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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后偏东,尚未到中天上,与约定俗成的午时三刻差了少说得有一个时辰。

但是,联想到皇宫里可能出现的变数,唐辰哪能等到那个时辰。

转头冲那监斩官,喝问道:“本官且问你,圣旨上怎么写的?”

监斩官头上的汗更多了,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回道:

“萧逆志骄气溢,刚愎自用,私通边将,诽谤天子,斩,斩立决!”

“那你还等什么?斩!”唐辰一声怒喝,盖过所有嘈杂之声。

隐藏在人群暗中喧闹的书生,被这一声喝,惊的顿时住声。

人潮汹涌的法场陡然为之一静!

“慢!”坐在下首一直未出声的陈规,抬手一喝,不比唐辰声音小。

他不喊,也没人动,但这一声喊,立时引起一阵骚动。

围观的百姓啥也不懂,但见两个官争执起来,顿时觉得比杀人还热闹,还好看,纷纷呼朋唤友来一睹为快。

“陈大人是要抗旨?还是要劫法场?”唐辰眉头皱了一下,内心极度厌弃,但面上却用幸灾乐祸的语气反问道。

陈规却是不受他言语挑拨,慢条斯理地自袖子中翻出一本青皮厚书。

“太祖钦定《大郑律》中规定:立春以后、秋分以前,决死刑者,杖八十。

太宗钦定《大郑律》附例中规定,若禁刑日行刑,监斩官笞四十。

今日不巧正是春分…”

他的话还没说完,唐辰不耐烦地冲旁边的监斩官吼道:

“圣旨里写的斩立决,你有几颗脑袋敢抗旨?”

那监斩官脸都吓白了,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在唐辰怒目而视下,颤颤巍巍想要去拿死签,可陈规慢条斯理的一句话,又将他吓得缩了回来。

“大人可想好,时辰未到,若斩了,我外祖这冤魂要是找上大人,下官可是没辙。”

唐辰眯眼,此时他如何不明白,陈规定然是找了某个大人物,得了准信,正以拖待变。

就是不知他找的是太子,还是隆王?

而且以萧元驭器重他的架势,定然也将明良帝身体快不行的事,告诉了这个外甥,他这是笃定最后会逆风翻盘,才在这里以势压住监斩官,让他不得行事。

又学唐辰般与之胡搅蛮缠,东拉西扯,为的就是将时间拖长。

唐辰哪里能让他如愿,大喝一声:“钱大通!”

“属下在!”

不知在哪儿猫着的钱大通,突然跳出来。

“替下刽子手,你去斩了那老杂毛。”

唐辰怒指萧元驭,正对上萧元驭愤怒的眼神。

“这?”钱大通冷不丁地犹豫了一下。

萧元驭却是开口质问道:

“小子,老夫如何对不起你?为何非得置老夫于死地?”

唐辰见钱大通犹豫,一个箭步窜上法台,一把夺过刽子手的大刀,抡圆了朝萧元驭的脖颈径直砍去。

“不杀你,断了不了陈家的根,怪就怪你招了一个好女婿吧!”

刀头势大力沉,抡圆了竟带起了风声,在他的怒吼声中,一刀劈下。

扭头而望的萧元驭带着困惑和不甘,忽地飞了起来。

“陈辰,你敢!”陈规的愤怒的嘶吼声,这时才传了过来。

同时,传过来的还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那声声入耳的,“刀下留人!”

望着如抛物线高飞而起的脑袋,唐辰一时间竟失神,没想到第一次砍人脑袋会这般顺利,顺利的让他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直到脚面感觉到一股热流,他才回过神来。

入目的是一具失了头颅的身子,歪倒在法台上抽搐。

脖腔中的血喷涌而出,漫过他的脚面,污了一大片台面。

台面上留有的一首词,仅剩半阙,却也在漫过来血水中,渐渐化为乌有:

“权奸计,何卑劣。

上苍昧,忠良灭。

纵冲冠怒发,难补天裂。

铁马冰河犹在耳,精忠报国终难绝。

佞臣诬,山河咽,冤难雪…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