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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白色的死灵还未渡过阿克隆河喝下那忘川之水,尚且还保留着身前记忆的灵魂们便开始哀怨不甘的叹息。

付臻红来到了阿克隆河,这是一条没有桥梁只能坐船而渡的火河,河水是浓郁的深黑色,河面则是犹如岩浆一般的炽热火焰,水流湍急,滚滚奔涌。

付臻红站在河岸边,看向不远处正坐在一艘破船上哼唱着一首不知名小曲的男子。

男子头上带着一顶蓑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嘴上叼着一根竹签,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看起来极为不修边幅。

但仅从露出的那利落分明的下巴轮廓来看,男子应该是一个模样英气阳刚的青年。

冥界的渡神卡戎,与付臻红也算是有着微薄的血脉联系。

付臻红是尼克斯肚子孕育,卡戎则是由黑暗神厄瑞玻斯和他的母亲倪克斯所结合生下的孩子。

“嗨,我亲爱的客人,”卡戎将船划到了付臻红面前对他打着招呼,那含着竹签的嘴微微向上一勾,带着几分放荡不羁的潇洒。“我是冥界的小船夫,我尊贵的客人,要想渡过这条代表着痛苦的阿克隆河,便需交出你的一枚银币。”卡戎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不着调的慵懒。

“卡戎。”付臻红喊出了冥界渡神的名字,他看着在他出声后将蓑帽又往下拉了拉的神祇,淡淡的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没有银币。”

“啧,”卡戎耸了耸肩,意味不明的感叹着:“厄里斯、我亲爱的兄弟,你可真是一个没有幽默感的无趣家伙。”

付臻红没说话,直接上了卡戎的小破船。

卡戎也并不介意付臻红的冷淡,他一边划着浆,一边打量着付臻红过份美丽的容颜,自顾自的调侃道: “怪不得修普诺斯一回来后就惦念着他的兄长,长成这般模样的兄长把弟弟的魂儿给勾了去也不是不可能。”

付臻红看了卡戎一眼,由于蓑帽遮挡的缘故,付臻红看不到他的眼睛,无法从他的眸色中判断出真实情绪。

“卡戎,我也是你的兄长。”

卡戎轻笑,语气有些莫名:“厄里斯,由黑夜所孕育的你却一直住在奥林匹斯山,我是该欢迎你来做客还是该欢迎你终于回家?”

付臻红抿唇不语。

卡戎又接着道:“比起兄长,厄里斯,你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

“你是在怪我?”

卡戎摇头,看着付臻红眉宇间的冷淡与漠然,十分随性的笑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他说完之后,便又将竹签含在了嘴里,开始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阿克隆河很长,卡戎划动着小破船却并没有话费太多的时间就已经渡了三分之二。

在快要到达岸边的时候,波涛奔涌的河流突然开始急骤翻滚。小破船随着水流左摇右晃,也不只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在一个巨浪滚卷而来的时候,卡戎拿着船桨的手往河水一搅,小船便顺着这股力道猛地往后一翻。

站立在船上的付臻红也因着惯性往后退,卡戎迅速伸出手搂住了付臻红的腰腹稳住他的身形,醇厚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痞气:“厄里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掉下这阿克隆河里,你的衣袍怕是要被污秽的河水弄脏。”

付臻红的面色瞬间冷了一下来,卡戎在付臻红发作之前放开了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划船。

[这小无赖,小红他调戏你,干他!]

[你大可闭嘴。]

上了岸,映入付臻红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灰色平原。

付臻红回头看了一眼卡戎,这不修边幅的青年感觉到付臻红的视线,唇角又勾了勾,抬起手对付臻红比了个再见的手势。

付臻红突然笑了一下,在卡戎因他的笑容而怔愣住的一瞬间,‘砰’得一声,直接使用神力将卡戎的小破船给搅毁了。

船被毁,卡戎也掉到了阿克隆河里,他狼狈的游出水面,双手趴在岸边上咳着水,有些神奇的是他那蓑帽竟然还戴在他的脑袋上。

付臻红蹲下身,掀开了卡戎的帽子,露出了他完整的面容。

五官深邃,英俊阳刚,就是脸脏兮兮的。

“卡戎,你既收了亡灵那么多银币,破船也该换新的了。”

卡戎知道这是厄里斯在报复他方才的形容,这位冥界的渡神抬起头对上付臻红的清冷幽深的眼眸,忍不住笑了起来,“厄里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付臻红却没有再继续搭理卡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走了大概两分钟,便到了真理田园。

这里连接着三条路,最左边一条是通往幸福之所的福地————爱丽舍乐园,最右边一条是通往痛苦之所的深渊————塔耳塔洛斯。

而中间这条路则是通往冥界最大的宫殿,冥府之主的所在地。

就在付臻红考虑是先去深渊塔尔塔罗斯见见他那沉睡的母亲,还是先去拜访冥界之主哈迪斯的时候,独属于冥府的战车就从付臻红的正前方朝他浩浩荡荡的奔驶而来。

神车停在了付臻红的面前,身材挺拔欣长的黑衣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男子五官冷峻,棱角分明,周身萦绕着一种森严又凛然的强大气息,深沉、冷硬、如同在寒潭中浸泡了上万年的古剑,让人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敬畏与恐惧。

付臻红知道自己来到冥界,定然会有神来接待,他以为会是修普诺斯或者塔纳托斯,却没有想到来的是冥府之主哈迪斯。

此刻,这个从来都是内敛克制、不动声色的冥界之主那漆黑的眼眸里有了些许的温度,他看着付臻红,缓缓说道:“欢迎你,厄里斯。”

与此同时,被关押在地底最深处的怪物之父提丰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