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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遇到太后如此疯狂,却成了耿舒宁登天的梯子,这叫在背后筹谋许久的人怎么甘心!

妃嫔晕厥过去的不少,齐妃李氏信佛,她是最早晕过去的,懋嫔和宁贵人也都离得远远的,一直不敢过来。

只有熹嫔没有被吓住,她眼神闪过了挣扎之色,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陛下且慢,嫔妾斗胆,有几句话想说,还请陛下和万岁爷恩准。”

胤禛面色一沉:“钮祜禄氏!你——”

他话还没说完,耿舒宁偷偷戳了戳他后背,稍稍用了点力道。

都说了是她的战场,别拦啊,还有好东西没用上呢!

胤禛顿了下,通过力道大概猜出耿舒宁的意思,心里恨不能将这混账的屁股打肿,可这会子却不能拦她折腾。

他压下熹嫔的异议不难,却会叫那些心有算计之人不死心,将脏水往自家小狐狸身上泼。

都已经折腾到这个地步,也不差一哆嗦了。

他话音一转,“——有话就说!”

康熙也没拦,只淡淡垂着眸子,看不清喜怒。

熹嫔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跳回落了些,压着紧张站出来,蹲身。

“陛下,万岁爷,古往今来信佛的不少,嫔妾也见过许多寺庙的香火旺盛,却从未听说神佛会轻易降下神示。”

“如果叫有心之人利用手段,连神佛都敢拿来害人,只怕才会真的激怒神佛和先祖,影响我大清的国运。”

太后也稍稍缓过来几分,一脸凄楚看向康熙。

“陛下,臣妾虽然行为鲁莽,却真真一片慈母心肠,臣妾冤枉,还请您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

熹嫔和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她们都怀疑,是皇上或耿舒宁搞的鬼,要将太后钉在耻辱柱上。

如果被查出来陷害太后,可不是小罪。

康熙抬头看了眼胤禛:“是该好好查查。”

如果真是耿舒宁所为……这女人留不得!

胤禛摩挲扳指的动作一顿,垂眸冷睨熹嫔,“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熹嫔迟疑着看了耿舒宁一眼,有些为难地小声道:“此事既与岁宁女官有关,就该令人拿了岁宁女官身边的人严加审问。”

“如此事乃人为,必定会留下痕迹……”

胤禛冷笑,“你打得好算盘,只关一个岁宁够吗?”

“真假凤不止跟耿氏有关,不如后宫所有女子都送进慎刑司里,严刑拷打,方能得真相!”

熹嫔瞬间红了眼眶,惊惶地跪地。

“皇上恕罪,嫔妾只是觉得,只搜查安佑宫不妥,万一有人借机抹干净所有的证据,太后娘娘的清名可就被彻底毁了。”

胤禛还想训斥几句,康熙开口打断了他的刻薄。

他眼含审视地盯着耿舒宁,“耿氏你来说,该不该将伺候你的宫人入慎刑司,还你自己一个清白?”

渐渐醒过来的那些人,还有命妇和大臣们都看向耿舒宁。

耿舒宁慢慢抬起头,“回太上皇的话,入慎刑司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不查清楚,有人怀疑岁宁手段通天,连恶龙都能召唤出来,怕是要烧了我。”

“所以岁宁觉得,熹嫔的担忧不无道理,确实该尽快查明真相。”

她看了眼外头,“这会子宗亲和文武百官都在,命妇和妃嫔也都在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查个水落石出更妥当,您说呢?”

康熙眸底的审视化作了淡淡兴味,他挥挥手,“梁九功,立刻查!”

这丫头既然敢叫人查,就是没留下任何痕迹,这样的神迹,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活到这把年纪,不至于看不清一个小丫头。

只看耿舒宁的淡定他就能确认,今日这一出,必是耿舒宁所为。

甚至太后会失心疯搞这么一出,说不定背后都有她的撺掇。

梁九功立刻应声:“嗻!”

他和李德全亲自带着护卫,当着所有人的面,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

鄂伦岱胆子大,撺掇着几个武将,主动加入护卫的行列,兴致勃勃跟着搜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痕迹。

大伙儿心里愈发惊疑不定,连太后都呆呆看着字迹消失的佛像,表情空洞。

难不成真是神佛启示?

熹嫔的脸色特别难看,她才不信什么神迹。

她比康熙还肯定是耿舒宁所为。

这贱人先前就以先祖入梦的方式,折腾出了不知道多少事儿,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邪异手段。

她实在忍不住,又道:“太后燃烧血经,神佛有所启示,言岁宁女官是真凤,不若请岁宁女官也请一请神佛,神佛既垂怜真凤,必会有所启示吧?”

“够了!”胤禛冷冷看熹嫔一眼,“你当神佛跟你一样闲,会一直待在这安佑宫里?”

不等熹嫔请罪,耿舒宁跟胤禛唱起了反调。

她道:“皇上恕罪,岁宁觉得熹嫔所言有理,如若有真凤,必气运通天,得神佛和先祖庇佑,与寻常人不同。”

她眨巴着眼,朝康熙蹲了蹲身,“陛下,岁宁不敢觍着脸说,自个儿就是真凤,在场所有伺候过万岁爷的女子,都有可能是,不如叫后宫的主儿们与岁宁一起,都试试?”

康熙挑眉,他确实挺想看看这丫头还有什么手段。

“可!”

熹嫔微微蹙眉,看着耿舒宁心底发沉,难不成这贱人连她的发难都算到了?

不,不可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耿舒宁淡淡看她,“熹嫔娘娘,还有后宫的各位小主们,你们看谁先来?”

齐妃刚醒过来,她垂着眸子一脸虚弱模样,一声不吭。

虽然她不算聪明,可她在耿舒宁出现之前,能一直得宠,靠得是自己的直觉。

耿舒宁说得这般轻巧笃定,叫她隐隐觉得,今日谁做那出头的椽子,谁就要给真凤祭旗。

她的把柄都被熹嫔捏在手里,真凤是谁都不可能是她,她才不去做儆猴的鸡。

熹嫔和其他妃嫔都有些拿不准主意。

既怕自己先上前会中了耿舒宁的算计,又怕耿舒宁先上前又得到什么神示。

但熹嫔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就是富贵险中求。

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我先来!”

耿舒宁唇角微勾,她就知道熹嫔性子里确实有冲动鲁莽的一面,买一送一解决俩刺头,好极了。

她微微侧身,“那熹嫔娘娘请吧。”

懋嫔小声开口阻拦,“熹嫔妹妹莫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为了三阿哥也要三思而后行啊,万不可拿自己的命格开玩笑……”

熹嫔觉得懋嫔说得有道理,不能由着耿舒宁不知不觉占了主动,送她们入局。

她心里紧着思索,很快就想出法子,微笑建议——

“不如我们抓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