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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廷问,“是你自己来,还是朕帮你?”

宁如深赶紧蹭起来。

一股燥热卷起,他曲腿掩了下,“臣,臣自己来吧。”

李无廷目光落去,说不清是不是笑了。

他将里衣搭在人腰间,临走前忽而又看去一眼。定了瞬,抬手按了下宁如深的唇,“都红了。”

说完松开手,转头绕出了屏风。

宁如深怔怔地张大嘴:……?

待人离开,帐间只剩他一个人。

他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手趴脚软地换上衣服,后知后觉:对啊。

哪有人第一次接吻,就亲这么猛?

亲红了,还不是因为李无廷一直——

宁如深顿了顿,想不下去了。

突然又想起很早之前,李景煜同他说的:皇兄很洁身自好的,一个妃子也没纳过。

他那会儿还替人忧心,怕李无廷以后的妃子受不住。

他抿唇咽了咽:“受不住”的原来是他。

云里雾里地换好衣服,已经过了好片刻。

宁如深收拾好,把纱衣塞去了床脚。

这个时间,大军都回来了。

李无廷出去处理军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亲兵给他送了点吃的。

他坐在床边,来送食的亲兵端着个大碗呜呜大哭:

“宁大人!让你受苦了,都是咱保护不力……”

宁如深感叹,“你们没有不力,你们已经用力过猛了……”

亲兵顿时呜呜得更大声。

他呜了会儿又缓过来问,“宁大人是受伤了吗?听说是陛下抱着大人回来的。”

宁如深一下脸热,含糊,“嗯。”

那亲兵一点没多想,夸赞,“陛下可真好,对宁大人也好!”

“……”

想到刚刚李无廷那么凶地亲他,抵着他,宁如深赶紧抬手挥散:

“是特别好…你快去别处忙吧。”

将人打发走,他吃了点东西就困了。

李无廷还没回来,他直接趴在久违的金窝里眯了过去。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

灯烛将烬,床前忽而轻轻一动。

宁如深自困倦中微睁眼,便看李无廷褪了外衫,轻手轻脚地躺在他身侧,伸手将他往怀里一搂。

他蹭在人跟前,“陛下回来了…”

落在他背后的手拍了拍,“吵醒你了。”

“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默了瞬,李无廷又低声,“刚刚没问,那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宁如深半眯着眼大概讲了,“……然后那副将给烧了,就没能换回来。”

拍着他的手在半空一顿。

李无廷眸色暗下来,他又看向怀里困成一团的人,半晌轻拍:

“朕知道了,睡吧。”

宁如深安稳闭眼,“陛下夜安。”

·

连着十来天都没睡这么好。

他第二天睡到一大早才醒来。

身侧的床榻已经空了,他起身洗漱,发觉自己好像特别自然地就困了龙榻。

难不成,他天性就这么孟浪吗?

宁如深恍恍惚惚地洗了个脸出去。

出了主帐,明亮的日光下是熟悉的大承军营,来来往往都是可亲可爱的定远军。

昨晚抓的狄兵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宁如深四下望了眼,晃去了审讯营那边。

到了营帐外没多远,就看陆伍不知从哪儿回来,手里拿了柄烫红的烙铁,“呲呲”扔进一盆冷水里。

宁如深探头,“在拷问?”

陆伍面无表情,“没有,替陛下处理了点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

他还要再问,德全却从大帐中出来了,“宁大人,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了。快来,陛下在大帐里呢!”

宁如深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喔。”

待他撵过去,德全同陆伍摇头示意:陛下可说了,这种腌臜事儿,就不必说给宁大人听了。

随后他拂尘一挥,跟着宁如深走了。

宁如深进到大帐里。

只见几名北狄头领都被反绑在地上。

兰达勒也在其中,满身狼狈,污头垢面,破开的衣服上尽是泥土和血污。

李无廷坐在主位上,一身清冷矜贵的暗纹玄衣。

轩王和拾一都在一旁。

见他进来,李无廷神色稍缓,“起了。”

宁如深嗯了声,朝人走过去。

他一路穿过帐中,北狄军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其中一道尤为灼烈——

不用看都知道是兰达勒。

估计兰达勒这会儿想把他撕碎吧……

宁如深径直走到李无廷跟前,“陛下。”旁边投来的视线又强烈了点。

他没忍住投去一瞥,就看兰达勒伸长脖子,朝他瞪大眼。对方刚要张嘴,他的手突然被拉了下。

宁如深扭头,只见李无廷垂眼拉过他的手,自然地探了一把:

“手这么凉,怎么不多加件衣裳。”

“……”

宁如深脸上轰然发热!

这大庭广众的,李无廷在干什么呢。

他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李无廷粗长的手指缠着他,指腹在他指节间摩挲了两下。他一瞬耳根染红,心跳怦怦……

忽然,一道声音从旁传来:“渎神者,死。”

帐中顿时安静了一瞬。

宁如深看向目光坚定的兰达勒:……

李无廷默然看向宁如深。

作者有话说:

兰达勒:大承皇帝完了。(乐)

宁如深:他……居然还信我!(恍惚震惊)

李无廷: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