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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跟前,先抽了张纸巾擦手,慢条斯理,宋唯余光看见弓起的指节沾着水意,青筋凸起处越加明显。

他手很好看,修长匀称,可常年敲击键盘,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茧,细看看不太出来,可今天她深切感受到这一层粗粝。

擦好,再拂去她眼角泪水,笑着哄:“不哭了不哭了。”

宋唯身子还微微颤抖,水润双眸没有杀伤力地瞪他。

陈橘白低笑,弯腰要吻,可才碰上就被推开,“别亲......”

“这时候不让亲了?嫌弃我还是嫌弃你?”

宋唯脸羞红,“你去刷牙。”

“没味道,真的。”

她不说话,陈橘白只好继续哄,“好了好了,不亲,回家。”

浴巾早不知去向,他给她穿上衣服,从里到外,宋唯由着他动作,缓过来后劲也慢慢恢复。

衣服穿好,宋唯推开他跳下洗手台出去,不敢回头看。

......

将近十二点,动静渐歇,空气里靡靡气味散去。

陈橘白小心把怀里女人抱着他腰的手抽出来,确保不会惊扰后起身离开。

只开了厨房的灯,在客厅睡觉的小猫敏感感应到,伸了个懒腰后跑过来,陈橘白蹲下来挠挠它下巴,放低声音说话,“饿了?”

小猫“喵呜”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深夜格外响亮,陈橘白立即朝卧室看去,再转回来抱起猫,去客厅找猫条给它吃。

雪花估计真饿,两只小猫爪捧着猫条嘬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等它吃完,陈橘白把猫抱进它屋,关上玻璃门,在门外严肃警告,“别出来了啊,你妈睡觉呢。”

雪花哪还管他,舒舒服服四仰八叉躺好闭上眼。

陈橘白看着小猫睡姿低声笑,它简直跟卧室那个一模一样,整张床几乎都是她的,格外霸道。

他看了几眼,重新回厨房拿水。

冰凉液体顺着喉咙流入,湿润身体各处,抚平因起床原因而起的一丝烦躁。

水剩一半时,他拿起手机去往阳台。

电话拨出去,对面很快接通,声音听着有两分惊讶,“橘白?”

他耐着性子,尽力维持平静,“上夜班?”

“对。”陈明为他语气里的温和从惊讶变欣喜,“还没睡呢?”

“没睡。”

窗外城市陷入宁静,灯火零星几盏,陈橘白收回眼,缓缓说:“爸,你还记得我妈吗?”

那头陈明一滞,“橘白......”

“她已经过世将近十五年。”

电话里如同静谧黑夜,悄然无声。

陈橘白字句清晰,接着说:“当初我妈去世,你变得不像个人,一直放任自己堕落,说好听点是爱得太深,可实质上就是懦弱无能,不肯面对现实,承担不了责任。”

“我没有怪你,你也没有错,那是你的人生,你选择那样去过,我有什么资格指责?”

“可今天呢?你又因为另一个女人陷入泥沼,那天宋唯说的那些情况你不清楚吗?你真的不知道她要那七十万的意图?可你不敢反驳,你依旧躲着,躲在姑姑身后企图这一切被摆平,是不是?”

“爸,我结婚了,我想我大概能体会你失去我妈时的感受。”

落地窗前男人身形板直,淡淡月光拉长的影子延伸直客厅内沙发,孤寂清冷,始终声平静的声音终于出现波澜,“所以我想保护她,我有我的责任,包括给予她富足的生活与无忧的未来,我不能再为你的懦弱买单。”

“爸,这件事你再好好考虑,我不反对你结婚,我也衷心希望你能忘了我妈重新开始,我和宋唯永远会为你送上祝福。”

通话结束。

某小区保安亭,刚巡逻回来的同事进门,一看监视器前的男人拿着手机失魂落魄,不由开起玩笑:“又是廖姐?这大半夜的又催你什么?”

陈明摇摇头,神情空洞,“不是。”

“不是?神奇了,那是你那开公司的儿子?”同事调侃,“老陈,你说你那儿子那么有出息,天天挂嘴边让我们羡慕,你这一把年纪了我看赶紧回家去颐养天年,来这遭什么罪?”

陈明眼眶红了,转过头去看监控监视器,带着笑意却又沉重开口,只有一句话,“孩子长大了。”

......

第二天周五,宋唯没起来床,陈橘白直接给她请了半天假。

在办公室一顿撩惹,吃不到的男人回家之后兽性大发,又是小别之前,折腾来折腾去,宋唯一直到今天早上四五点才能睡。

陈橘白也没去上班,出发机场之前把午餐准备好,再进卧室。

宋唯蜷成一小团窝在被子里,陈橘白拉开,让她脑袋露出来。

女人睡得迷迷蒙蒙,蒙在被子里的脸红成水蜜桃,特别可爱,陈橘白伸手捏了捏,“老婆,我走了。”

“唔......”

“午饭你起来热一热能吃。”

“唔......”

他俯身亲亲她额头,放轻脚步离开。

宋唯一翻身,又睡过去。

睡了一上午松散的身体终于慢慢拼凑齐全,十二点多,宋唯艰难爬起来。

昨晚太凶,到底留下一点痕迹,她花了不少遮瑕才遮住。

下午的班得上,吃完饭出发公司。

陈橘白已经到首都,给她发了消息报平安。

办公室里大家刚从午休中清醒过来,聚在茶水间闲聊,宋唯一过去,被迫接收八卦,纪瑶问:“唯姐,你听没听说宁总要走?”

陈橘白说过一些,但没说得具体,她摇摇头。

消息更多的姚妙旋说:“我家人说宁家那边分家产,大部分分给了大儿子,宁总手里就国外业务,其他什么都没有。”

众人“啊”了几声,纪瑶愤愤不平,“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宁总能力那么强,怎么这种家庭都重男轻女啊?”

“所以估计宁总不会常来我们这边了,而且不知道对我们有没有影响。”

宋唯皱皱眉,肯定有影响,不然陈橘白这段时间不会那么忙,她端起咖啡杯,“别管那么多,做好我们自己的事,还有一个星期展会开始了,让你们准备的资料要准备好,这次招商合作对光年很重要,咱们要出点力。”

他们是产品部门,对产品质量进度负责,但市场和运营他们只能在旁边帮忙,这次展会同样,全力配合一线部门做好各项工作。

宋唯接着说:“昌岩那边也要持续跟进,他们那边流程走完之后就上市,第一手使用反馈非常重要,到时候我们得派人过去盯着。”

纪瑶:“放心唯姐,知道,这些不用你操心。”

宋唯回到办公室,到底有些担忧,想给他发消息,又犹豫。

最后还是没发,他说没事,估计有对策,这会还是别去打扰。

下了班跟祝清翡去吃饭。

按照她的说法,她现在和褚奇已经进入暧昧期,暧昧期过了就能在一起。

俩人随便找了家餐厅坐下,宋唯先问她:“褚奇和陈橘白去首都了吗?”

祝清翡:“没去,凌总一起去的。”

有人陪他去就行,宋唯放下一点心,又问她,“你知不知道宁书卉这件事?”

祝清翡挑起眉,“你是不是和陈总吵架了?他不跟你说,你来问我啊?”

“没吵架,但我们不常聊这些。”而且一开始以为没什么大事。

祝清翡:“我听褚奇说宁书卉要卖掉她手里的股份,而且十分着急,应当是宁家那边有压力吧,所以他们最近都在忙这个。”

卖股份,也就是股权转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般来说不会对公司有什么影响,就怕转让这中间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光年发展势头很猛,又临近展会期间,可不能出事。

宋唯皱皱眉,但愿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放下心里的事,问对面人,“你现在和褚奇怎么样?”

祝清翡左右看看,防贼似的小心说:“唯唯,我打算表白。”

宋唯惊讶,“真的?”

“真的,我怕夜长梦多,得早点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宋唯笑,就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脸上表现得一清二楚,褚奇要是真看不出来脑子估计有问题,得去看看医生。

不过挑明心意是件好事,又不是十七八岁小姑娘,暧昧着暧昧着人就没了,宋唯支持她,“需要我帮忙吗?”

“嗯......我还没想好怎么表白,到时候有需要喊你。”

“好。”

宋唯看着对面幸福洋溢的人,真心为她开心。

虽然前面有过一点小波折,但她拥有的是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从相识相知到相爱,这太美好了。

听祝清翡絮絮叨叨担心又憧憬唠了一个多小时,俩人分别回家。

宋唯喂好小猫洗好澡已经快十点,之前九点多他发过消息,说刚吃完饭,准备回。

九点,她估摸着已经到,打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宋唯拉了拉被子,躺得更舒服点再和他说话,“到酒店了?”

“到了。”

“凌总和你住一块吗?”

那边男人轻轻笑,调侃道:“怎么,查岗啊?要不要开视频?”

查什么岗,不过视频......宋唯确实想见他,装起来,“查岗,视频。”

陈橘白听话开了视频,然后把镜头对准酒店房间拍一圈,再转回来,调好前摄像头,“喏,没人,就我一个,放心没?”

宋唯哼:“谁知道挂断电话是什么样,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冤枉呀,不然我把老凌叫过来和我一起住。”

“好啦好啦,开玩笑呢。”宋唯收敛笑意,认真问:“今天工作怎么样?”

陈橘白坐书桌边,看着应该是把手机找了个固定位置放好,也正经说话:“今天跟红洋资本的人吃饭,就是你昨天碰见的李总,我们一起来的首都。”

“嗯。”宋唯猜应该是跟宁书卉撤股有关。

但他没说这个,看着她,问:“宋唯,我们可能需要开个分公司,你觉得呢?”

“开呀,你想好就行。”

“在首都。”

宋唯沉默了两秒,在首都,意味着他要两边来回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大打减少,但这都不是事,“没关系,飞机三个小时的事而已。”

手机屏幕里男人似乎有些愧疚,耐心解释说:“红洋资本是国内规模最大的资本机构之一,手里资源很多,这次趁着宁书卉退出,他们进来,对光年是件好事。红洋大本营在首都,这边虚拟科技行业发展得也不比南安差,而且更方便和国际公司接轨,所以我们得在首都设立一家分公司处理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