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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萧府宴席很快落下帷幕。

但今日在宴席上发生的事情,注定很快就会在整个东京城流传开来,尤其是柯政给宋引章所题写的那两字。

巾帼。

文人杀人,从不用刀。

柯政虽是清流派系魁首,为人素来刚正不阿,但这不代表着柯相公就当真是不懂得在朝堂之上的无声厮杀规则。

相反,哪怕是工于算计、城府颇深的萧钦言,这些年在柯政手上都没有讨得任何好处。

由此可见柯相公的厉害之处。

如今柯政被贬谪出京,也是诸多复杂因素联合在一起导致的结果,并非单纯是被萧钦言给斗下台的。

很快。

原本热闹的萧府变得门可罗雀,宾客们陆续离开,东道主的萧钦言则是来到侧厅,自顾自饮着热茶。

茶香四溢。

盘里瓜果点心同样透着诱人色彩。

萧府管家忠叔来到老爷面前,躬身开口道:“老爷,客人们都已离开,顾指挥...也跟着皇城司的人一道离府。”

萧钦言听到后,面色稍有不愉,萧相爷幽幽叹了口气,管家而后将今日收到新府贺礼清单递上来。

来自于大内皇宫的赏赐相当丰厚,不管是官家还是皇后,都给予这位新任同平章事天大恩宠。

萧钦言看着清单,目光却落在陆泽送来的那尊玉座金佛之上:“陆侯真是煞费苦心啊,还真是想娶那商妇。”

“赠我这玉座金佛大有来头,乃是东晋刘裕镇宅之宝,而想要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又是什么呢?”

“我猜猜。”

“应该是那幅夜宴图吧。”

在夜宴图的事情上面,萧钦言跟他儿子顾千帆看法一样,他们都一致认为夜宴图的真迹其实就是在陆侯手上。

忠叔压低着声音:“老爷,那位金玉满堂赵娘子的身份已经查明,乃是当年被判死罪的赵谦将军之女。”

萧钦言闻言,脸色没有任何改变,因为他早早就知晓这件事情,这一刻,萧相爷的脸上甚至还露出淡淡笑容。

“那位陆侯爷真是有趣啊,如此费尽心力,竟只是为了迎娶当年罪臣的女儿,真是在玩火儿。”

朝中并未有明文律令规定官员不能跟商女为婚,但一般这样做的人,大都是文臣眼中不知礼数的武臣。

如今哪怕是武臣都不愿意迎娶身份低贱的商妇为妻,毕竟婚姻事关官员前途,妻室若为茶垆女,前途就断裂掉。

更何况,如今的陆泽贵为武运侯,又得官家看重,以如此年纪便被封五品官职,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这时候,武运侯却选择迎娶垆女为侯府正妻,注定会在这东京城内引起轩然大波。

在萧钦言看来,这位武运侯明摆着就是想投身于后党一派,那夜宴图跟赵娘子都只是幌子而已。

“只是...”

“那柯老头为何选择陆泽呢?还有就是平阳侯那边...唉,如今这东京城的天是越发昏暗,要下大雨了啊。”

萧钦言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外头天空上笼罩着乌云,院中槐树的树梢被风吹得不断摇晃,有尘沙扬起。

“诛心过后。”

“应该就要死人啦。”

......

宋引章跟着陆泽的马车一起离开,车厢内的宋娘子稍显局促,怀里抱着的琵琶孤月,今日过后就会名动东京城。

巾帼!

柯政相公所题的这两字,对于天下女子来说,可以说是重于泰山,这两个字的分量价值千金。

陆泽看向宋引章,温声道:“你今日的表现确实不错,东京城里的人都知晓,得官家赞易,得柯公誉难。”

宋引章抿着嘴,但嘴角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扬起,出卖了她如今内心情绪:“谢侯爷称赞。”

今日宋娘子是当之无愧主角,在王侯公卿面前获得独奏表现机会,而她在这种情况下却也紧紧把握住这次机会。

唯一让宋引章担忧的,还是合作伙伴张好好的状态跟情绪,在表演结束之后,宋引章就察觉到张好好情绪不对。

所以,宋引章并没有跟教坊司的那些人一起回去,反而是坐上武运侯府的马车,那位张行首今日心态有些小崩。

马车很快便行驶到金玉满堂,萧府距离中轴京畿御道并不算远,那全新府邸相当靠近皇宫位置。

赵盼儿在茶楼早早就得到消息,三娘今日也在萧府,她知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跑回来给盼儿报信。

“天大的好事!”

“引章被柯政相公题字,满堂权贵都起身替引章抚掌,这种殊荣,是东京城内所有歌姬乐妓都从未有过的。”

“等到明天,咱们家引章就会成为跟张行首那样风靡东京城的人物,引章可真给咱们金玉满堂争气啊!”

三娘她兴致冲冲守在门口,如今随着天气转热,茶楼生意不如春日时那样好,三娘跟盼儿还在想新的营销办法。

却没有想到,引章这般争气,直接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以后的金玉满堂定然会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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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带着宋引章走入茶楼,赵盼儿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们二人,赵娘子这时还装模作样对着陆泽袅袅见礼。

“见过侯爷。”

“侯爷万福金安。”

陆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人我给你送回来啦,这几日的茶楼需要多注意安全,侯府护卫会轮流在这里当值。”

赵盼儿还没开口,孙三娘便难掩震惊的道:“侯爷,可是最近东京城内发生什么事情?”

赵盼儿也面露惊色的看向陆泽。

陆侯爷却笑着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因为引章她如今过于出名,担心金玉满堂这边会出现差池。”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茶楼这里暗中护卫状态已经被拉满,因为眼下东京城确实不算太平。

柯政马上就要离开东京城,但这京城内的风已经被刮起,刮风下雨的天,当然是最适合死人。

陆泽想起那西京。

探花郎欧阳旭到如今应该已抵达西京,高家的人同样跟了过去,要取走欧阳旭身上跟高家有关的一切物件。

比如说那枚玉佩。

比如说过去他跟高慧写过的书信。

尽管高鹄逼着欧阳旭在退婚书上签字按押,但是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在东京城里对八品官的探花郎做。

那偏远的西京,无疑更加合适。

陆泽并未在茶铺久留,尽管他也想跟刚刚确立关系的赵盼儿温存,可还是要照顾到后者的清白。

有些亲昵之举,能够偷偷进行。

午后,雷声轰动。

苍穹之上有阴云堆积,那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是倾盆而下,夹道两岸柳树被暴雨冲刷,汴河河水跟着暴涨。

武运侯府,湖畔里的那些锦鲤躲在湖泊最深处,平静湖面被雨水激荡出道道涟漪,雨亭四方在哗啦啦流淌雨水。

陆泽端坐在雨亭之下,眺望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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