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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多大家闺秀喜爱他倾慕他,给他送的香囊荷包数不胜数,她做这件衣服的意义在哪里呢,人家真的稀罕吗?

突然?就变得沮丧了起来。直到听到外面的通传声,她赶紧去收衣服,却因为肚子太大不方?便,谢瞻已经大步走进来了。

她装作收衣服的模样准备蒙混过?去,谢瞻眼睛竟比蝶香还尖,瞥了她一眼道:“你给谁做衣服?”

沈棠宁小声说:“不是什么衣服。”

谢瞻径自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嘉妤早和我说了,你找她去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样式。”

沈棠宁大窘,暗暗埋怨谢嘉妤嘴巴太快,早知道就不送衣服了。

谢瞻见她不答,突然?就直接动手去夺了,火热的气息也朝沈棠宁这边凑过?来。

“你挡什么,我就看看你做的如何了!”

沈棠宁一急,忙也伸手去抢,“我还没做好了,你别看了……”

她去扯那?端,他也去按,两人的手碰到一处,她的手温软滑腻腻的,谢瞻借着混乱忍不住偷偷摸了两下她的小手,心里喟叹满足,下一刻她便收回了手收去。

谢瞻举起衣服打量了许久,面上却不咸不淡地道:“唔,还凑合吧,天气快转暖了,你最好快些做完。”

说罢丢还给她。

他那?副样子像是勉为其难地说了句评价,沈棠宁意料之中的失望,旋即又自嘲。

这人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样好东西?没见过?,自己尽心就好。

沈棠宁如是自我安慰着,眼前?忽多处一物,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诧异地抬头。

谢瞻把手里的油纸包往前?推了推,见她瞅过?来,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倒映着明烛亮光,盈盈似水,面上一热,避开她的目光胡乱把油纸包塞进了沈棠宁的手里。

“你尝尝。”

沈棠宁打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油纸包,还微微烫着,里面放着几枚小巧可爱的点心。

卫桓说这点心叫做百果糕,谢嘉妤这段时间很是爱吃,今早还特?意打发人给谢嘉妤来送,吃起来软软糯糯的,女孩子们都稀罕,谢瞻路过?……

哦,顺路的时候在街上买的。

沈棠宁看着他,犹豫了下,又似不确定。

“这是……给我的?”

“你别多想,也不是专门买给你的!”

谢瞻说道:“是买给母亲的,只是她不爱吃,扔了也怪可惜,你吃了罢。”

他如此说,沈棠宁觉得浪费了也的确可惜,便吃了一块,果真是香甜软糯。

她还捻起一块递到谢瞻的面前?,坚持叫他也尝一尝。

谢瞻本想拒绝,可被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注视着,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说得出口拒绝。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就着她的纤纤柔荑,将整块糕点含进了嘴里。

嗯……第一次觉得,这些甜腻的糕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吃。

尤其是,还被她这样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着……

谢瞻心里忍不住又轻飘飘地得意了起来。

兰陵萧氏门第再高?,能高?得过?他陈郡谢氏与?琅琊王氏?不过?一前?朝败落皇族耳。

何况他与?沈棠宁的关系早已今非昔比,就算她前?面那?个男人再回来,他也有信心留住她。

从小到大,但凡他谢瞻想得到的东西?,便绝无可能被别的男人抢走。

沈棠宁也一样。

谢瞻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女孩儿那?两片水润的朱唇,遐想那?抹朱唇该是何种滋味,是否比她递来的点心还要可口。

倘若能再顺势握住她的手腕,便能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就在他的手慢慢地将要触碰到她的手背之时,沈棠宁却突然?将手缩了回去,悚然?一惊。

他干嘛不能自己拿着吃,非要就着她的手咬那?一口……

这样男女之间暧昧的举动,让她实在有些恶寒。

好在,谢瞻似乎是不懂的,因为他也很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去。

一夜无梦。

二月十四是沈棠宁的舅舅温济淮的生辰,沈棠宁上个月去过?一次温家,再说最近沈家闹出这些事情,王氏都未曾当着她的面提过?,待她态度亦一如往常,她担心王氏会不同意。

可是她每日待在寻春小榭实在是快要憋闷死了,且今日不同往日,若是回舅舅家,还能把温氏一道接过?去母女团聚。

心里天人交战,最终沈棠宁还是厚着脸皮,趁着一次请安时和王氏提了这事。

王氏倒没说她什么,只是嘱咐她月份不小了,这次之后就在家里好好养胎,别出去乱跑了。

沈棠宁这几日就高?兴极了,脸色都比先前?红润上许多,日日期待二月十四那?一日的到来。

近来她与?谢瞻关系大有改观,以两人目前?的关系,大约是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说实话,先前?沈棠宁是很讨厌谢瞻对她做的那?些事,尤其是那?些刻薄羞辱性的话语。

但时至今日他不索取任何回报地帮助,又令她陷入了一种矛盾纠结的境地。对于他给予的这些帮助,她从开始时的莫名其妙,到现?在战战兢兢地,感恩戴德地接受。

可以她自己的能力,又根本不可能摆平这些事情。

她到底不是记仇的人,既然?谢瞻愿意主动示好,她也是十分?感激他这段时间对她的帮助,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邀请谢瞻一起去温家作客。

后来想了想,他大约不会想和她的亲戚们坐在一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瞻那?样的“朋友”,并不是她这样身份的人能高?攀得起的。

她也曾向?谢嘉妤打听过?朱仪君,沈棠宁不了解朱仪君,不知以朱仪君的品性日后若做了谢瞻的妻子会不会善待她的孩子。

不过?自那?日之后,朱仪君似乎就好一段时间都没再上门来过?,这事她便先行撂下了。

闲言少?叙,转眼就到了二月十四这日,沈棠宁绝早便开始起床收拾打扮。

一出门却是被吓了一跳,谢瞻像变戏法似的从他那?匹皮毛油亮漂亮的名为白蹄乌的骏马跳了下来。

他走到她面前?轻拍了下她的额。

“你又发什么愣,还不快上车!”

沈棠宁捂着额头,“你今日不是去城外校兵了,还有好几日才?能回来吗?”

谢瞻昨日一走,她本来还窃喜这事不必告诉他了,少?一桩麻烦。

谢瞻“唔”了声,“你以为大老?远的路我想回?母亲不放心你,特?意打发人递信儿给我,上车吧。”把她扶上马车。

沈棠宁坐在马车上,临行前?的喜悦却被此时的忧虑不安所占据。

以前?沈棠宁总和温氏推脱,说谢瞻,没时间来看她是因太忙,就担心温氏多想。

今日谢瞻跟着她一起回去,她本应当高?兴,到转念一想到若几个月后两人一拍两散,她不知该如何与?温氏交代,心里又觉沉甸甸的。

温家人都没料到谢瞻会过?来,那?青年生得挺拔高?大,体魄强壮有力,一身窄袖常服,生得又是英武俊朗,与?他美貌娇柔的外甥女站在一处,天生一对璧人,真真叫人看着便眼前?一亮。

温家的街坊邻居们都是小商户,没有大家族那?么多规矩,一点小事就忍不住跑出来凑热闹,指着谢瞻笑问:“老?温,这就是你外甥女婿,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温济淮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对谢瞻笑容慈祥和蔼,说了一通客气话。

“贤侄来便来了,怎还带这么多的东西?!”

“都是些寻常礼物罢了,您别客气,贺您寿辰大喜。”

谢瞻脸上挂着淡笑,吩咐下人把车里的礼物都搬到屋里去。

说是寻常礼物,光那?放礼物的漆木箱子都是梨花木制成?,闻起来香气扑鼻,上面刷的漆阳光下光溜溜的瞧得人眼馋,这一只箱子卖出去都得价值百两了,温家人暗暗咋舌。

温双双好奇地想掀开一只看两眼,姚氏赶紧拍开女儿的爪子,瞪她一眼,向?谢瞻的方?向?瞄了瞄。

温双双吐吐舌头。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且越聚越多,沈棠宁看着舅舅大有与?街坊攀谈起来的态势,而谢瞻脸上已是隐露不耐,赶紧对舅舅说:“舅舅,咱们快进去吧。”

一边悄悄拉了拉谢瞻的衣袖,小声解释道:“他们没有恶意的,他们是喜欢你。”

谢瞻看着沈棠宁那?双充满歉意的大眼睛,勉强按下心里的不悦,点了点头。

到了屋里头,温氏早在里面坐着了,见到温氏,谢瞻说话倒客气了许多,却也只是上前?唤了一声“温夫人”。

姚氏皱了皱眉,张嘴要说什么,温济淮忙扯了她一下,冲她挤眉弄眼。

温济淮夫妇与?沈弘谦夫妇关系素来不合,除了沈棠宁经常往温家来,两家已是不来往许久。

前?段时日郭氏因为诽谤寡嫂的罪名被捉去了顺天府,后因涉及朝廷命官,被移交大理寺,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