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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楼三层的会议室更是烟雾缭绕,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焦灼。长条会议桌两端,坐着滇南最核心的几位决策者——省委书记侯向阳指尖夹着烟,烟灰积了半寸却没弹,目光沉沉地落在桌角的文件上;省长蓝焜端着保温杯,指腹摩挲着杯沿,眼神却没离开对面的人;旁边的省委副书记梁克俭坐得笔直,膝盖上的双手却悄悄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韩东同志,你详细说一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昆市委书记姜云来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他身子往前倾了倾,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直直投向省检察院检察长韩东,语气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作为昆明的“父母官”,市委副书记易迎香出事,他不仅是最后一个知情,连省检察院反贪局要动手抓捕,他这个省委常委都没收到半点风声——这不是明摆着绕开他?打狗还看主人面,易迎香是昆市的干部,他的脸往哪搁?

韩东迎着众人的目光,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声音尽量平稳:“云来书记,情况是这样的——最高检反贪总局那边,掌握了李迎香利用职权收受巨额贿赂的确凿证据,他们的工作组三天前就悄悄到了昆明,原本计划今晚直接对李迎香实施抓捕。”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下午四点,最高检顾春花副检察长亲自来电,要求我们省检察院全力配合。可就在反贪局的同志准备在酒店门口布控时,李迎香突然借口出去接电话,从酒店后门溜了,现在下落不明。”

他刻意略过了顾春花与祁同伟的翁婿关系——这种场合提私人关系,不仅不合时宜,还容易引火烧身,毕竟在座的都是人精,多一句嘴都可能掀起新的波澜。

“最高检抓我们滇南的省管干部,不提前跟省委打招呼?这是什么意思?”政法委书记、公安厅长程志兴“啪”地一声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声音拔高了几分。他分管政法系统,李迎香涉嫌职务犯罪,滇南公安、检察这边半点风声没摸到,最高检却直接上门拿人,这不仅是对滇南省委的不信任,更是打他这个政法书记的脸!万一传出去,人家会说滇南政法系统形同虚设,连自己的干部出问题都查不出来。

“现在还没有李迎香的下落吗?”梁克俭赶紧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他比谁都紧张——三个月前,李迎香能从昆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升任副书记,是他在省委常委会上力排众议推荐的,说她“政治可靠、能力突出”。现在易李香出了这种事,万一查出什么牵连,他这个推荐人脱不了干系。

韩东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省市两级公安机关已经抽调了三百多警力,配合检察院在全市搜捕,火车站、机场、高速路口都设了卡,但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她的踪迹。”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侯向阳和蓝焜都没说话,只是各自抽着烟,烟雾在他们眼前缭绕。作为滇南党政“***”,他们心里不是没有怨气——最高检这种“先斩后奏”的操作,跟打脸没什么区别。但更让他们在意的,是这背后的信号:最高检绕过地方直接动手,是不是意味着滇南已经成了京城的“重点关注对象”?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滇南的工作恐怕会难办得多,稍有不慎就可能捅出更大的篓子。

就在这时,程志兴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他赶紧接起,原本紧绷的脸渐渐舒缓了些,对着电话那头说:“好,继续追踪排查,一旦有新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挂了电话,他看向众人:“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长田政兵打来的,他们通过调取街道路口的监控,发现李迎香的专车经过新中区,往南长县方向开了。”

这个消息没让侯向阳和蓝焜的脸色有丝毫变化——不过是一条线索而已,没抓到人之前,任何变数都可能发生。梁克俭的心却猛地一沉,手指悄悄掐了掐掌心——他甚至有点私心,希望李迎香能顺利逃出去,只要人不在滇南,就算将来被抓,牵连到他的可能性也会小很多。可现在看来,这个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

省公安厅指挥中心里,田政兵正对着对讲机吼得嗓子冒烟。他穿着一身警服,额头上沁着汗珠,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作为老刑侦,他办案多年,手上的手段可不止两把刷子——一边让南长县公安局局长杨育民带着人在新南公路设卡堵截,防止易迎香真往南长县跑;一边又抽调了五十多名民警,火速赶往昆市长水机场、昆市站和各大汽车站,重点排查去往边境城市的旅客。

“告诉机场派出所,重点查飞往国外的航班,尤其是飞往美国、加拿大的,李迎香可能有假护照!”田政兵对着对讲机喊完,又拿起另一部电话,给昆市公安局局长打了过去,“市区的酒店、民宿都要查,特别是那些没登记身份证就能住的黑店,绝不能让她在昆市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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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能想到的措施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心里却憋着一股火——这边他忙得脚不沾地,统筹全局、发号施令、实时汇报,脑瓜子嗡嗡直响,太阳穴跳得跟打鼓似的,烟抽了三包,还偷偷吃了片降压药;可省厅的祁同伟副厅长呢?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回办公室睡大觉去了!

“祁同伟呢?还在睡?”田政兵看向旁边站着的刑侦总队副总队长毕文生,语气里满是不爽。

毕文生赶紧低下头,小声回道:“没、没有,祁厅已经出去了。”

“出去了?”田政兵愣了一下,皱着眉追问,“他去哪了?带了谁?干什么去了?”

“不清楚啊,田队。”毕文生摇了摇头,声音更低了,“我就看见祁厅带着严励副总队长,还有两个刑侦支队的人出门了,没说去什么地方……我也不敢多问。”

田政兵狐疑地眯起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这个节骨眼上,祁同伟带人出去能干什么?总不能是去抓李迎香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迎香的行踪刚有线索,祁同伟连部署都没参与,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

……

与此同时,昆市城郊的山海花园别墅里,李迎香正舒舒服服地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她一手拿着高脚杯,杯里是82年的拉菲,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的醇香在舌尖散开,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暗骂:“TMD,吓死老娘了!还好提前有准备,不然今晚就栽了!”

她能逃出来,全靠自己的“居安思危”——自从半年前收了那笔五百万的贿赂,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偷偷办了两本假护照,还跟山海集团董事长荣锦绣搭了线,约定一旦出事,荣锦绣就帮她藏起来。今晚在酒店参加晚宴时,她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检察院的人已经在门口了”,她立刻借口“出去接个重要电话”,从酒店后门溜了出来,坐上了自己的专车。

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她就让司机往南长县方向开,说“去接个朋友”——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声东击西,司机不过是她的幌子。而她自己,则在夜色掩护下,穿过两条小巷,来到约定的地点,坐上了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轿车——那是荣锦绣托人找来的“关系车”。车子把她送到山海花园附近,又换了一辆黑色轿车,才终于到了这栋隐蔽的别墅。

整个过程跟演谍战剧似的,紧张得她手心全是汗。现在泡在温暖的浴缸里,喝着红酒,她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她不是没想过直接去机场,坐飞机逃往美国,但她怕了——田政兵是老刑侦,伍道军是最高检的“捕贪能手”,万一在机场被堵住,就彻底完了。她打算先在这儿藏十天半个月,等警方的搜捕松了,再想办法出境——到了美国,那就是“空气都透着自由”的地方,谁还能管得了她?

至于家里那些没带出来的现金和床头墙壁里的保险箱,她现在根本不在乎——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再说了,她逃了之后,滇南那些跟她有牵连的人,怕是还要感谢她“跑得快”,不然她一旦被抓,咬出谁来都不好说。

泡了半个多小时,李迎香披着真丝浴袍从浴缸里出来,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镜中风韵犹存的自己——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哪里像四十八岁的人?这都是她每年花几十万保养的成果。她得意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人生还长着呢,这点挫折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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