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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任沅:“……”解释听起来更糟糕了。

他想为自己辩解一两句,又十分词穷,第一次觉得有钱容易犯错是真的。

邓伯一拍大腿:“嗐,红薯要凉了,忘记端出来了。”

邓伯忙去厨房把一盆红薯端出来,剥开一个软糯香甜,微微烫,正好拿着:“茶宝吃,你们也吃。”

白小茶捧着红薯,像吃香蕉一样一口一截。

“爷爷吃,爸爸吃,叔叔也吃。”

白清语剥开一个大的,递给贺任沅:“别客气。”

茶宝在贺家不知道吃了贺任沅多少食物,虽然体重看不出来,但数量绝对不少。贺任沅来到他家,山珍海味没有,红薯管够。

贺任沅确实赶路到现在也饿了,便不客气,一边补给,一边想着邓伯刚才的话,虽然被红薯打断了,但能解释还是得解释——他没有嫌弃白清语包装的茶叶,也没有特别喜欢几百万的茶,他只喜欢白清语。

等等,邓伯刚才说什么来着?

白清语是第三年包装这种茶叶??如果按照白清语休眠期一结束,茶宝就长出来的说辞,那父子俩应该在人间生活两年了,跟茶宝的年纪对不上。

贺任沅终于想起被他忽视的证据:他明明喝茶宝的茶叶时,很清楚是两年生的茶,是两年多的,不是一年半的,怎么茶叶变成人,脑筋就没转过来?!

而且,他看着茶宝天天吃吃喝喝,体重和个子却几乎没有增长,这说明茶宝本身长得比人类慢!

茶宝现在是人类一岁半的个子,实际可能有两岁了。

贺任沅忙向白清语求证:“茶宝是不是两周岁了?”

白清语怔了一下,心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啊,他长得慢。”

贺任沅眸色一深,几乎就想问你还笃定茶宝是无性繁殖的么,你知不知我跟茶宝长得像,但是当着邓伯和孩子,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能硬生生忍下。

邓伯简直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贺任沅已经知道茶神的身份了,“清语、他、你……”

白清语告诉邓伯:“他知道了,不过是他是个好人。”

邓伯捂住胸口,完了,好狡猾的人类,他的故事白清语听进去了没有?

他急忙进去把古书拿出来,摊开在椅子上晒晒,“书上的故事你没忘吧?”

白清语:“记住了。”

邓伯见白清语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痛心疾首,灵光一闪:抄,抄一遍等于读十遍。

他道:“我的古书快烂页了,你帮我重新抄一本。”

白清语:“行。”

白清语进去拿了一个硬壳月历,背面是质量很好的白纸,拿来抄写正好。

贺任沅又被白清语的节约触痛了神经, “你抄吧,我折盒子。”

白清语:“嗯。”

贺任沅当了流水线工人,白清语坐在他对面抄古书。

他执笔的动作很端正,腰背挺拔,秀颈低垂,明明是水笔,却像写毛笔字似的。

故事并不长,白清语很快抄到一团糊的开页,微微皱眉,这个故事最快人心的部分,便是茶神杀书生,被邓家人多翻了几遍,快翻烂了。

他对着日光费劲辨认:“茶神将一柄开刃长剑捅进书生胸前,长剑开了血槽,鲜血顿时从书生胸前顺着剑身流向……茶神的握剑的手……”

邓伯:“律师不是很有文化么,帮清语认一认字。”感受一下负心汉的下场。

贺任沅从善如流地站到白清语后面,帮他一起看:“茶神握剑的手毫不动摇,仿佛面前不是昔日爱人……”

茶宝竖起耳朵,爸爸在讲故事么?

故事太过血腥,邓伯连忙把茶宝抱走:“爷爷带你去看母鸡下蛋了没。”

白小茶立即兴奋道:“要看!”

“……茶神的手上沾满鲜血,鲜血顺着手肘,大朵大朵砸在赤着的脚上……”贺任沅一心二用,等邓伯一走远,立刻换上私人话题,“我今天确定一件事,茶宝是你和我的孩子,他跟我长得很像。”

白清语险些将这句话写在书上,恼怒地涂改了去:“你在胡说什么。”

贺任沅知道他不信,他搜集好了口供,挨个把聊天记录放出来,司机的,管家的,哑巴姐妹的……一一给白清语大法官过目。

白清语垂眸看着这些随便都能胁迫窜通的记录,他才不信,直到他看见贺任沅跟贺映的聊天记录。

贺映……贺映姑姑是好人,绝不会跟贺任沅沆瀣一气。

他抬眸看着贺任沅,好像、似乎是有点眼熟,但是……

白清语:“是巧合,我并不记得——”

贺任沅:“你不记得就是没有吗?这样断案有失公允。”

白清语:“难道你记得?纯属凭空捏造,污人清白。”

贺任沅哑口无言,道:“先抄书吧。”

白清语:“你可不许插胡话了。”

贺任沅继续往下看:“等书生流血而死……茶神、茶神终于想起一切,扔了长剑。”

“原来他的手之所以稳当,是因为封存了自己关于书生的记忆,怕不忍动手。”

“茶神祭血设禁:凡人巧言令色,贪得无厌,往后代代茶神,凡是怀上凡人骨肉,皆封存记忆,以图自救。”

白清语反应了一秒:“你是不是又——”

等等,好像不是贺任沅夹带的私货。

白清语捧起书,眼睛睁圆,这书真这么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