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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先去燕京。”

“我才不去,我的罪证都被搜走了,还去?那不是羊入虎口,成了傻子了吗。”

“我有分寸。”张弘基不再多说,淡淡留下了这四个字,转身又去安排。

“云表,容我两日收拾一番,带家人北上,如何?”

“当然无妨……”

一场风波由此被平息下来。

张家没有就这样被逼反,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张文婉鼓了鼓腮帮子,很是不爽。

她站在那看着二哥的背影,心想道:“二哥性子就是太软了,当年爱慕元姐姐时是这般,如今还是这般。”

……

张家开始忙碌起来,仆婢们开始收拾行李,要把张家直系一部分人送往燕京。

其中张弘基、张弘略,以及负责守卫保州的张弘规受到了重点关注,郑云表也许有一份名单,对张家的状况一清二楚。

现在还包括了张文婉,也是点名要带走。

见此情形,毛居节愈发忧愁。

“二郎这般答应北上是否会有危险?”

“无可奈何,金莲川幕府那些老狐狸,这是防着我一手啊。”张弘基道,“至于危险,只要张家不真的造反,谁敢真的动手?一动,且看各家反不反。”

毛居节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道:“看来确实是,金莲川幕府此举不像是为了对付张家,而是为了把张家中能够掌控顺天府的兵马的人物都调开。”

“是,我私下问过郑元表了。他无意追究张家的罪责,只求办妥差事。他答应一到燕京就将那些信件还我。”

“到了燕京,只怕还要到开平吧?”

“可如此一来,与那位的计划可就毁了?”

张弘基微微一滞,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愈是遇到大事,愈是要冷静应对……”

就是在这种双方都小心翼翼维持和平的氛围中,张家诸人收拾好了行李,北上燕京。

队伍很长,张弘基为了保证家人的安全,把保州城里最精锐最忠心的兵马都带在身边。

而郑云表则让副手“陪同”张家北上,他自己亲自率兵留在保州,接替了防务。

车马粼粼,一路逶迤。

时不时能看到元军的探马在道路两边奔过,查看着这只队伍的情况。

而其中一辆马车当中,张文婉已换了一套男装,检查了行囊,仔细确认过了她从张弘基处偷来的那枚金虎符还在,才扎好行囊,趴在窗边向外窥探着。

“二姐儿,这真的太危险了。”一名穿着张文婉衣服的侍婢一脸紧张地问道。

“我是怕危险的人吗?”张文婉反问了一句。

“可是……坏事了怎么办?二郎考虑得一定比二姐儿周到?”

“你凭什么就这么觉得?”张文婉道:“为什么不能我才是对的,我看起来傻吗?”

“二姐儿,我是说这些都是男儿的事……”

张文婉终于转过头,郑重地教训起自己的侍女来。

“我告诉你,愈是遇到大事,愈需要果决应对。姐姐离家嫁给了姐夫时有多少闲言闲语?但才过几年谁私下里提起姐姐不说她慧眼如炬?现在我姐姐、姐夫马上就要北伐了,偏遇到了二哥这么个懦的。我才不要到燕京送死,我要回保州响应姐姐、姐夫,到时才能救我爹。”

“可是二姐儿你这样太危险了……”

“嘘!”

张文婉又看向窗外,目光在路边扫来扫去,眼神灵动又带着坚决。

她才不要学优柔寡断的兄长,这些年对她影响最大的人,是她敢爱敢恨的姐姐。

但她姐姐太文弱了,她可不一样。

张文婉爬上了马车的坐榻,双手支在窗边,等到马车路过一片低矮的树丛,她忽然纵身一跃。

她摔在树丛里,滚了两圈,脚下一阵剧痛,却是脚腕已经扭了。

张文婉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但是强忍着没有喊出来。

她委屈地咬着嘴唇,捡起包袱,却没有向保州方向走,而是一瘸一拐地往北走。

她都想好了,张弘基一定会追问她的侍婢,往南把她追回来。

所以她要向北走一段,找机会穿过官道,避开他们最初的搜查范围。

这是她从张文静当年离家的故事里总结出的经验,且早就盼着来一场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