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八枝红莲(三)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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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疯狂心动。
孟谷雨也帮忙说话:“姐姐帮你看着,绝对不让他糊弄过去,你看这小兔子多可爱?是你二哥昨晚连夜亲手做的,你若是不收多可惜呀!”
小满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吃亏,小心翼翼地将小兔子玩偶接过来,然后一骨碌滚进被子里,又拿被子盖住头。
她太可爱,孟谷雨与谢隐对视一眼,忍俊不禁,随后谢隐起身离去,孟谷雨哄着妹妹出来,见小满盯着门口,说:“他在的时候你不搭理,人家走了,你又舍不得。”
“……我才没有舍不得。”小满咕哝,“我、我是为了监督。”
好在这只小兔子哄好了小满,但谢隐知道,这不过只是开始,孟钦与孟清明的灵柩迄今还未至陈国都城,要保护好姐姐妹妹,可不是他一嗓子吼出来就能成的事儿。
皇帝暗害孟家父子,军中必有内应,不仅如此,想孟家父子死的人太多了,朝中也定然有人插手,即便谢隐有人证物证,皇帝也不可能为孟家父子正名――谁叫他就是那个最大的幕后黑手?可怜孟钦父子一生忠君爱国,最终便落得个这般下场。
皇帝宁可割让十座城池出去,也不愿意信任自己的将军,这样的皇帝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一腔碧血丹心被辜负,不知孟家父子泉下有知,该是怎样痛心疾首。
而在皇帝还没动静的时候,反倒是孟家那些水蛭般的亲人,在孟钦孟清明尸骨未寒之时,便上门索要好处,尤其是孟钦的两个兄弟,大房的孟治与三房的孟宪,浩浩荡荡拖家带口,连同与大房同住的孟老夫人一起上了孟家的门,要为这几个丧父丧兄的可怜孩子“做主”。
嘴上说是做主,说白了,他们就没把孟九霄当回事,这是上门吃绝户来了。
小满原本还在生哥哥的气,气他不懂事,气他不知道伤心,可真的来了敌人,她二话不说就梳洗起身,不让姐姐孤军奋战。
孟谷雨向来不喜欢应付父亲这边的亲人,他们个个贪婪自私,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便宜都来占,偏偏碍于孝道,身为晚辈又是女儿身,她一句不敬的话都不能讲,否则光是祖母便能把她压死,孝字大过天,她只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
是的,这样的世道,若是父母双亡,女儿家甚至连继承权都没有。
叔伯子侄们与宗亲能理直气壮地将他们家瓜分干净,甚至连她们姐妹两人的婚事都要看他人脸色,孟谷雨对此深恶痛绝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盼着这些人适可而止。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孟家还有人能做主!
见前来接待的不是大侄女孟谷雨,而是二侄儿孟九霄,孟大伯跟孟三叔对视一眼,各有计较,两人先奉承着孟老夫人,管是谁主事,老夫人辈分最高,又是孟钦生母,其他人都得往后捎捎。
孟老夫人育有三子一女,孟钦行二,非长非幼,出生时又险些害得老夫人血崩,因此一直不受老夫人喜爱,再加上孟钦没有按照老夫人的安排娶她娘家侄女,而是娶了自己心仪的妻子,愈发让老夫人觉得他不孝,母子之间亲情淡薄。
偏偏孟大伯孟三叔都不成器,他们靠着吸孟钦的血过日子,自然不能让孟钦跟老夫人关系好,成日上蹿下跳的挑拨,使得老夫人愈发厌恶孟钦,连带着对孟钦的儿女也不甚喜爱,孟钦父子战死,老夫人不说痛彻心扉,只想着长子次子以及大房长孙,忙不迭要上门来分割孟家财产给她的另外两个儿子,可以说是心偏的没边儿了。
反倒是大房三房躲在老夫人身后煽风点火,坏事全叫亲娘去做,自己稳坐钓鱼台,才是真的又坏又毒。
“九霄,你祖母来了,怎地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
孟大伯率先发难,随后对孟谷雨道:“谷雨,你年岁也不小了,你父亲若是知道你如此教导弟弟,怕不是要对你失望透顶。”
小满气得攥紧小拳头,恨不得扑上去给这老匹夫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谢隐站在姐姐与妹妹身前护着她们,世道如此,有些话女儿家不能说,他却向来是众人眼中混不吝的纨绔,连亲爹亲哥他都顶撞,更何况是这所谓的大伯?
混人犯起浑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大房三房带着老夫人来,就说明他们还要脸,又想占财产又不想被人说是趁人之危,要脸就好办了。
接下来谷雨跟小满就眼睁睁看着她们家九霄一改先前在她们面前的温柔模样,双手环胸斜眼挑眉气焰嚣张:“哟,这谁啊,怎么跟疯狗一样闯进别人家狺狺狂吠?”
孟大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竖子尔敢!”
谢隐可不怕他,他随手抽出一柄长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架在了孟大伯的脖子上!
前一秒还叫嚣着的孟大伯瞬间萎了,孟老夫人尖叫一声险些晕过去:“你!你快放开!快放开!”
谢隐瞥她:“这老不死的又是哪里来的?”
自打孟钦从军,老夫人到哪儿不被人高看一眼,还是头一回被这样辱骂,登时气得她翻起白眼呼吸不顺,谢隐冷冷地说:“要死给我滚出去死,别死在我家,忒地晦气。”
世人皆知孟家二郎不着调,可谁都不知他竟不着调到了这个地步!
此时便轮到孟谷雨出场了,她偏偏等到弟弟骂完了狼心狗肺的亲戚们后,才柔声道:“九霄,这位是父亲的兄长,这位是祖母,你不可无礼。”
“哦。”谢隐应了一声,把剑收回来还顺势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却不见有丝毫慌张,只讽刺意味更浓,“距父亲与大哥战死的消息传来已有半月,没想到大伯跟祖母今儿个才上门,还请原谅则个,我当是什么恬不知耻来吃绝户的牲口呢。”
他凶得很,一双眼睛如野兽般,毫不留情地撕破脸来骂,顿时令人无地自容。
这难道还不可笑吗?战死的消息都半个月了,亲大哥亲弟弟亲娘才想着上门,还浩浩荡荡带了一批宗亲,这是来慰问了,还是在家中终于商量好,预备上门来分饼?
“你、你、你!你这是大逆不道!”孟三叔拿手指着谢隐,浑身气得哆嗦。
谢隐冷不丁伸手抓住那根手指往后一折,只听咔嚓一声,孟三叔随即爆发出一阵尖叫,宛如早上打鸣的公鸡一般撕心裂肺,那根手指则以古怪的角度弯曲着,竟是被谢隐掰断了!
这冰冷的少年目光诡异:“我最烦有人拿手指着我,从前我爹跟大哥在,他们管着我,现在可没人管了。”
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看得不爽的就全毁了。”谢隐缓缓开口,语气阴森,“不巧,我现在看你们便极度不爽。”
别说是孟家宗亲,就连谷雨跟小满都被他吓到了,虽然已经说好了一切有他,可没说过他会这么表现啊!
太可怕了,小满现在觉得哥哥会给自己做兔兔还好声好气地哄可真是脾气太好了!她怎么敢跟哥哥生气的呀!
孟老夫人还在尖叫,谢隐凶神恶煞地瞪她:“再叫把你舌头给剪了!”
孟老夫人一秒安静。
“给我滚。”谢隐冷冰冰地俯视着这些想上门吃绝户的人,“孟家是我的东西,谁敢插手,我就剁了谁的爪子,别以为我不敢,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锁紧门窗,小心一家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