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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氏有些疑惑,这话题拐的有些快。

阿克丹抬头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偷听后,身子前倾小声道:“四大辅臣,你家男人站哪边的?”

赫舍里氏更加奇怪了,“阿玛,咱们是一家人,你能不能不要拐弯抹角?”

完颜氏见他磨磨蹭蹭的,气的狠掐了他一下。

“嘶!老婆子,你知不知道很疼的。”阿克丹揉了揉胳膊,在女儿看戏的表情中正色道:“前面我不是说了莫尔根看到佟府的人和鳌拜的人接触吗?那小子和鳌拜的人有仇,就带着一伙人将接头的两个人都拿下来,你家如果站在鳌拜那边,可以求个情吗?如果不是,就当你弟弟立功了,人给你。”

阿克丹一口气说完,就看到赫舍里氏神情有些恍惚,她干巴巴道:“都……都抓了?”

“二十八抓的,等我发现时,已经在后院地窖里关着了,想着你初二就来了,所以也就没有通知你。”阿克丹同样苦着脸。

大过年的,因为这事,他已经四五天没睡好了,急的牙疼的要命。

果然老话说的对,儿女都是上辈子的债,一个个都是讨债来的。

赫舍里氏此时有些懵,眼皮跳的厉害,她出嫁时,弟弟莫尔根还小,时常跟在她后面讨糖吃,现在十多年不曾相处,不清楚他的性子。

谁知今朝回娘家,弟弟给她怎么个“惊喜”。

阿克丹见她没反应,抬手做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如果你实在为难,要不我就将两人都……反正也没其他人看到。”

完颜氏顿时揪紧了帕子,真的要弄到这个程度吗?

赫舍里氏顿时心累,“阿玛,你不是说了,其中有一个是佟府的人吗?我这个福晋怎么着,也要问一下。”

阿克丹听到这话,一拍大腿,“你的意思是,人你带走了?”

赫舍里氏按了按额角,无奈道:“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阿克丹和完颜氏顿时面色一喜。

赫舍里氏环顾一圈,忽然反应过来,“怎么没看到莫尔根?”

这个祸头子总要出来吧!

“呃……”阿克丹眼神飘忽,揪着自己的胡子,“那小子被我打的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大过年的,他也不想揍人。

可是那小子真是狗胆包天了,居然敢惹鳌拜,没打死他,已经是他这个老子仁慈了。

“唉!我去看看他。”赫舍里氏再次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家阿玛绝对不是敷衍自己,教训儿子能动手绝不动口,大哥他们就是一路被揍过来的,小弟的皮到底修炼成什么样子了,在阿玛的皮鞭下,居然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是这个混账样子。

能让莫尔根下不了床,看来揍得很严重。

完颜氏闻状,起身带着赫舍里氏去看莫尔根。

如赫舍里氏猜测那般,莫尔根确实被打的凄惨,人趴在床上不能动,背上、腿上都是伤,得亏用了上好伤药,否则感染了,人可能直接没了。

偏偏这小子还没心没肺地向她表功,气的赫舍里氏直想揍人,真是无知无畏。

临走时,莫尔根还扯着赫舍里氏的袖子,“姐姐,你和姐夫说一下,给我安排个活干,我这次可立了大功。”

他读书也没有什么前程,姐夫有兵权,跟着他混,肯定不会有人欺负他。

赫舍里氏转身狠狠地点了他脑袋一下,“还大功!你是闯了大祸,我和阿玛说好了,好好关你两年,等到娶了媳妇,再讲其他事情。”

莫尔根闻言撇了撇嘴,“大丈夫不先立业,何以成家!”

赫舍里氏闻言冷哼:“那你就好好读书吧!先读个秀才再说!”

“欸!你别啊!”莫尔根眼睁睁地看着赫舍里氏往外走,他因为受着伤啥也干不了。

……

赫舍里氏之后去看了被关押的人,然后带着佟安宁、佟安瑶去看了莫尔根。

佟安宁没想到外祖家里的亲戚没认完,她还以为都出来了。

莫尔根趴在炕上,冲着两姐妹笑的有点傻,“是宁儿和瑶瑶吧,我是你们的舅舅莫尔根,小石头,快将我准备的红包拿出来。”

小石头连忙道:“好嘞!爷!”

十二三岁的小厮将两个荷包递到莫尔根手边。

“爷?”佟安宁歪头看着带着稚气的少年,顶着一个圆脑壳,后脑勺一根细辫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机灵,如果高中老师看到这样的学生,估计会头痛,一看就知道是刺头。

赫舍里氏用眼神刺了弟弟一眼,“喊什么爷,他是你舅舅!”

莫尔根嘿嘿傻笑,“对,舅舅!”

说着还用脚轻踹床尾的小石头,都怪他乱喊,就不能在小孩子不在的时候叫吗?

“嘶!”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莫尔根面上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佟安宁眼含同情,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舅舅,只要精神犹在,生命不息,没什么坎过不去,你看我,身体也不好,顶多比你跑得快一点,说不定将来你还要去送我,一定要振作。”

莫尔根一头问号,不过听出来小孩关心他,连忙笑道:“宁儿真乖!”

赫舍里氏神情有些古怪,努力抿着嘴。

然后因为这话,佟安宁又得到了一个红包。

等到赫舍里氏带着人离开屋子,莫尔根就听到走廊里佟安宁稚嫩的声音,“额娘,舅舅什么时候瘫痪的,他只能趴着吗?”

佟安瑶:“好可怜哦!”

赫舍里氏叹气:“你们误会了!”

……

屋内的莫尔根直接石化了。

不对啊!姐姐,你这语气,不是故意误会两个孩子吗?

想到这里,他连忙高声喊道:“舅舅没事,我活蹦乱跳的呢!我这是被阿玛揍得!嘶!唉吆,我的屁股啊!”

他这才反应刚才佟安宁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莫尔根以头磕床。

啊!他丢脸丢大发了。

……

屋外,佟安宁和佟安瑶听到里面的话,齐齐仰头看着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淡定道:“莫尔根不乖,被郭罗玛法打了一顿,现在起不了床,你们不要学他。”

佟安瑶小脸惊恐,连忙点头。

佟安宁一脸好奇,“额娘,舅舅到底干了什么?”

居然被打的这么惨。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关心什么?”赫舍里氏直接用这话堵了回来。

佟安宁:……

小孩子也有想法和人权的!

傍晚,赫舍里氏带着一堆回礼回去了,佟安宁不知道回礼中还多了两个男人,绑着男人的马车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跟着赫舍里氏回到了佟府。

回到佟府后,赫舍里氏先将佟安宁她们安顿好,然后就派人出去叫佟国维了。

佟国维正在简亲王府做客,听到管事的解释,他皱了皱眉。

简亲王见他锁眉,疑惑道:“出什么事了?”

佟国维叹气:“福晋喊我回去,说是有急事,果然婆娘担不了事。”

简亲王闻言连忙道:“大过年的,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情,相信你福晋也不会喊你,快点回去吧,不要耽误事了。”

佟国维闻言,冲着简亲王拱手作揖,“实在是抱歉,改日在登门拜访。”

简亲王带着人目送佟国维坐上马车离去,然后哼着小曲回了府。

……

佟国维回到府中,不等他喝口水,赫舍里氏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你再说一遍?”佟国维还以为自己的听错了。

赫舍里氏白了他一眼,“人我已经带回来了,关在西院的柴房,你自己去看。”

“啧啧!看来我是小看你们这一家了!”佟国维看着赫舍里氏啧啧称奇,这些年福晋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赫舍里氏没好气道:“你先去看一下,你知道吗?我这心现在都一直怦怦跳。”

佟国维翘着腿,反而自在地抿了一口茶:“你慌什么,有爷在,就是莫尔根绑人真让人看见了,也不用害怕。”

他可和鳌拜没关系,鳌拜的人私联他的人,怎么说他都有理。

赫舍里氏叹气。

大概休息了一刻钟,佟国维才带着人悠哉悠哉地去了西院。

路上佟管家简单告诉了柴房里的两人名字,一个是佟府的管事翟至,一个是鳌拜的人,阿昌阿,一听就知道是满族名字,京城人都知道,鳌拜奉行“重满抑汉”,手底下能用满人,就不用汉人,对于朝堂中的汉臣十分不满,经常找麻烦。

翟至和阿昌阿这两天都被吓的够呛,身子都瘦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绑的自己,整日在惊吓里,将幕后主使的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

尤其阿昌阿,身为鳌拜的人,虽说距离心腹位置还有一步之遥,但是自从摄政王多尔衮死后,他们还没受过委屈。

佟国维经过了解,原来阿昌阿和翟至交往已久,鳌拜先前怀疑他和索尼已经联盟,加上佟安宁、佟安瑶的缘故,让鳌拜有了危机意识,让阿昌阿接触翟至,探查佟府的消息,将康熙去佟府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他,还有和佟府来往的官员,每日投递的拜帖。

佟管家躬身站在佟国维身后,“老爷,这两人怎么处置?”

翟至是他们家的奴才,背主的奴才怎么处理都可以,可是阿昌阿是满人,还和鳌拜有关系,这就棘手了。

“都是奴才而已,丢到河里喂鱼去吧!”佟国维神情冰冷道。

佟管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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