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厚积薄发的除了关怀还有怨气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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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尽管对方是个来自地狱的魅魔,拉斐尔还是交出了属于伊甸园中心古树的叶子。要知道,那片叶子,如果落入了不怀好意的敌对阵营手里……就算是他拉斐尔,看守伊甸园的严重失察。
就像天使先生选择信任拉斐尔的治愈能力,拉斐尔选择信任恶魔小姐的治愈能力。
古树的叶子,拉斐尔也不知道具体的作用。
那是与“灵魂、治愈、心、命运”——这样玄妙的关键词,相关的奇异物品。
早有准备,操心已久的奶爸喝了口茶,等到那边的雷米尔被揍得差不多了,他咳嗽了一声。
“你好,小姐,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要不要深谈一下,关于你家那位的治疗方案?”
恶魔小姐眼睛一亮,立刻抛弃了脚下不成人形的糊状物。天使先生默默接了过去,体贴地把马赛克往外拖。
旁观的乌列还在嗑瓜子,就看见自己优雅自持的兄弟,仿佛做贼般瞅了一眼那边拖垃圾往外走的天使先生,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使光环里拿出一大摞厚厚的记录簿,“唰”地全部摊开给恶魔小姐看——
“小姐,我们从大约160年前,那家伙出任务时把自己肠子弄断说起……”
恶魔小姐焦急的神色,僵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肠子弄断?”
拉斐尔唰唰唰往后翻:“而且拒绝治疗,坚持跑去人间吃烤红薯。还有这里,150年前,半边身子被纯力量光波打穿,把药倒进花盆之后翻墙逃离了医疗部,甩开了气喘吁吁追在后面的我,冲进餐馆吃意大利面……”
“xxx年前,右手手臂被斩断,打翻了好不容易配置好的复骨药剂,追在人家小摊贩后面要糖葫芦……”
“xxx年前,数次挣断包扎好的绷带,蹲在街头帮老板摇爆米花……”
“xxx年前……”
恶魔小姐的脸色,经过惨白,红润,铁青的一系列的转变,最终定格在极符合种族天赋的颜色上——漆黑。
她磨着牙,咯咯笑道:“请您继续。顺便把他这次受伤的全经过告诉我。”
“放心放心,我这里列好了必须定时服用的药剂,以及这期间不能接触的事物,还有忌口的东西,这里是推荐食补的方子,再苦再难吃也要给他灌下去……”
恶魔小姐从滔天的怒火与心疼里清醒了一下。
“难吃吗?”她犹豫道,“那他会不会不肯吃啊?”
拉斐尔和善地说:“没关系,他不肯吃你就抹眼泪,哭不出来揉眼睛也行。”
“哦,哦,好的,您继续……”恶魔小姐认真点头,甚至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等一下,我打一份备忘录出来。”
乌列手里的瓜子,因为主人颤抖的手,尽数掉在了地上。
他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敬畏地注视自己的兄弟:不愧是最年长的一个,活了几千多年的老油条啊。
拉斐尔看着认真记笔记的恶魔小姐,十分欣慰,只觉得大仇得报(?),终于稍稍放下了老父亲的心。
天使先生扔完垃圾回来,看见拉斐尔端着茶杯笑盈盈(慈祥)地坐在三脚桌旁,乌列表情敬畏地坐在另一边抖着瓜子,恶魔小姐则勤勤恳恳地站在两位天使面前,拿着笔和本子唰唰唰记录,仿佛一个好学的学生。
他走过去,把沉浸记录的恶魔小姐按在第三张空座位上——刚才坐在座位上的主人已经被暂时清理出伊甸园——然后十分嫌弃的扫开那个浪费食物,仿佛得了帕金森,一直往地上抖瓜子的乌列,自己坐好。
乌列想到这货马上就要倒大霉了,也没跟他计较,十分宽容地重新变出一把高脚椅,再拿来一袋瓜子,准备继续看戏。
天使先生瞥了一眼乌列手里的瓜子,又瞥了一眼拉斐尔手里的花茶。
“……嗯,所以,甜食的摄入也要进行控制……怎么了?”
认真记录的恶魔小姐,袖口被扯了一下。
天使先生指指同座的两只炽天使:“他们都在吃东西,就我没有。”
恶魔小姐冷笑一声,怒发冲冠,把小本子小笔往桌上一拍,就要发作——
天使先生俯身,低头,垂眼睛,一套示弱的动作——不对,以示弱的姿态,凑近她气到鼓起的脸颊。
“我再给你揪耳朵,回去吃香蕉烤布丁好不好。”
天使先生特别乖地蹭蹭她的脸,然后把脑袋往这姑娘的颈窝一搭,仿佛撒娇的大型犬:“我好困,而且伤口痛得睡不着。”
恶魔小姐抖起来了,不是因为怒气。
“你你你把头挪开!这边还有东西看着呢!”
沦为东西的拉斐尔重重咳了一声:“小姐,关于我们刚才谈到的食谱……”
“对!”恶魔小姐哆哆嗦嗦地想起什么,急忙大声道:“不、不可以吃香蕉布丁——”
老父亲拉斐尔满意点头。
天使先生眯起眼睛,又用自己雪白的刘海,蹭了一下她烧红的耳根。
“——吃布丁怎么能不搭配冰激凌红茶和华夫饼呢!”
小恶魔脑子里那一长串被拉斐尔灌输的“养生,惩罚,戒高油高糖高蛋白,不珍惜自己的笨蛋定要好好鞭笞一番”理论,就像云朵一样,被对方蹭蹭就飘走了。
她头昏脑涨地说,“回去就给你做,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列个单子!但现在放放放开我!”
拉斐尔:……
乌列心情复杂地看着兄弟,后者好不容易重塑的“淡定优雅”逼格,再次出现裂痕。
他放下瓜子,感同身受地拍拍拉斐尔肩膀。
“这样不行啊。”神之治愈抖着嗓子道,“这不又是来了一个只能瞎宠这混蛋的可怜孩子吗?”
乌列想了想,很肯定地安慰他:“不,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变化的。”
“你哭成狗,这混蛋也不会管;人家揉揉眼睛,他就什么办法就没有了。”
老父亲拉斐尔遭到了暴击,捂住自己的心口,“呼哧呼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