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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四十分,铜锣湾就像一个刚被擦拭过的老式镜子,蒙着一层湿漉漉的薄雾,那味道,潮得能把人骨头都冻僵。

泰山就这么猫着身子,几乎跟那辆破旧的清洁车融为一体。

雷明顿猎枪那冰冷的金属,死死地贴在他的肋下,每一寸触感都像是要把他心里的火气给压下去,却又压不住。

他的手指啊,反反复复地摩挲着扳机护圈上那道浅浅的刻痕——那是阿泽哥教他打靶的时候留下的,说什么“枪要跟你融为一体,才能指哪打哪”。

现在想来,这句话真他妈讽刺,哥,你现在在哪?

我这支枪,又能指向谁呢?

他眼神就像被锁死的鹰眼,死死地盯着路口那个一闪一闪的监控探头。

脑袋里像放电影似的,精准计算着余文慧那帮子律师车队,还有多久会从这条烂泥巴路经过。

他可没多少机会,这是他能替阿泽哥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可就在他心脏快要跳出来的那当口,一辆市政洒水车,慢悠悠地,就这么像个不合时宜的幽灵,晃晃悠悠地驶入了视野。

妈的,还他妈放着那首《东方之珠》,在这种鬼地方,这种鬼时间,简直是把歌声都染上了点血腥气。

泰山瞳孔猛地一缩,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

这时间段,警犬队才应该出来溜达巡逻,搞什么鬼的“公共安全演练”?

什么时候洒水车也变成治安工具了?

这哪里是什么正常作息?

分明就是……有鬼!

来不及细想,他整个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翻身,像条泥鳅似的,哧溜一下就钻进了路边那黑乎乎的排水沟。

那股子腐烂和污泥的恶臭,瞬间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他顾不上了。

他刚藏好,数到三秒,两辆黑色的冲锋车就从斜巷里呼啸而至,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简直要撕裂清晨的寂静。

紧接着,全副武装的特警反恐小组,一个个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迅速而又专业地封锁了整个区域。

狗日的李俊!

泰山心头猛地一颤,一股子寒气直冲脑门。

他妈的,这孙子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来搞事,所以才提前申请了什么“公共安全演练”,把整片街区都变成了个准军事管制区!

这简直是把整个铜锣湾,都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狩猎场!

现在好了,他泰山,就像个被困在老鼠笼里的小动物,被死死地堵在了这阴冷的地下管网里。

唯一的出口,肯定早就被那些黑洞洞的枪口给布控了。

可那又怎么样?

他妈的,老子还有这条命!

他死死地握紧枪管,指节都泛白了。

那枪,此刻就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冷硬得透着一股不屈的劲儿。

“哥,就算爬,我也要爬到光底下。”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偏执和绝望,还有一点点,不,是很多的,不服气。

城市另一头,黄志诚的车开得像他心里那团火一样急,直奔廉政公署技术支援部那栋废弃的工业大厦。

这里以前是个什么鬼地方,连他这个老差骨都说不上来,现在嘛,就像个被历史遗忘的角落,只有风声在窗户边呜咽。

他冲上顶楼,空气里都是灰尘味儿,还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铁锈味儿,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老陈说的“冥河引渡”测试服务器残骸,就在那里,像个被肢解的巨人。

黄志诚小心翼翼地,用那台物理隔离的笔记本,接入了仅存的硬盘阵列。

屏幕上,一行行冰冷的代码开始跳动,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被深埋的秘密。

他眼睛一眨不眨,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终于,一段日志记录被成功恢复出来:“项目启动令:编号J937,授权人:内务安全部联络组,执行单位:跨境联合情报协调中心。”黄志诚的心头猛地巨震,就像被一记闷棍狠狠地砸了一下。

内务安全部联络组?

跨境联合情报协调中心?

这他妈哪里是警方系统能搞出来的?

分明是回归前,那些见不得光的、用来处理所谓“高危社会变量”的非常规维稳架构!

他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到发梢。

更他妈惊人的是,档案上竟然赫然写着首批实验对象名单:“李俊、黄志诚(少年警讯夏令营A组)”。

黄志诚猛地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少年警讯夏令营A组!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满心都是当个好警察的热血。

他一直以为,当年被选中参加那个“精英训练营”,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可现在,他终于他妈的明白了,明白了个彻底!

他们俩当年被选中,根本不是偶然,而是某种“长期行为建模”的一部分!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放进玻璃箱里,被人观察、分析的“变量”!

一股巨大的愤怒和荒谬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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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地盯着屏幕,手指颤抖着,快速地将所有数据拷贝到U盘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下传来了电梯启动的“嗡嗡”声,就像催命符一样,提醒着他,时间不多了!

黄志诚果断得像个老兵,毫不犹豫地抄起桌上的钝器,对着那些设备就是一阵猛砸,“砰砰”几声,火花四溅,机器顷刻间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他像个影子似的,从消防梯上哧溜一下滑了下去,那U盘被他死死地塞进了鞋垫里,脚底板都感受到了它那冰冷而又沉重的存在感。

然后,他一头扎进了早班人流里,混迹在那些赶着上班的面孔中,像一滴水融入大海,瞬间消失不见。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调查者了。

他妈的,他现在,就是证据本身。

酒店外围,飞全奉命巡查,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那张流浪汉给的照片,就像根刺儿似的,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也化不开。

什么“清除不稳定因素”,什么“清理门户”,现在听起来,都他妈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鬼鬼祟祟地靠近服务通道,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个准备偷东西的贼。

飞全心里烦躁,想都没想就上前拦了下来。

“喂,你哪个堂口的?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谁知道那男人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在飞全面前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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