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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磨磨蹭蹭地往前凑了凑,那人又挖苦起来,“还是说,要等着回兰台做许瞻的姬妾?”

小七撅着嘴巴不理会他,任由他的羊毫笔下雨一般往她脸上落去,眉心的红痣想必被朱砂隐得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不止如此,为了躲过盘查,他连她的脖颈和双腕也没有放过。

不是点在他自己身上,他是无关痛痒的。

脸上如何看不着,但是那双腕密布的红点便骇得她头皮发麻。

客房便有一面铜镜,小七远远地瞄了一眼,赶紧移开了目光。

她心里嘀咕,难怪城门的守军只见了一面便吓得逃开了,这副鬼样子不逃才怪。

可这朱砂落在身上就是痒的难受,小七忍不住去挠,沈宴初便道,“若是挠花露了馅儿,可得把你藏在柜子里了。”

小七扁着嘴巴,“可是我痒!”

沈宴初却说,“忍着,人走了便许你洗去。”

她就似得了风疹一样,不但很痒,还起了许多红肿的疙瘩。

从前可不这样,许瞻在她身上画木兰时都没有起过红疙瘩,怎么偏偏沈宴初点些红点子就又痒又肿。

想到此处,小七一激灵,“该不是大表哥在朱砂上做了手脚!”

那人蹙着眉头,“荒唐!我没有那闲工夫。”

看他模样却也不似作假。

正说着话,盘查的守军已经到了门口,听那夏侯承客客气气地说,“我家主人是郡守门客,如今带着内弟在客舍落脚。”

说着又悄声道,“有麻风病,不敢惊扰了军爷。”

守军不信这个邪,嗤了一声推门而入,“什么病都得查!”

夏侯承点头哈腰地应着,“是是是。”

身上的红肿毫不消停,小七挠着手腕瞅着门口,便见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当先进来的守军登时一顿,方才的威风不再,“啊!”了一声,见了鬼似的逃了出去。

小七暗恨,桑丘的守军真是没出息,问都不问一声,这就吓跑了。

但凡问上一句话,她就能放出点消息来。可惜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一个个就逃命般抱头鼠窜。

若有机会再见到兰台那人,她定要好好地告上一状。

那守军一走,夏侯承便阖上了门。

沈宴初也总算许她洗净了脸,又抹了什么药膏,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一脸的红肿才消退下去。

原以为这一夜就过去了,谁知道竟查了两次。

第二次盘查是在子时,桑丘的守军长了脑子,完全没有一点动静,人就到了客房外。

想必是起了疑心。

小七不过才睡下不足半炷香,猛地就被沈宴初提溜起来了,那朱砂笔急雨一样又将她点了个满脸。

那很快便痒起来的脸令小七叫苦不迭,可有人查便有机会说话,人是又难受又暗暗期待着。

门外的夏侯承有意提高了声音,“我家主人已经睡下了,军爷劳苦,小小心意请不要见怪。”

守军不理,径自推门,见门是栓着的,便大力砸起门来,“开门!开门!”

沈宴初轻轻拍了她的手,附耳低声叮嘱道,“去罢,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必我再多言。”

小七心头一跳。

他竟许她单独见人。

还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