥血的宝贝孩子半路上交给别人,什么功劳都没了……”

“……还说总编要彻查。这他妈咋查啊?一个是资深老员工,一个是实习记者,用脚趾头都想得出要怎么查……”

“……哎,妹子可真惨啊!”

这种程度的声情并茂,想不令人共情都难。

陈亦行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眉头拧成了川字,用手抚都抚不平的那种。

代码也敲不下去了。

目光沉沉地盯了手机好一会儿,他才拿起来,打电话给于晚照。

于晚照大概还气着呢,接起来就是一句:“有屁快放。”

陈亦行无视他的气话,只说:“平城会议中心也是用的行风安全系统。”

于晚照一愣,“我知道啊。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查一下。”

“嗯?”

“调监控,用人脸识别锁定对象。”陈亦行换了只手拿手机,言简意赅吩咐道,“找到那个人拿她资格证的视频,发给付世宇。”

“嗯???????”

于晚照长大了嘴,掏掏耳朵:“我听错了吗?你刚才不还说她不是你妹子?”

“现在也不是。”

“那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啊?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陈亦行:“废话可以少一点吗?”

啧。

老陈啊老陈,这就叫口是心非。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于晚照笑嘻嘻地感受着空气里粉红色的泡泡,随口问:“那妹子后来不也拿了他的资格证吗?这一段要不要一起发?”

“病得不轻?”迎接于晚照的是冷冰冰的智商羞辱,“是你要替她打抱不平,把她的罪证一起发过去干什么,你是法官吗,还要秉着公平公正的办事原则?”

于晚照:“………………”

于晚照:“OK,不发,不发就是了。”

耳边传来又一句补充:“不是不发。是删了。”

于晚照:“纳尼????”

陈亦行终于不耐烦了。

“是不是每句话都要我重复?耳朵有问题就去挂个专家号。”

提到专家号就下意识想起他和赵又锦的对话,那只兔子看着机灵,其实蠢得要命。两人交锋,十之**都是她吃亏,还总憋得一脸不服,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所以每次看她吃瘪,他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虽然这么说有点像个变态。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昨晚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昏暗楼道里,她背对他,一声不吭捣鼓门锁。

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从他的角度看,明明连耳朵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愧的。

陈亦行揉了揉眉心,无声地叹了口气:“以防他们去会议中心再查,你调监控的时候,把她拿人证件那段一起删了。”

让他们查无可查。

“……虽然不犯法,但你这行为好像有点不道德啊老陈!”于晚照先是震惊,然后痛心疾首地说,“咱们搞技术的人,怎么能乘职务之便呢?”

“做好了,这个月扣的工资就既往不咎,当奖金发放了。”

???

于晚照立马精神奕奕地表示:“得令!我办事,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不是觉得不道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