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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好似把韩韫拉到曾经的时代。

一张太师椅在脚边,仿佛等他坐下。

韩韫眯了眯眼睛,坐了下去。

台上水袖翻飞的花旦却突然定住。

脖颈‘咔’地扭过一百八十度——

那特么根本不是活人的脸,纸糊的面皮下蠕动着阴山傀线,嘴角裂到耳根:“韩将军,可要先听奴家唱完这出《锁麟囊》呀。”

台下八张太师椅吱呀摇晃,每张椅背都钉着枚青铜钉。

钉尾拴的红线汇聚到戏台中央,猛地扯出了一具红色的纸棺。

韩韫的枪尖飞出去,挑起红线,棺材盖应声炸开。

里面蜷着的竟是吴秋秋的替身纸人,心口插着半截染血的梳子。

“将军别急,戏还得继续唱。”纸人花旦广袖拂过韩韫的脸,带起一阵阴凉。

韩韫冷笑,枪身横扫时带起冥火燎天,戏台幔帐燃成了青烟。

纸棺连同纸棺里吴秋秋的替身纸人,全部烧成了灰烬。

“我不会让你们打她的主意。”韩韫嘴角都是冰冷的弧度。

花旦的纸躯在火中扭曲尖叫,唱词却愈发凄厉:“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

轰!

伴随唱词,戏台地板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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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只傀线缠住的骷髅从血水里爬出,头盖骨上全拓着吴秋秋的生辰八字。

韩韫瞳孔骤缩,枪尖冥火暴涨成火龙,席卷了整个戏台:“她也配你们惦记么?”

火龙长啸着撕碎骷髅阵,却有一缕傀线趁机缠上他脚踝。

韩韫脚掌一跺,傀线寸寸成灰。

戏台梁柱轰然倒塌,露出后方青面獠牙的纸人琴师。

那纸人琴师怀里抱的根本不是琵琶,而是一具被撕成两截的纸人残躯!

正是吴秋秋的模样。

“你放在心间的人,你可知她到底做了什么?”琴师腐烂的手指拨动纸人残躯的竹脊骨,尸油顺着纸人琴师的手指滴进血池。

韩韫胸腔早就安静的魂钉突然剧震。

与吴秋秋签订血契的印记却在掌心发烫。

韩韫瞳孔剧缩。

他脚尖一点,飞上了半空中。

宛若一尊漆黑的冷面杀神。

腕间黑色手套炸开,露出里面森森白骨手掌。

握着长枪,火蛇狂舞。

顷刻间席卷戏台,与那血池一起,沸腾了起来。

仿佛被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泡。

长枪贯穿琴师头颅的瞬间,整条街的灯笼同时炸开。

“你说,她做了什么?”韩韫冷冷问。

裂成两半的琴师烧成了灰烬。

注定回答不了韩韫了。

血色迷雾中浮出一声沙哑的嗤笑:“将军的枪这般快,莫非是不敢听到答案?几百年前纵横沙场的冷面修罗,也有怕的这天么?”

起伏的暗红雾气,粘稠成了一团。

上面好似一张张嚎叫的鬼脸。

说话的,正是其中一张脸。

韩韫一枪破之。

“藏头露尾,出来。”

没猜错的话,今晚这一切,就是此人做的。

此人利用尸王达成了合作,把自己和吴秋秋分开。

吴秋秋那边,恐怕正在对付尸王。

他满是冰冷之色的脸庞,看上去越发冷峻漠然。

那从尸山血海之中凝连出来的灵魂,散发着浓郁的血气。

一般的孤魂野鬼见了只会退避三舍。

“韩将军,莫急,戏才开始啊。”

那道声音继续响起。

只见那浮沉的血雾,宛若一盘画沙,开始迅速的移动起来。

最后形成了一幅画。

是......一片战场。

韩韫皱眉,那是他曾经的战场。

是他最后一次战役,直接打到蛮子的老家。

最后蛮子投降,京上千里降旨,封他为镇国大将军。

要他连夜班师回朝,率领麾下十万将士,回京领赏。

也就是这次战役,途径长白山,那是他生前最后的记忆。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吴家村的地下棺木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种种,他知道这一切和徐老怪脱不了干系。

唱戏的声音响起,有些凄厉。

他看到了驼背老鬼将他封印在吴家村,以镇压满村冤魂。

又看到徐老怪曾到过吴家村,给他种下魂钉。

此后是暗无天日的沉睡。

又过了几十年。

有一个人来到这里。

是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清朝服饰,梳着旗头。

来到了他的棺椁之前,跪伏在地上,不知用朱砂写着些什么。

女人抬眸的刹那,韩韫瞳孔猛地一颤。

那分明,是吴秋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