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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这几个字后,谢凌沉黑的目光轻轻地划过了她的脸庞,极度压迫感,像是将她缠得很紧,阮凝玉心脏咯噔一跳。

这时候,她就在想,自己好像玩大了。

阮凝玉刚想逃的时候。

男人伸手按住了她欲要收拢宣纸的手,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说过的,真的永远不离开我?”

阮凝玉心想,她好像玩得太大了。

于是硬着头皮道,“……当然是真的。”

她并不知,她随意的小把戏,却在他的心湖轻轻漾开了一圈涟漪。

转眼间她便被他抱到书案上,案上的书册散落了一地,他也不管不顾,转眼间他便低头撬开了她的唇齿,阮凝玉被他吻得腿软,屋内的气氛一下便意乱情迷起来。

他从不许在书房白日的情况下与她亲密。

意识到谢凌为她破例了,阮凝玉心情隐隐有点激动,所以这次她难得没有抗拒。谁不喜欢自己是特殊的呢?她就喜欢挑战权威。

男人许是意识到了她的顺从。

于是谢凌便从她的脸侧,吻到耳垂,再到脖颈。

阮凝玉被他吻得有些受不了了。

最后谢凌停下,在她耳边嗓音低低地道:“这话,我记下了。”

“我也爱你。”

不能对他食言。

谢凌抚摸着她的头,眼里笑意细碎,却又藏了一丝悲伤的难言之隐。

夜晚,谢凌仍与她同床共枕。

夜色漫过窗棂时,帐幔早已垂下。谢凌的手臂依旧圈着她的腰,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此刻却温顺地贴着她的衣料,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寻得安稳。

眼见他仍需抱着自己才能安眠入睡,阮凝玉不由想到了一个问题。

阮凝玉问:“谢凌。”

“你没有过通房吗?”

她忽然意识到,谢凌房中似乎真的没有通房。

看书瑶和冷秋对他敬畏喏喏的样子,一看就跟他没有发生过关系,若是真有过肌肤之亲,男人女人的眉眼间总会泄露出几分不同的熟稔,断不会是这般喏喏的样子。

别说是世家了,只要是家中体面一点的人家,都会给十几岁的公子安排通房,让其初通云雨。

话一出口,帐内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谢凌看向她。

“为何问这个?”

阮凝玉不敢说她想的是若是他有通房的话,他大可去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这样的话,她也轻松些,毕竟她早就习惯一个人睡觉了。

谢凌却眸光沉凝了几分,盯着她,顿时有些气息不匀。

他一眼便知道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谢凌:“你便这么巴不得我身边多些人,好让你自己清静清静?”

阮凝玉懵了,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通房而已,他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

“我不是这个意思……”

生气归生气,谢凌无声地收紧臂弯,将她又往怀里紧了紧。

他抱着她,叹了一口气,“凝凝,我从十岁开始,便学着清除欲望了。”

“那时先生教我,成大事者需断情绝爱,这些三情六欲,于我而言都是累赘,是该被剔除的东西。”

“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先生教的经世策论,实在分不出半分心思想这些事。过去祖母不是没有送过来几个通房。当时我看见她们,心头只有一个感觉:恶心。便将几个通房送了回去。后面便觉得通房这回事,对那些贫困人家的女子太不公平。她们像是件物件,被送来送去,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得主。若将来真能有那般能力,我倒想试试能不能将这陋习给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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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温和,慢慢地同她解释。

阮凝玉静了下来,安静地听着。

倒是让她意外,没想到他心里装着这些。

她原是知晓谢凌胸中藏着万千韬略,心心念念着革新朝政、整顿朝纲,却万没想到,他连这等被世人视作寻常的细微陋习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那些世家公子谈及抱负,无非是权倾朝野、光耀门楣,谁会将目光落在这些底层女子的命运上?他竟能如此,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说他古板,又不古板,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

说他古板吧,谢凌守着那些清规戒律,连寻常世家公子的玩乐应酬都懒得应付,一心只扑在那些经世致用上。可要说谢凌不古板,他又能想到废除通房这种连旁人都不屑一顾的陋习。

谢凌呼吸一点点加重,这时候有点恨她,“我希望你只需要有我一人,便觉得够了。”

阮凝玉突然抬头看着他,问:“谢玄机,你到底要把我囚禁多久?”

谢凌搭在她腰上的手指一顿。

阮凝玉莫名觉得他的目光很淡,又很危险。

他抱着她的手指松开了一些,“呆在这里,不好么。”

谢凌的声音温柔得过分。

阮凝玉顿住。

她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她明明说的是是什么时候放她离开的事,谢凌却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真叫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你能不能别转移注意力。”

阮凝玉抿紧了唇,“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再呆在这里,他们会很担心的。”

谢凌左顾而言他:“我可以把春绿和抱玉叫过来这里陪你。”

阮凝玉心头一惊。她都怀疑,自己的猜测都要应验了……

她的脸色二话不说地冷青下去,“谢玄机,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骗我。”

“难不成,你真的要永远把我囚禁在庭兰居里么?”

谢凌是世人赞誉的君子,他真的要做这种卑劣无耻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