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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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怎么能把他列入安全名?单里,还?能有谁比他更加不怀好意?
夜浓摸索着找到手机,点开通话记录,接连两个和他的通话,一个46秒,一个29秒。两个通话中间隔了一小时零七分钟。
她皱了皱眉,没想通。但是外面却迟迟没有门开合的声音。
夜浓蹑手蹑脚下了床,又小心翼翼走到门口,想歪头往外瞧一眼,才后知?后觉这是在自己家里。
她有什?么好做贼心虚的?
这么一想,她腰板顿时挺直了。
刚一迈出门,就闻见?了浓郁的烤肉香。
平层的好处就是视野开阔,穿过走廊,一眼就看?见?餐桌前的人。
不走,却还?大模大样坐着,夜浓气笑一声:“你怎么还?——”
“过来吃饭。”
话就这么被他毫不客气地打断,夜浓一边拿眼神剜他,一边走过去。
“你是不是有点太?不客气了?”
沈屹骁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她一眼:“我倒是想跟你客气,但你呢?”
“我怎么了?”
沈屹骁往面前被他打包回来的几样根本?不算早餐的早餐抬了抬下巴:“ 烧鹅、牛腩煲、厚多士,都是你在电话里非常客气地让我去买的。”
夜浓:“......”
如果面前这几样没有在她昨晚临睡前从她脑海里闪过,她绝对?要怀疑面前这人话里的可信度。
所以那两通电话间隔的时间,他是出去给她买吃的去了?
怀揣着心虚与难为情,夜浓小声咕哝道:“我那说的是梦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沈屹骁也没想到自己心虚嘴硬编的话就这么轻易让她信了。
但是很?快,他嘴角就微不可察地往上勾了勾。
“一大早就要吃这么多的肉,你该不会昨天一天没吃饭?”
一整天没吃饭倒不至于,但她一觉睡到午后,早餐自然就省去,午饭吃的是冰箱里的速食,下午又断断续续吃了些水果,到了晚饭时间便不太?饿,直到临睡前,饥肠辘辘的感觉才突然袭来,就这么忍着...忍着,竟然在他的电话里没忍住。
所以当时电话那头的他,除了不可置信她的要求外,是不是还?有嘲笑?
夜浓瞥过去一眼,刚好看?见?他嘴角的笑痕,她心虚又嘴硬:“谁没吃饭了。”
她垂下脸,借着抽出椅子的动作掩盖眼底的不自然,“我以前就喜欢吃这几样好不好。”
她随口的一句「以前」让沈屹骁的心轻轻宕了一下。
和她在一起的以前,她并不爱吃烧鹅,也不爱吃牛腩煲,更觉得?厚多士不过是没切的吐司没什?么新奇。
是他告诉了他自己的吃法,才让她爱上了这几道菜。
沈屹骁“嗯”了声,将梅子酱推到她面前:“的确,以前一到周末,你就让我带你去吃他家的。”
回忆会随着具体的实物而鲜活。
夜浓看?着打包盒上的「铭记」二字,突然就想起那间名?为【桂】的包厢。
那是被沈屹骁常年包下的一个包厢。
就是在那间包厢里,他夹了一块皮酥肉嫩的烧鹅,蘸上梅子酱,喂到她嘴边,用哄着她的语气说:“尝尝看?,不好吃的话,回去背着你爬上十六层。”
当然好吃,可她却故意说不好吃,为的就是让他背她。
十六层高可不是开玩笑的,夜浓压根就不信他会有那么好的体力。
事实证明,她低估他了。
十六层高,他背着她,每一阶台阶都被他踩得?很?稳,不紧不慢的,聊着天,时不时逗她两句挨她一拳,不知?不觉就到了他的公寓,保槐大厦1601的门口......
夜浓强行压下让她始料不及的回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鹅,刚要递进嘴里,对?面传来声音——
“怎么不蘸梅子酱?”
在香港的这几年,夜浓只偶尔去吃烧鹅,那些偶尔里,她一次都没配着梅子酱吃过。
是她刻意。
因为不想被血淋淋的回忆左右。
夜浓抬头看?他:“我现在不爱吃酸的了。”说完,她将筷间那块肥瘦相间、皮酥肉嫩的烧鹅放进嘴里。
是吗?
那卧室的床头柜上为什?么还?放着几块果汁软糖,柠檬、青苹果、百香果,没有一种不是酸的。
沈屹骁看?着她因咀嚼而鼓动的腮颊,笑了笑,“那你还?在电话里千叮万嘱的,让我一定不要忘了梅子酱?”
夜浓:“......”
她只是睡得?迷糊,怎么到了他嘴里像是喝醉了似的?
见?她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深,沈屹骁恐她深想,岔开话题:“快吃吧,等下要带奶酪去洗个澡。”
夜浓的注意力就这么被分散了:“洗澡?”
沈屹骁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它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但身上的气味有点重。”
“那它那些疫苗针有没有打,你知?道吗?”
沈屹骁点头:“上周医生给它做了抗体检测,都打过了。”
虽然夜浓知?道他没养过宠物,但却见?过他对?流浪猫的爱心与耐心。
以前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夜浓以为他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会对?那些流浪猫嗤之以鼻。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不仅没有,还?会和她一起蹲在那些臭烘烘的垃圾桶旁唤那些流浪猫到身边,甚至有一只生了皮肤病,他都丝毫不嫌弃地抱着去宠物医院。
明明他是在她的影响下才靠近那些流浪猫的,可最?后,她却没有他的勇气,愿意养一只在身边。
客厅里安静的仿佛能听见?金色的阳光洒在窗玻璃上的声音。
夜浓看?着落地窗外的好天气,突然笑了:“今天天气真好。”
沈屹骁也觉得?是天遂人愿。
明明昨天早上的天气预报还?说今天是阴天。
早饭吃完,沈屹骁从餐桌前起身,知?道她不喜欢收拾东西?,随口,又似叮嘱:“等下会有人来收拾,你就别?管了。”
都是打包的盒子,也没什?么需要洗涮的,夜浓说不用。
沈屹骁低头看?了眼,也没坚持:“那你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出门。”
可她都不知?道他今天到底要带她去哪里,毕竟只去宠物店给猫洗澡花不了一天的时间。
想问又不太?想问,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因为失神,没注意到身前的人突然停住脚,而她低着头往前走,除了迈出的右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沈屹骁突然转过身来的脚尖,额头也抵进了他胸膛里。
沈屹骁右手下意识抬了抬,但没等碰到她,夜浓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手背在额头上蹭了蹭,沈屹骁轻笑一声:“比踩到我还?疼?”
夜浓似恼非恼地瞥了他一眼:“我鞋底可没你的胸口硬。”
说到鞋,沈屹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很?简单的款式,也正因为简单,和她脚上的那双浅色拖鞋有五六分的相像。
但是他闭口不提这双早就该物归原主的拖鞋,甚至脱下,穿回了来时他穿的那双鞋里。
“选你喜欢又舒适的衣服,裤子、裙子都可以。”
接连两声门锁开合的声音,夜浓站在门后,在想要不要把密码换掉。
她记性说好也不好,特别?是密码这类,当初那些社交软件就因为换了密码,好几个都登不上去,再加上手机号停了,找回都费事。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觉得?算了,这个房子里又没有钱财一类的东西?,更何况,那个知?道她密码的人,也不缺钱。
回到餐厅,除了厚多士,夜浓将没有吃完的烧鹅和牛腩煲覆上保鲜膜放进冰箱,之后她去了卧室,准备换衣服出门。
这段时间她买了不少的衣服,但都是纯色。
视线来回轻扫,最?后拿了一件驼色风衣和一条半高领的黑色针织长?裙。
她的确对?裙子有一种执念,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只是等她换好衣服照镜子时,眉心不禁皱了皱。
忘记化妆了。
她平时会化淡妆,纯粹为了均匀肤色,让气色看?起来更好一些。
不过是淡是浓,也取决于唇膏的颜色。
就比如她今天不小心拿错了一只唇膏,涂到唇上时才发现是正红色。
又懒得?擦,便想着算了。
从鞋柜里拿了一双黑色平底鞋换上,刚一开门,就见?沈屹骁怀里抱着一团白等在门口。
夜浓微微一愣,下意识就去看?时间,袖口还?没撩开——
“是我来早了。”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后,沈屹骁转身:“走吧。”
进了电梯,两人一左一右站着。
电梯门过于明亮,能倒映出轮廓。
第一次捕捉到他朝自己这边扭头时,夜浓不觉有意,但是没两秒,又见?他扭头,夜浓定睛从电梯门上看?自己的脸,可到底不是镜子。
电梯在地下层停落,夜浓故意落后他两步出去,刚想从包里摸出手机照一照,余光就见?走在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来。
夜浓忙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对?上视线,她无辜般的一笑:“怎么了?”
沈屹骁嘴角也提着缕笑:“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她脸上肯定有什?么东西?。
看?见?了却不跟她说,明摆着是想继续看?她的笑话。
顺着这股小小的气性,夜浓索性大模大样拿出手机。
然而前置摄像头里照出的脸上,除了鼻尖一侧有一颗很?浅很?浅的小痣外,其余地方可谓是什?么瑕疵都没有。
所以那人到底为什?么一直看?她?
等她再抬头,却不见?人了,只有不远处一辆白色跑车亮着车灯。
挡风玻璃贴了膜,看?不清里面,夜浓扫一眼车牌,0606,她撇一撇嘴,走过去。
副驾车门打开,见?布偶趴在座位里,夜浓弯下腰将其抱起来,矮身坐进去。
“宠物店远吗?”她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