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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无喜,他在想着,可能父亲在奔赴救灾前线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心态,要做的事义无返顾。唯一不同的是,可能自己永远不会像父亲那样光彩。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这个浮躁的世界,难道还指望有谁会缅怀着镌在墓碑上的名字?

“妈的,老子喜欢这种感觉!”

他奇怪地对自己如是道着,心里泛起着异样的痛快,因为不再有什么纪律、什么制服让他再束手束脚,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干很多想干的事,而不必再担心,他妈的还背负职业和道义的责任。

或者,不用他去干,几声大引擎的车声响起时,他警惕地一抬车前轮,把车溜上了人行道,吃力地蹬着加速,回头瞅一眼,果真是一点也不让消停,一辆越野在背后追着,瞬间已经追上他了,车窗摇下来,两张丑脸伸着,呲牙咧嘴地看着他笑,甚至有人逗着:“快点快点。”

“你们谁呀?想干什么?”大兵蹬着,随口问了句。

“陪你玩玩啊,帅哥。”有一位嚷着。

“哟,蹬那么快,不怕蛋疼啊。”又一位逗着,引来了一阵狂笑。

落毛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预料中的结果,对手恐怕就等着他脱了警服肆无忌惮。

嗖,车加速了,直接驶上了人行道,堵在前面,大兵一跳,人站定了,车往前滚着,铛声在越野车前摔地上了,一面车门洞开,笑吟吟地下来四人,那司机看笑话似地瞅着,等着看好戏。

“这可是大白天啊,你们敢动我,我报警啦啊?”大兵拿着手机,嚓嚓照了几张,做势要打110。

“呵呵,等警察来啊,我们就结束了。”一位光头的呶着嘴吹口哨,手晃着一把蝴蝶刀,又一位慢慢抽着裤兜里的开山斧,很精致的一把,笑着问大兵:“还装是吧?据说你挺厉害,兄弟们不信啊……我们不介意你报警的,医药费都给你准备好了。”

“对,砍了你我们投案自首去。”操着一根钢管的长发男也凑热闹了。

其实就等着大兵打电话或者掉头跑,然后追砍上来,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怕是报警也来不及了,大兵笑了,做了个意外的动作,手机往兜里的塞,然后背后一拽,一个锃亮的弹弓架子拉在手上了,再一掏,手里几个钢珠在颠着,笑吟吟地看着对方道着:“太好了,终于来了几个像样的,那说好了,一会儿被欺负了,可别哭鼻子啊……这种冷兵器顶多是我上学时候的玩具,你们确定要玩?”

“耶,我艹,口气这么大?”持刀的耍得叮叮直响,笑了。

“还真是个有精神病的,甭他妈废话。”持管的拖着管就一马当先来了。

嗖一声,大兵的弹弓出手了,一道银光,那持管的刚出来两步,啊地一声惨叫,捂着嘴嚎了声,手捂的地方像大姨妈来了一样,汩汩流血……嗖,第二个弹射出,却是车里的司机中招,他捂着颧部惨叫,然后脸上有点硬,等放开手,那颗嵌在肉的钢珠和着血掉手心了。

“我艹……”

“妈的……”

四人怒了,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了,大兵早撒腿跑了,跑着跑着,蹭一回头,后面的四人齐齐捂脸……嗖一声,我艹,又有人惨叫了,持蝴蝶刀的捂着喉部,露出来的脖子被敲中了……那位还没受伤的惊讶了句我艹,然后“呃”喉咙被卡住了,一颗弹子直接射嘴里了。

“内射加口爆……哈哈。”大兵狂笑着,大踏步跑了。

“尼马,老子非砍死他。”持斧的疯了,嘴里冒着血含糊不清地道着,不过他根本没发现,距离是不近不远,十几米左右,冷不丁大兵蓦地回头,他急急缩脖子抱头,却听得嗖一声,他背后开始惨叫了,前面的没事,落在最后的脑袋上挨了一家伙,手摸着就肿起包来了,气得那人三尸神暴跳,不藏武器了,直接抽着砍刀张牙舞爪扑上来了。

持斧的看得心生怯意,失神间露出空档了,他刚省神,蓦地嘴上又是火辣辣一疼,疼得他眼冒金星,嘴里不知道落了颗牙还是钢珠,一不小心都给吞肚子里了,血流的更甚了,他呸声吐了口骂着,嘴漏风了,骂都听不清了,那人早溜得好远了。

转身……拉弓……还追着俩齐齐抱头蹲下,不可料抱头更惨,简直是活靶子,哎哟,手背一疼,打指节上了……一揉手,哎哟,又敲脑袋上了……那个见势不对,掉头跑,哎哟,中后脑勺了,那钢珠敲在脑袋上,一敲就是一个大包,疼得晕头转向,而且是惧意越深,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发射在什么地方。

四个人追了不到一百米,折了两对,捂脑袋的、捂嘴的,还有扔了武器,脑袋和嘴一起捂的,司机还没回过神来,形势已逆转了,那个弹弓的在背后追着,他同伙四个四散奔着,手里的家伙什早不知道扔什么地方去了。

眼看着追上了一个,直被大兵逼到墙根,他呀呀呀捂着脸求着:“别别别,大哥。”

“看你没拿刀,放你一马,谁让你来的?”大兵弹弓近距离对着,这么近还了得?那小伙不迭地交待着:“魁哥让我们来的,他不吃亏了么,让我替他找回场子来。”

“一个人多少钱?”大兵问。

“五千。”那小伙伸着手道,马上省得不对了,又回捂着脸求着:“大哥,别打我,我就来凑个数。”

“老实人我就欺负得你没意思了,滚吧。”大兵侧头,弹弓对着车里嗖声一射,正准备扭钥匙溜的司机,哎哟哟甩着手,那钢珠奇准无比的敲到右手上了。

“听着啊……拿起手机,报警……快点。”大兵吼着,又一粒钢珠捏上了。

“好好,别打别打。”司机吓得抖索地掏着手机,右手疼得不能握,赶紧换左手。

“拔110,汇报一下,谁让你们砍人,来了几个,都叫什么,快点。”大兵威胁着。

“哦…哦…”司机紧张地拔着,眼光游移着,在他的视线里,能看到那位被放过的,正悄悄从大兵背后摸上去,一把锃亮的匕首握在手里……蓦地,那人扑去了。

嗖一声,大兵转身直射,那偷袭的啊声嘴上中招了,疼得就往回捂,谁知道手里还拿刀着呢,一下子反倒把自己给撩了一刀,他扔了匕首连滚带爬地走了。

再一回首,准备扭钥匙的司机知趣地一离手,叮一声,一颗钢珠准确地落在他离手的位置,再看时,大兵像没有动一样,还是拉着弓筋,正对着他。

“我打我打……打电话……别打我。”司机抖索着,拔着110,一通了,他吼着:“110,快来,我报警……有人打我们……啊……”

嘴一疼,说不出来了,手机掉了,通话中断,他被吓到极致了,开了车门捂着嘴喊着狂奔而去。

“哎,太业余了。”

大兵摇摇头,看着一地狼籍,几处血迹,已经跑得没影的几个痞子,连车都不要了,路过的行人纷纷闪避躲得远远的,他跳上了车,直驾着这辆离开。

十五分钟后,沿着码头泊着的数辆越野、轿车,开始像奏鸣曲一样,嘭……大灯碎了;嘭……大灯又碎了,车灯、倒视镜像中了魔咒一样,随着一辆缓缓驶过的车里射出来的钢珠,嘭嘭嘭开始连续地碎,在渔船上的操着家伙追出来了,可哪里还追得上,那辆车冒着尾烟,早嚣张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