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情窦初生(修改了一下,……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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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溪正愁没地方给苏皇后使坏呢,方才只让她回别院去了,实在窝火,她放大声音,让前来询问的几个内侍都能听到:“太子现在可不大好,皇上走了之后,苏皇后一时动怒,伤了太子,殿下现在头疾犯了,正在里间养病呢!”
姬雍做儿子的不能把苏皇后怎么样,朝明帝却不能坐视她打骂太子吧?就算朝明帝碍着年少夫妻情义,又对苏皇后心存愧疚,不忍苛责,宫里头可还有冯太后呢!她能见姬雍吃这个亏?!
她有心要把事情闹到宫里,故意夸大几分。
柳内监和一并来的几个内侍都吓了一跳,直念叨:“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娘的教训儿子是人之常情,可他不光是你儿子,更是晋朝太子,打伤太子这如何使得!
几人也待不住了,连忙返回宫里回报此事,她还以为这事传到寿康宫以后,冯太后会派人来处理此事,可她万万没想到,天还没黑,冯太后她老人家居然亲自过来了!
按说太后不好随便离宫,冯太后却没这个讲究,她风风火火地扶着女官的手进了春殿,见到姬雍眉间的伤处,老人家心疼的眼圈都红了:“毛雀儿,你的伤怎么样了?祖母把太医带来了,快让他给你瞧瞧!”
她老人家按照乡下规矩,给几个皇孙起的小名都难登大雅之堂,姬雍跟她提过好几次,冯太后终于改了称呼,现在心下一急,又把他小名喊出来了。
姬雍:“……”
沈鹿溪硬是拉住自己的嘴角,才忍住没笑出来。
姬雍无奈道:“祖母,我没事,已经上过药了,小伤而已。”
冯太后不依,非要让太医进来给他诊脉,她老人家又是伤心又是生气:“早跟你说了,少跟妙清观那边来往,她哪里像个亲娘的样子!这不,才一进京,就让你遭这么大的罪,这伤要再移个半寸,你的眼睛还要不要了?而且你都多大了,又是堂堂太子,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可有半分顾及你的颜面?!”
她忍不住数落起姬雍来:“你这孩子就是太重情义,可惜你那娘没有半分人的心肝,你对她再孝顺,她也不会记你半点好!可怜你和阿昭两个好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她还有脸把阿昭的事儿怪到你头上,分明是她这个做娘亲的不积德!”
姬雍轻蹙了下眉,却没说话。
她越说越气,直起身:“不成,我非得找她好好说道说道!”她随手点了沈鹿溪:“小沈,你带我去寻她。”
沈鹿溪本来还想着怎么在太后面前煽风点火呢,没想到她老人家压根不用煽风,直接自己就着了,她给惊了下,毕竟这事儿是自己闹大的,她怕后续失控,忙劝道:“您别气坏了身子,那毕竟,毕竟是殿下的母亲……”
冯太后听了这话,火气反而蹿的更高,脸上还带了一抹冷笑:“母后?当年她住清冬殿的时候,我一是怜惜她母家出事,二也是心疼毛雀儿,所以对清冬殿百般照拂,但就是如此,她为了让皇上歉疚怜惜,故意不好好看顾孩子,夏天长痱子冬天长冻疮,害的毛雀时不时就要病上一场,我瞧着不像话,硬是把孩子从她身边抱了出来,她也配称母亲?!”
沈鹿溪都惊了,下意识地看了姬雍一眼:“这……”
姬雍神色平平,并无反应。
冯太后杀气腾腾的:“毛雀儿别怕,她不是要为国祈福吗?祖母这就把她撵回妙清观念经。”
姬雍闭了闭眼,沉吟道:“看在大哥的面儿上,祖母留些余地。”已是默许了。
因为长兄的缘故,他对苏皇后一向忍让,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随意摆弄他了。
沈鹿溪殷勤领路,冯太后气势汹汹地直奔太子别院。
苏皇后在朝明帝面前都颇有几分霸气,独独见了太后,声气一下弱了下来,起身行礼:“母后怎么来了?您……”
冯太后截断道:“你别叫我母后,我不配当你母后。”她老人家霸气地一抬手:“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妙清观,为国祈福的事儿可耽搁不得,山上那边也需要你的照料,你可别在京里磨磨蹭蹭的了!”
苏皇后一惊,她这次特地来京,一是想让姬雍迎素真为侧妃,剩下有苏家血脉的孩子,苏家才有振兴的机会,二也是想让姬雍提拔余下的苏家族人,如今这两个目的都没达成,她如何肯走?
她抿唇道:“我不知何事惹了母后恼怒,只是我到底是皇后,是太子的母亲,难道连京城都进不得了吗?母后这般赶我离去,让我以后如何见人?”
冯太后指着她便骂:“当初要为国祈福是不是你提的,如今死赖在京城不走,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还太子的母亲,你也好意思提太子?太子沉疴在身,若他出了什么事,我头一个不饶你!”
沈鹿溪瞪圆了眼睛,心里直呼亲娘嘞。
苏皇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给没脸,眼眶发红,不知是气是恨:“母后这话不知从何说起,是我不贤,不能讨母后喜欢,母后倒不如直接赐我白绫一条,我也……”
冯太后再次截断,恨不能用乌木拐杖敲她几下:“少给我来要死要活这一套!”她老人家一扬手:“帮皇后收拾东西,送她出京!”
冯太后一副要把苏皇后扔出京城的架势,她也没脸再待,忍着羞怒低头出去了。
冯太后怒哼了声,叮嘱沈鹿溪好几句,让她好生劝一劝姬雍,别把这些破事往心里放,又去瞧了姬雍一眼,这才很不放心地回宫去了。
沈鹿溪重新回春殿当差,姬雍见着她,又点了点自己眉间:“又开始疼了。”
沈鹿溪:“……”您还真是朵娇花,她问道:“那我给您上药?”
姬雍抿了下唇,认真地说:“要吹吹才管用。”
沈鹿溪:“……行吧。”
她走过去冲着姬雍吹了一大口仙气,姬雍额前碎发都被她吹乱了,眉眼却不经意地弯了下。
沈鹿溪给她吹完就自己当差去了,只是姬雍老是有意无意地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毛,忍不住问:“殿下,卑职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姬雍抿了下唇:“没有。”
不妥当的是他。
苏皇后作妖倒不是第一次,但姬雍今晚上真正是心绪起伏,把白日的一幕一幕拿出来反复回味,尤其是沈鹿溪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恨不能掰开揉碎了,反复砸弄。
这不对劲。
他心里隐隐意识到,在他心里,沈鹿溪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见她蹙眉他便心忧,见她欢笑他则欣喜。
但是是怎么个不一样法呢?
他对沈鹿溪,究竟是伯牙子期的知己之情?还是能托付生死的知己之情?或者是男欢女爱,可沈鹿溪分明又是个男子……
这种感觉青涩又朦胧,他从未对其他人如此动心,一时竟分不清自己对沈鹿溪是哪种感情。
他还特地搜罗了一些叙述情爱的话本来看,看完之后也没得到任何答案,只想用皂角粉给自己去油。
不过倒是姬华和吴滢的婚期定了,姬华还特地来太子府上送了婚贴,他温雅如昔,微微笑道:“三哥的大好日子,你可定要亲来啊。”
“这是自然。”不得不说,姬雍这些日子看的话本子还是挺有成效的,还婊里婊气地把沈鹿溪叫过来,一股茶味地微微笑道:“一个月后便要成婚?三哥这么早就成婚,真是令我好生羡慕啊,不像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他瞥了眼沈鹿溪:“我届时会和沈侍卫一道前往。”
这些日子礼部动荡,姬华苦心经营的根基被毁去大半,自然急着迎娶吴滢,笼络吴国公府的一系。
姬华隐在袖口中的手指收紧,面色不变地笑:“甚好,我和沈侍卫交情匪浅,就是你不说,我也要给她下帖子的。”他伸手搭在沈鹿溪的肩头,眸光深邃:“到时候,我亲自敬阿茸一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