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或许这就是理由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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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条剑光从四面八方撞向那位重云山掌律。
这座看似匆忙,但实际上布置不可谓不巧妙的剑阵剑气引动剑气,剑光叠着剑光,不断地在这里出现,只一瞬间,便将西颢淹没。
西颢原本所在之处,在刹那间,就已经出现了一道深坑,但那些个剑光似乎并不准备这样善罢甘休,丝毫没有停歇,而是跟着撞入地面。
无尽的剑光很快便凿出了一个数百丈的深坑,如今的这个坑洞里面,剑气萦绕,处处杀机,恐怕任何寻常的归真修士被丢入其中,都会被那些个剑气瞬间搅碎,成为齑粉。
但在无尽剑光之中,有一片金黄秋叶从剑光之中,撕开一条通道,从那数百丈的深坑里挣扎而起,之后一道高大身影也跟着跃了出来。
大片剑光开始在这里破碎,高大男人身负一身的剑气,身上的那件袍子已经出现了不少缺口,看着有些凄惨,但他的双眸依旧是璀璨无比,握住那片金黄秋叶之后,身躯上的剑气,在顷刻间被他震碎。
只是刚刚才震散那些剑气,不远处的林中,有一剑已至。
西颢抬头看去,感受着那一剑的充沛剑气,到了此刻,这位重云山的掌律也不得不佩服,这一剑的威势和剑意充沛程度,甚至要更胜他之前看过的那一剑。
之前那一剑已经是东洲剑修无法施展出来的存在,这一剑,只怕就算西洲,能身负这样的剑术的剑修,也是寥寥吧?
西颢微微一笑,不躲不避,只是丢出自己指尖那片秋叶,一片秋叶掠过,在身前拖拽出一条金黄色的丝线,去迎上那一剑。
片刻后,山林中无数的树木纷纷断裂,一座山林,落叶纷飞,声响不绝。
一座山林,变得狼藉不堪。
最后在一片狼藉之中,有一柄飞剑掠出,穿过无数落叶,刺向西颢的心口。
西颢只是再次松开手中的那片金黄秋叶,两者相撞,洒落一地气机,然后各自回到双方主人的手中。
两人再次相见。
此刻两人相隔十数步,周迟脸色苍白,西颢的身躯上衣袍破损。
“先换气?”
西颢缓缓开口,万里修士有一气万里之说,说的就是到了这个境界,凭着一口气可以支撑许久,到了归真境,自然更长,但两人厮杀,消耗太多,此刻一口气力竭,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即便在之前厮杀中,看似更为凄惨的西颢,实际上此刻应该也能撑得更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主动提出换气一说。
周迟思索片刻,到底是没有拒绝,都到了此刻,既然肯定会分出生死,他还是不担心西颢会在这种小事上骤然发难,何况自己还有后手。
等着周迟换气期间,西颢缓缓笑道:“看你布置出这么一座剑阵之后,还能递出这么一剑,足以可见你的剑气储备远超一般的归真初境剑修,这么说起来,定然是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条不同于东洲剑修的路,而并非出门游历这一趟现学的吧?”
西颢开口之后,似乎也从未想着要周迟回答,而是很快就自顾自笑道:“你上山的时候,是自废修为,那会儿已经是伤重,所以测试天资之时,那盏灯笼显示你的天资一般。”
“如此说来,之后你看过那本玄意经后,到底还是看出了些门道,而且跟御雪她们看出来的不一样。”
“我不通剑道,但那本玄意经其实我也看过,晦涩难懂吧?留下那本玄意经的前辈,自身定然是个了不起的剑道大才,但当他留下此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来人,有几个人又能及得上他呢?”
西颢微微开口,“一座宗门,有这样的天才固然可喜,但若是这位天才从来站在高处,行事随意,招惹仇家无数,他还在时,自然相安无事,但若是他一朝陨落,仇家上门报复,他又不曾为宗门留下什么应对之策,那这位天才的存在,对宗门而言,也是好事?”
周迟默不作声。
西颢继续说道:“百姓们向来有个说法,叫做最出息的那个儿子,或许会走得更远,站得更高,但也会离着父母更远,反而没有那些没出息的孩子陪伴爹娘长久,你觉得这个说法对还是不对?”
周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若是孩子们都没出息,这个家会一代不如一代,迟早会败。”
西颢点点头,“自然如此,孩子们没出息不好,有出息不顾家也不好,如何去求其中的平衡,是个问题。”
“而且我觉得,有出息的孩子不能离着父母太远,因为他能走到今天,总归起点是在那个他或许早已经看不上的地方。”
还不等周迟开口,西颢就继续说道:“我知晓你是玄照之后,顺道查了查玄照这个人,发现他似乎是个不太听话的年轻人。”
“这一点,你倒是没有改变。”
周迟说道:“听话,要听什么话呢?掌律所说一件事,掌律看来理所应当,但在旁人看来大错特错,那该听谁的话?”
西颢听着这个问题,也不生气,只是说道:“这便是其中的分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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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呐,最擅长的就是,用自己的认知去看待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以自己的角度去揣测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真是愚不可及。”
“一样米养百样人,在这个世上,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但偏偏有无数人,会去想着若是旁人跟我的想法不一样,那就是那人有错,那人不可理喻,却没想过,在旁人眼里,自己好像也是有错,也是不可理喻。”
西颢说道:“谢昭节和白池,这些年都在明里暗里阻止我做的事情,他们认为他们是对的,我认为我是对的,他们觉得我有病,我不可理喻,但我却能理解他们。”
周迟说道:“掌律虽然理解,却不赞同。”
西颢点头笑道:“是的,我虽然理解他们,但仍旧是认为他们是错的,而他们只觉得我不可理喻。”
“可如果他们是对的,那么此山为何会一直走下坡路呢?”
“坐在他们那个位子上,看着一座山如此,却不思进取,他们真的能说得上对?”
周迟忽然说道:“是要改变。”
“但掌律的法子不一定对,手段更错。”
西颢笑了起来,“我站在你的角度,一定会认为西颢是个疯子,就算能理解,但也不接受。”
“哪里有人愿意被人牺牲的呢?哪怕那个人手握什么大义,有着无比完美的理由,他即便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好人,是圣人,那对我来说,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我只能去想着怎么活下来,怎么弄死他,至于他的什么苦衷,什么人生经历造就的如此选择,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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