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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洋伞倒成了必需品。

但是伞是真贵啊,竟然要十三块一把!

相比这年头工人二三十块的月工资,社员四五十的年收入,这买把伞,真是大事了。

怪不得这年月街上很少见这样的黑色大伞。

可夏凛生毫不犹豫地买了:“要是三婶说你,你就说那个伞被我弄坏了,这个新的你留在家里给大家用,三婶就不说你了。”

余穗可不敢。

提什么伞啊,那伞就是凭空多出来的。

余穗:“你到我家可千万别提伞的事,这个伞这么贵,回头你撑回去,放在你家里用就是了。”

余穗的本意是,这伞也实在太贵了,空间买的那个伞本来就不好,虽然夏凛生不知道来历,但她也不能讹人,伞让他拿回去得了。

听在夏凛生耳朵里——小媳妇又开始顾着我了,人没嫁过来,已经帮家里考虑了。

实在是好。

夏凛生那张脸,就再也没有板起来过,开心得不得了。

下了雨肯定不能再去别的地方,两人便回家了。

转两次车,回到清溪公社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一点。

夏凛生去取了自行车,他没有雨衣,余穗给他撑着伞又不方便骑,夏凛生就一个劲地让余穗顾着自己就好。

回到余家湾的时候,夏凛生整个人都湿透了。

余穗看着他这样狼狈,想着叫他在自己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但是夏凛生没好意思,说:“反正淋湿了,我还是回去吧,三叔的衣服我也穿不上。“

这倒是。

余穗便没再留,自己把东西拎进了家里,等出来想把伞给夏凛生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骑走了。

余穗自己也是湿了半身,想着煮点水洗个澡的,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奇怪,今天下雨,社员是不会出工的,那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孙玉英和余海潮去哪儿了?

还是星期天呢,余程按理也该在家,现在不在。

还有那个油漆匠,说好了接下来是要天天来干活的,怎么人影子也不见?

余穗正在疑惑呢,屋外有人喊:“余穗,余穗,快点,你没听见人家喊啊,队里开会,全部到仓库那边集合!”

余穗探头出去看看,竟然是余秋,穿了木屐,打了一把黄油布伞。

那黄油布伞把她的脸映得蜡黄,余秋板着脸的样子,就像个蜡像,没有人气。

余穗皱眉:“我刚从城里回来,身上都是湿的,也要去吗?”

余秋:“队里出大事了,你要是不去,被人怀疑,可别怪我。”

说完她转身走了。

余穗:“……”什么意思!

但余穗初来乍到的,还不是很懂这农村规则,既然爹娘弟弟都不在家,想必是真的重要的。

余穗不知道仓库在哪儿,连忙打了刚买的洋伞,追着余秋去了。

余秋回头,目光盯在余穗的黑色洋伞上,很久,才一言不发地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