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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全听见了,唰一下,顾念一的脸红透。

陆今安这几天偶尔会回来睡,不像今天这么早,纵然有排班表,几乎没有按照上面执行,医生的休息时间随机性很大。

此刻顾念一的大脑宕机,嘴巴微张,丧失了语言功能。

现在怎么回复都好像在狡辩。

有地洞吗?她想钻进去。

陆今安越走越近,停在她的面前,白皙的鹅蛋脸染上薄红,满脸写上手足无措。

他为自己辩解一句,“我身心健康,没不良嗜好,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你朋友的担忧是多余的。”

顾念一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清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自带无形的压迫之感。

她捏紧衣袖,岔开话题,“菜快凉了,你先去吃饭,我去喂猫。”

进而绕到另一侧,端起猫盆走到厨房门外。

“年糕,年糕。”

顾念一轻唤猫的名字,手掌不停抚摸年糕的脑袋,看她吃饭。

迟迟不去餐桌,不知道如何面对陆今安。

她蹲在地上,很像小鹌鹑,陆今安轻声催促,“菜凉了,吃饭吧。”

顾念一在心里建设一番,“好,这就来。”

她拉开陆今安斜对面的椅子坐下,不用直面面对。

只是餐桌就这么大,夹菜难免会对视。

顾念一很快挪开眼神,以后再也不敢背后说人,尤其是陆今安解释的那一句,更让她无地自容。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原本同床共枕的尴尬,今晚被放大无数倍。

顾念一在楼下、在书房、在影音室磨磨蹭蹭直到十一点,才回到主卧。

陆今安靠在床头看手机,似是没有睡觉的想法,满打满算两个人没有一起睡过几次,不了解他入睡的时间。

顾念一用余光瞟了旁侧的男人几眼,侧颜线条流畅,表情淡漠,晚上的插曲没有影响到他。

她思索半晌,缓缓开口:“我朋友是担心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明悦作为她的朋友,自是为了她好,她不希望陆今安对明悦有什么误解。

“知道,我没介意。”朋友间正常谈话,无关大碍。

顾念一温柔地说:“那我先睡啦,晚安。”

掀开自己的被子,躺在床的另一侧。

她的话音刚落,室内陷入黑暗,陆今安躺进被子里,两人中间仿佛隔着银河。

庆幸床的尺寸够大,庆幸各盖各的被子,不用担心会碰到。

又一次同床共枕,顾念一紧绷神经,仿佛被拉扯到极限的麻绳,整晚高度紧张,不得安眠。

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十点。

年糕没有如平时一般在门口等候,顾念一来不及换下睡衣,便去寻她,“年糕,年糕。”

她趴在二楼栏杆处,站在制高点上寻找年糕,年糕在客厅落地窗前吃零食,旁边蹲了一个人。

陆今安,他怎么在家?而且还和年糕一起。

友好、和平相处,太神奇了。

察觉到楼上的动静,陆今安转过头,“刘姨问你中午想吃什么,她去买菜。”

女生穿着卡通睡衣,头发蓬蓬的,自然随性,还没有戴上温柔的“面具”。

“我都可以,家常菜随意。”

顾念一低头看看身上硕大的猫的图案,再瞧一眼陆今安,清爽的白T恤,显得她很幼稚。

婚后他们第一次共处这么长时间。

陆今安撸猫,猫对他凶,顾念一看着这画面,不禁抿唇笑。

阳光流淌进室内,风铃轻摇,伴着年糕慵懒的声音,秋日特有的温柔意韵。

刘姨买菜回来,看到客厅的两个人,拍了一张照发给阮知许,笑嘻嘻地说:“太太,放心吧,感情更好了。”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般配。

宁静一直持续至午后,陆今安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放在顾念一面前,“这是我的体检单。”

他们做了婚前检查,事项总归不全,而且有些人会隐瞒一些特殊病史。

既然结婚,那就应该坦诚相待。

这是陆今安的处事原则。

牛皮纸的档案袋在她手中沉甸甸,顾念一拉开餐椅坐下。

在她眼前的是不止一份、不止一家医院的体检单,她呆住了。

陆今安做足了准备,考虑详尽,担心如果是他任职的医院她会有所顾虑,准备了5家医院的体检单。

顾念一象征性浏览一遍,没什么问题,“好的,我去找下我的。”

陆今安拽住了她的手腕,“不用。”

极快地松开了手。

男人慢条斯理地说:“没有前任,没有喜欢的人。”

“啊?”顾念一眉头蹙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对话怎么朝着另一个方向进展。

陆今安凝视她的眼睛,“你呢?”

他不动,墨黑的眼眸中意味深长,在等待她的答案。

顾念一嘴巴一翕一合,“一样。”

对面的男人似是不满意,追问:“一样什么?”

“没有前任,没有喜欢的人。”顾念一学着他的话,给了确定的答案。

一对已领证的夫妻,在这玩坦诚的游戏吗?

顾念一很想问,现在才说,是不是晚了点?

陆今安想到另一件事,“婚礼上的人?”

份子钱给了一万零一块的男人,让顾念一当天唯一情绪波动的人。

即使是婚礼上的吻,她都没有在意。

顾念一如实回答:“是我高中同学徐温言,我们毕业后几乎没联系,没想到会知道我结婚。”

在她看到份子钱时,才确定徐温言喜欢她。

之前的许多蛛丝马迹,现在有了答案。

他会在上下学护送她,给全班人送牛奶,只有她是双份,在她难过的时候,总是能遇见他。

是巧合吗?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顾念一当时一心铺在学习上,想快点长大离开那个家,忽略了这些明显的事情。

毕业后,只知道他去读警校,没有了联系。

他一直没有表白,现在或许已经不喜欢她,有了自己的生活。

份子钱或许只是为暗恋的事,画上一个句号。

她的想法,陆今安不会知道。

陆今安将同学录和礼金联系在一起。

写“隔着冷静的距离”的人,并不是她的前男友,却来参加她的婚礼,给了一个暧昧的礼金。

不敢踏进婚礼现场,只敢交给褚书颜。

万里挑一,万里挑一。

陆今安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问出来婚礼上的男人,喜欢顾念一的人很多,例如她的同事。

为什么格外在意徐温言呢?

他不清楚。

五官深邃的男人站起来,周身冷峻,眸子如幽潭,漫不经心地说:

“我就随便问问,你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