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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这么比较过。

更没有料到中毒昏迷后苏醒的雪姬,会变得这么直白,这么……不加掩饰。

天枢是好看的,清冷出尘,如雪山之巅的月光,干净得让人不敢亵渎。

李肇却不同,他是烈火烹油的艳,是出鞘利剑的锋,笑时能溺死人,冷时能冻裂冰,两种极致揉在一人身上,惊心动魄,极具张力,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各有各的好……”

“那你为何不选舒大夫?舒大夫也喜欢绥绥……”

这般稚气的话语,听得薛绥发笑。

“大抵是……只有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才有星火吧?还有,舒大夫不喜欢我,阿娘往后不可胡说……”

“喜欢的……”

“不是那种喜欢……”

“就是那种喜欢。”

“……”

雪姬很固执,

薛绥拗不过她,索性笑而不语。

雪姬却蹙起眉头,认真地替她烦恼起来:“可是大英雄什么时候来向绥绥提亲呢?他提亲的时候,我是绥绥的娘亲,我要穿什么衣裳才好?要戴很多很多花吗?”

薛绥失笑,“你倒比我还急?”

“我是娘亲!绥绥的娘亲……”雪姬挺直腰背,努力做出她想象的娘亲模样,

“娘亲自然要替你把关。他若敢负你,我就拿……拿烧火棍打他。”

她挥了挥拳头,说着不知从哪个话本里听来的词。

薛绥听得忍俊不禁,替她理好衣襟,声音温柔而笃定:“好,都听阿娘的。他若敢负我,就打他……”

“不对不对,绥绥要说,不听话,就拿烧火棍打他!”

“嗯好好好,用烧火棍打他。”

雪姬立刻便快活起来。

歪着头,眼神清澈地追问。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薛绥答不上来。

就在这时,暖阁的帘子轻轻被人掀开。

如意端着刚温好的姜枣茶进来,脸色微微沉凝,听声音有些不满。

“姑娘!端王府的人来了。递了帖子,说端王妃请姑娘过府一叙……”

薛绥脸上那点温柔的笑意,倏然冻结,眼底只余一片沉静的冰寒。

薛月沉这个当口找她……

绝非只为叙一叙姐妹情。

-

端王府。

李桓被皇帝责罚削权后,成日闷在书房里,或是对着棋盘独自推演,或是书写治世箴言,静思己过。既不问世事,也不许旁人打扰。

可人心趋利,王爷失了圣眷,府里人便有些懈怠,气氛也一日比一日沉闷,连当值的仆役都显得无精打采,行事拖沓。

薛月沉为此很是忧心。

等了两日,不见薛绥回音,她终是让人备上厚礼,亲自到宜园拜访。

薛绥正在暖阁里查看雪姬的脉案,薛月沉便到了。

她连忙起身相迎,刚行至垂花门,就看到一张堆满笑容的脸。

“六妹妹贵人事忙,本不该贸然前来。可阿宁念叨你好几日了,我拗不过她,只好上门叨扰……”

从前薛月沉也热络,可没有像今日这般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甚至可以称得上讨好……

“阿宁,快唤你六姨母……”

阿宁脆脆地喊了声“六姨母”,便躲到薛月沉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她……

“这孩子,怯生。”

薛月沉笑着解释,语气有些勉强,薛绥也只当看不明白,神情从容地引着她步入暖阁。

炭火驱散了寒意。

窗台上的水仙开得正美。

薛绥让人添了茶水,见她盯着水仙出门,开门见山便问:“长姐这个时候来找我,想必不是为了阿宁这么简单吧?”

薛月沉脸上的笑僵了僵,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什么都瞒不过你。实不相瞒,是为了王爷……”

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好像在斟酌如何切入,声音放得极轻。

“自从王爷被陛下削了权,府里就没有安生过。大前日,京兆府的人也找上门来,说奉了陛下的圣谕,要彻查萧氏逆党勾连……哼!这些捧高踩低的东西,见势不好便忙着倒戈,还说要查通宝钱庄的旧账,你说可气不可气……”

薛绥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没有吭声。

薛月沉身体前倾,双手不自觉地交握放在膝上,语气谦卑。

“六妹妹,就当为了长姐和你的外甥女,你看……能不能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面前,替王爷美言几句?”

薛绥看着她眼底的恳切,淡淡一笑。

“长姐可知,通宝钱庄那五千两银票,干系到沸血散的案子?你知道陛下最痛恨什么。”

? ?明儿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