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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谢弥之间纠葛再深,也不愿意当众丢脸啊!她忙随宫人换了套舞裙,又收敛心神,旋腰拧胯,做了个《破阵曲》的起手式。

谢弥敲的也不是什么舞乐,而是征战沙场的战鼓,节奏越来越雄浑壮烈,沈夷光便随着他的鼓声时急时缓,忽升忽落。

他快她跟着快,她体力不支,他便也跟着放缓节奏,谁也没多说一句。

两人既像是较劲,又含了一缕琴瑟和鸣的暧昧,两人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璀璨流辉的大殿中扩张收缩,殿中众臣瞧的走神,昭德帝更是微微蹙眉,一脸的若有所思。

好容易等一曲舞毕,沈夷光略喘了几口,又端正了身形,向谢弥简单行礼:“多谢小王爷伴乐。”

她转身要走,谢弥忽唤了声:“等等。”

沈夷光脚步一顿,抿唇转过头。

谢弥折腰,捡起她鬓间掉落的鲜花。

他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珠,把花重新别入她鬓间,名花佳人相映,如梦如幻。

“好看。”

他眼底带着似是而非的情意,沈夷光尚未来得及深究细瞧,他已经尽数隐去了,只余下一片负气的冷淡。

沈夷光扁了扁嘴巴。

江谈面色冷厉,晏明洲唇边的笑意也逐渐淡了几分,直至隐去。

长眼睛的都能瞧出来,这位襄武王对沈县主颇是不一般,方才皇上有意许亲,被谢弥以跳舞难看的理由拒了,他转头夸沈夷光跳舞好看,这岂不是...有意许婚?

至于襄武王看上沈夷光这件事,倒没什么人奇怪的,这可是貌美尊贵的晋朝明月,长安建康肖想她的子弟不知凡几,襄武王看不上沈夷光那才奇怪!

昭德帝面色微笑,待沈夷光和谢弥各归各位,他才莞尔道:“若朕没记错,夷光的亲事也尚未定下。”

他可真不希望谢弥瞧中沈夷光。

鉴于沈夷光背后站着难缠的泱泱世家,如果谢弥真打定主意求娶沈夷光,昭德帝要么不应,要么在沈夷光身上做些手脚,让她终生无嗣。

总之,他不能让世家抱上谢弥这棵大树,而且谢弥不管是当皇子还是藩王,他也不欲让谢弥和世家有什么勾连。

谢弥并未顺水推舟的应下,还是那副轻佻神色:“与我何干?”昭德帝表情松了松。

方才那句‘跳的好看’是说给沈夷光听的,眼下这句‘与我何干’是给昭德帝听的,并不矛盾。

而且...他也的确在生她的气。

让她捉摸不定一会儿也好。

沈夷光咬了咬下唇,别开脸。

......

沈夷光被谢弥反复的态度弄的一头雾水,她又心绪不宁,待昭德帝宣布宴散,她就匆匆出了大殿。

身后有人唤她:“县主...”

“没想到县主那位私奴居然是襄武王...”晏明洲长身微转,堵住她的去路,含笑轻啧:“襄武王待县主这般绝情,县主就不寒心吗?”

沈夷光正要回答,谢弥略带轻佻的声音就插 入两人之间:“将军这话问的好怪,县主压根就不认识我,她有什么可寒心的?难道她对我情根深种不成?”

他强横地介入沈夷光和晏明洲之间,转头冲沈夷光挑眉笑:“县主说呢?”

两人近半月不见,沈夷光心里对他又歉疚得紧,她本来有不少话想问他,又许多事想叮嘱劝解他。

见他冷嘲热讽,她破罐破摔地道:“小王爷说得对,我和你素不相识,我的事,也确实和你没关系。”

话以后总有机会再说,怼人的时机可就只有当下,最重要的是,在晏明洲面前,两人表现的水火不容些更好。

谢弥脸上阴阳怪气的笑滞了下。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彼此交缠,又碰出点点火星。

明明两人之间火 药味十足,好像互相排斥,但偏偏又有一种旁人无法插足的亲昵自若,吵架也吵出了一种爱侣拌嘴的亲密。

晏明洲看着二人,笑容微微一滞。

沈夷光先行了个礼:“小王爷,将军,我还有事,这便先行一步了。”

晏明洲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来...就算近水楼台,小王爷也未曾先得明月。”

谢弥把一口恶气全撒在他身上,皮笑肉不笑的:“将军就别学汉人咬文嚼字了,狗长犄角,听着怪恶心人的。”

晏明洲:“...”

谢弥端着一张冷脸直到出宫。

等坐到马车上,他才气的胸膛起伏了几下,恶狠狠地抹了把眼睛。

他从坐垫底下抽出一张画满正字的宣纸,咬牙切齿地又重重给她记了几笔。

作者有话说:

距离成亲应该只有几万字的剧情,弥子哥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