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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字。

书念不太关注这方面,歌也很少听。

看百度上显示的,她才知道阿鹤是近几年很火的一个独立音乐人。

从五年前开始在网络平台发表自己的作品。

出的第一张专辑名叫《吾念》,因为没有推广渠道,前期基本没有任何粉丝。可他似乎也不在意这些,就自顾自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第二张专辑里的《难以自控》,被某个大火的游戏主播在直播时播放,而渐渐被人发现,变得小有名气。

随着每张专辑的出版,他的名气越来越大。

近两年开始,自己基本不再唱歌。转幕后,专心创作。名字大多出现在其他人的专辑里,是里边的作曲人,编曲人,偶尔还会填词。

书念抿了抿唇,播放了那首《难以自控》。

前奏不算漫长,风格抒情致郁,能听到各种杂音,不知是由什么发出的。很快,一片喧嚣瞬间静谧下来。在此安静中,阿鹤的声音响了起来。

书念的眼睫动了动。

如她所想,是谢如鹤。

他的声音顺着节奏拉长,低沉空灵,一字一句带来的都是幽暗而绝望的情感。气息浅浅,曲如其人,利落干净。唱歌时,声音辨识度极高。

在这样致郁的歌的环绕下,书念的心情却好了起来。

书念在他的声音中渐渐有了困意。

陷入深睡之前。

书念莫名又想起了谢如鹤说的那句话。

——“我跟你不同路。”

-

……

距离李宏进医院的事情过了好几天。

因为自己那个主观而莽撞的举动和话语,书念反思了很多天。最后勉强得出一个结论,觉得自己是年纪太小,很多事情无法考虑周全,是值得原谅的。

她每天都在给自己强调好几十遍这个结论。

但洗脑还没成功,这话就被同班的陈翰正打破。

陈翰正跟李宏的儿子李超关系好,然后陈翰正又整天来缠着书念说话。就让书念清楚了一件事情——在李宏进医院之前,那辆单车的刹车就已经失灵了。

时好时坏,李宏为了省钱,直接就没去修。

陈翰正说这话的时候,嘴里还叼着支笔,带了讥笑:“命运对他可真是不薄啊,省来的钱全花在医院里,还他妈得倒贴。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有这种爱好,喜欢花钱受罪。”

书念沉默着。

陈翰正觉得反常,按往常来说,她一定会皱着脸,老成地教训他不要说脏话。可此刻却一句话都没说。

陈翰正有了点危机感:“你怎么回事?”

书念抬头:“?”

“骂我啊大佬!”陈翰正大吼起来,“你怎么不骂我了!你是不是变心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他妈不听!!!”

“……”

书念心事重重,没什么心情搭理他。但她还是认真地反驳了他的话:“我从来没有骂过你,我都是在教育你。”

“……”

“还有,变心,情情爱爱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书念皱眉,“才多大年纪,脑袋里怎么装的全是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这次变成陈翰正沉默。

良久,他因为无言以对,扯着嘴角直乐:“果真是他们说的,十三岁女老头。我真心长见识了。”

书念没理他,趴在桌面上,看向窗外。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书念突然注意到操场上奔跑的一群少年,他们身上穿着的蓝白色条纹校服。她突然抬眼看向陈翰正,神情若有所思。

陈翰正莫名有些虚:“行行行,我不说了成吧?别这样看我。”

书念睁着圆眼,想着那个“最美初中生”的模样,问他:“你知道我们学校长得最好看的男生叫什么名字吗?不知道是哪个年级。”

闻言,陈翰正立刻把脸凑近她,用指腹蹭了蹭鼻尖。

“知道。”

书念瞬间打起精神:“谁?”

陈翰正勾起唇,大大咧咧道:“是我。”

书念没捧场,皱起眉:“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

“嗯?”

书念很认真,丝毫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

“我说的是长得好看的。”

陈翰正:“……”

密闭的室内,遮光窗帘将外头的景色遮盖得严严实实。白色的木质门板上嵌了三把银色的锁,一排下来,看起来压抑而阴沉。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开着,暖黄色的灯光,色泽偏柔和。室内通明大亮,不像是入睡时的光线。

但在此光线之下。

靠窗的床,粉蓝色的被子隆起。

少女在里边蜷缩成一团,双眼阖着。露出半张白皙的脸,以及柔软的发丝。

似乎睡得不太踏实,书念虽然一直没有动弹,脸色却苍白,眼睛下方一片青灰色,睫毛时不时发颤。憔悴又不安。

忽然间。

远远传来了咔哒一声,清脆响亮。

是玄关处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书念心脏一悸,立刻睁开了眼。她神情呆滞,醒了会儿神,额间冒着冷汗。

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书念慢慢下了床,喉咙里发着微弱的喘息声。她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在房门前停了下来。

站在这儿,隐隐能听到母亲邓清玉自言自语的声音。

可她仍旧一副十分警惕的模样,拉开了靠下方的两把锁,独留最上方的链条锁。书念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仅仅只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确定外边的人是邓清玉之后,书念才彻底放松下来。她抿了抿唇,挠着脑袋,翻找着不知被自己踢到何处的拖鞋。

穿上后,走出了房间。

-

房子不算大,大约五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卫,附加一个小小的阳台。此时窗帘已被拉开,落地窗外除了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只能看到不断向下掉的雨点。

天空阴沉,夜幕还未降临。

有细微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像是掺了冰块。

书念不禁打了个哆嗦。

客厅没有地毯,拖鞋拍打地板的声音并不小,很快就引来了邓清玉的目光。

“脸色怎么这么差?没睡好?”

书念摇摇头,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昨天跟你打电话,听你咳嗽了,刚好你小姨送了一箱梨来,就带点过来给你。”邓清玉指指厨房,“放了一袋在冰箱里。现在准备给你炖个冰糖雪梨。”

书念拿起茶几上的热水壶,到饮水机旁装水,温吞地应了一声。

“谢谢妈妈。”

邓清玉嗯了下,简单收拾着客厅,边说:“最近换季,你自己也注意一点。窗户不要总关着,要注意通风,别给闷出病来了。”

书念点头:“好。”

把水装得半满,书念抱着水壶回到茶几旁,开始烧水。

热水壶的功率高,没过多久就冒出沸腾的声音,烟雾缭绕。书念打开茶几上放着的塑料袋,拿出里边的好几盒药,仔细看着说明书。

邓清玉闲不下来,把沙发上的抱枕扶正,随口问:“应该没发烧吧?”

书念抬头,乖乖回答:“没有,就有点咳嗽。”

邓清玉没再说什么,扫了书念一眼。

她的嘴唇抿着,重新低下眼,眼睛盯着纸上的小字,看起来格外认真。

随后,邓清玉进了厨房。

等邓清玉回到客厅,却发现书念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脊梁挺得笔直,柔顺的发向下耷拉着,略显蓬松。

五官小巧柔和,看起来还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底下的拖鞋被她踢开,杂乱无章。

“这是什么。”邓清玉走到她旁边,忽然想起来了,“今天周四吧?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

“嗯。”书念把药收了起来,重新放好,“每周都要去的。”

气氛回归寂静。

邓清玉蹲下身把她的拖鞋摆好,声音小而慎重:“念念,你说你去看这个心理医生也差不多一年了,你觉得有效果吗……”

书念一顿,认真思索片刻,迟疑着回道:“应该有的。”

邓清玉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就好。”

“怎么了?”

“没什么。”邓清玉露出个笑容,“妈妈就问问你的状况。”

书念回忆着上周医生跟她说的话:“我上次去,医生跟我说,持续治疗的话,再过段时间我就可以两周去一次了。这个周期会慢慢拉长。”

“然后慢慢就完全好了是吗?”邓清玉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还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妈妈还等着你带个男朋友回来呢。”

突然跳了个话题,书念瞬间顿住,愕然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