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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冰块孵额头, 再加上李秀娥熬了一锅药草水让杨秋瑾洗澡,杨秋瑾洗完后用酒精擦了擦后背和腋下,让自己滚烫的身体稍微降点温, 这才躺在炕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半梦半醒间, 她忽然听见房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在意, 但那叩门声持续不停地敲着。

杨秋瑾一下清醒过来, 侧耳倾听了一下, 待听见那轻微的叩门声,心跳一下加快,整个人费力地从炕床上爬起来, 来到门后, 轻声问:“谁?”

“是我, 秋瑾, 我回来了。”门外陈胜青独有的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

杨秋瑾激动起来, 刷得一下打开房门,看见日夜思想的男人就站在门外。

两个月没见, 男人比之前瘦了黑了许多, 下巴满是胡茬, 眼睛充着血,那是长期没休息好所致。

他身上穿着一件春军装,把那挺拔的身躯紧紧裹着,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他站在房间门口,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他那英挺冷硬的轮廓, 那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目光是遮掩不住的温柔。

她在打量陈胜青的同时, 陈胜青也在看她,两个月不见,杨秋瑾的肚子比之前更大了,圆滚滚的肚子看起来像颗西瓜一样扣在她纤瘦的身子上,让她这个人孕味更重。

她穿着一套蓝底白花的春长碎裙睡觉,睡得脸泛红晕,裙摆有一侧挂拉在腰间,露出白玉一般的纤细双腿,浑身自带一股柔媚气息,她却像是没感觉似的,站在门口。

“胜青,你终于回来了。”看到男人安然无恙的回来,杨秋瑾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含着眼泪,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窄窄的腰身。

她这个动作正好嘞到陈胜青的伤口,为了不让她担心,陈胜青咬牙忍着痛,伸出大掌,同样搂着杨秋瑾的腰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让你担心了。”

他的气息充斥在杨秋瑾耳边,让她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的男人是真的回来了,心里没由来的感到充实和满满的安全感,她抱了男人一会儿,松开他问:“你这次有没有受伤?怎么又在半夜回来。”

“因为想你和孩子,出完任务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在沙漠九死一生之时,陈胜青满脑子都是她,最想见的人也是她,他拼尽毕生所学的所有军事手段,让自己活着,就为了不让她一个人孤独承受一切。

如今她人就在他的眼前,陈胜青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抬起来,扣在她的后脑勺,低头声说:“我真的很想你,也想亲你。”

他说完这句,低头吻在她的红唇上。

不同以往的温柔,这次他吻的力道重了些,带着久旱大地期逢狂风暴雨的渴望,一寸寸地热烈汲取。

他下巴的胡须在回来之前的前两天已经刮过了,但新长出来的青色胡须,还是摩挲着杨秋瑾光洁细腻的皮肤生疼。

然而这点疼痛,在男人充满阳刚的触碰之下,让杨秋瑾完全忽视,她双手无意识地揪住男人衣襟,呼吸紊乱地回应着男人。

两人深深吻在了一起,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直到杨秋瑾呼吸困难,陈胜青这才停止亲吻。

他依然将她紧紧抱着,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膀锁骨位置,贪婪地闻着属于她的清甜气息,半天都不动一下。

杨秋瑾则伸手抱着他的后背,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她也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半响,昏暗的夜色,陈胜青在杨秋瑾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秋瑾,你知道吗?我其实,真的很喜欢你。”

突然起来的表白,让杨秋瑾心跳漏了一拍,而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无比骄傲道:“我早就知道了,不用你说。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或许两人一开始结婚,他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可现在两人已经携手并进十多年了,什么风雨也都经历过了,他要不喜欢自己,那才有鬼呢。

陈胜青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在黑漆漆的夜色不断回荡,让人听见都觉得他心情颇好。

杨秋瑾松开他,秋水潋滟的眼睛,盯着他问:“你笑什么啊?”

“我笑终于等到了你这句话,这下纪明辰那老小子,拿什么跟我争。”陈胜青笑着说。

“你怎么还跟纪明辰较劲儿啊。”杨秋瑾半是无语,半是娇嗔,“咱们结婚都十多年了,纪明辰的事儿,你就不能放下?”

“不能,一想到当初要不是阴差阳错,你差点就嫁给了纪明辰,我怎么也放不下。”他说着,又一把将杨秋瑾拉进怀里,低头狠狠吻她第二次。

杨秋瑾想挣扎,隔壁小房间忽然传来动静,杨秋瑾身体一僵,听到陈天佑似乎在翻身,说着梦话,说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而这个时候,陈胜青趁她愣神听动静的时候,把她整个人抱起来,送放在炕床上,欺压上身,继续刚才的事情。

杨秋瑾被他吻得眼神迷离,头发散乱,双手无力地垂在一遍,整个人散发出诱惑的气息。

陈胜青看得喉咙发紧,正打算做做夫妻之间的事情时,杨秋瑾纤白的手指低着他胸膛说:“别再亲我了,我感冒发烧了,小心把你也给传染上。”

难怪陈胜青感觉到她的体温比以前高了很多,他还以为她是见到他兴奋所致,没想到是感冒发烧了。

陈胜青赶紧伸手往她额头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高于平常的温度,他着急地给她找外衣披上,“发烧了怎么不去医院看病拿药,就这么干熬着,会烧坏脑子的,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

他越说,心越痛。

杨秋瑾在他面前向来是一副泼辣爽利,从未生过病的样子,他从未想过,在他离开家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自认为坚强无比的女人,却如此不会照顾自己。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这会儿比起之前已经退烧许多了。”杨秋瑾摁住他找衣服的手,轻声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现在是孕妇,哪怕是去医院,医生也不会给我用药,因为吃药,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医生也只会让我擦擦酒精,擦擦背,去去热,自己熬着把温度降下去,我们去了也没用。况且,妈给我熬了一锅老家的土方降温药水,让我洗了澡,许家的二丫头还专门跑了一趟天山,弄了许多冰块回来,让我敷额头降温......”

她絮絮叨叨,把这两个月的事情跟陈胜青说了一遍,末了感叹说:“那许家二丫头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摊到了许泰那对黑心的夫妇,小小年纪天天都在挨他们的打骂,饭都吃不饱。管理咱们军嫂的妇女主任范主任,去他们家说了好几回,让他们善待孩子,他们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过不了两天就原形毕露。每回我看见那孩子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哪有这样当父母的,就算孩子再怎么不听话,也不能把孩子往死里揍啊,更何况许桃姐妹是那么的听话懂事......”

陈胜青默默听着,眼睛看向床头下放着的一个洗脸盆子,那里面有半盆水,还有一小块没有融化掉的冰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我去找范主任,让她去找风纪组的人,去许家给许泰夫妻一个警告,有风纪组出手,那两个孩子应该会被优待。”

杨秋瑾点点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我们农场被人反水举报到首都去了,首都这两天会来一只革命小组,来革翟书记跟郑教授他们的命,你也知道,他们为了天山农场付出了多少,我不想让那些革命小组坏了他们的成果,决定破坏他们的车辆,扣下他们的工作证和证明,不知道这样可行不?”

“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可以使用这个险招。”陈胜青道:“你要是觉得你们农场不方便出手,我也可以让凌高盛的人出手。”

杨秋瑾惊讶:“你跟凌高盛有联络?哎,不是,让凌高盛那帮流匪出手,那性质后果,比我们农场出手更严重吧?”

“不一定。”陈胜青神秘一笑,“有时候适当利用恶人,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伸手摸着杨秋瑾的额头,感觉她的体温的确比他回来的时候下降了许多,在杨秋瑾一直强调自己扛得住,没什么大问题的情况下,就让杨秋瑾睡了。

等杨秋瑾睡着,他才慢慢脱下衣服,露出满是枪伤刀伤的前胸后背,拿起药膏慢慢的涂药。

第二天杨秋瑾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男人不在床边,好像昨晚看见他是她的错觉。

杨秋瑾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摸到自己额头不烫了,这才慢慢起身,换上一套军绿色的干部列宁服,下穿同色长裤,脚上穿着李秀娥给她做得平底黑色布鞋,坐在镜子前,把各种美白防晒护肤品抹在脸上,齐肩微翘的头发,用梳子蘸水稍微打湿一点,把头发理直,对着镜子仔细照了一番,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既精神又挺美的,看不出来昨晚生病的一点颓废样儿,这才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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