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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停着好几只船,有一只船上差不多坐满了,看到他们过来,船夫赶紧招呼人,问:“坐不坐?坐的话就立马走。”

江明川就带着金秀珠上去了,给了钱,一家三口坐下后,船夫就撑着杆子慢慢驶去,周围坐着的人大部分都是出门探亲的,互相聊着天,说的是地方话,金秀珠听不懂。

船到了镇子后,一家三口又重新换了个船,这个船要小很多,只能容得下四五个人。

江明川对金秀珠解释一句,“这边水路多,出门大都坐船,所以出来一趟不太方便。如果想要买什么东西的话,可以跟部队供销社里的人说,他们进货的时候可以帮你带。”

他以前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家需要养活。

想到这里,他感觉肩膀上似乎多了一份重担,不过也让他心里多了一些归属。

船在水上行驶了大半个时辰停下,下船的地方简陋铺着几块大石板,江明川先抱着孩子下去,然后转过身将金秀珠抱下来,两手掐在她胳肢窝下,轻轻一举就将人抱下来了。

金秀珠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应对这一切了,只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路上没说话。

这边是山路,路很窄,不过最近走的人应该很多,脚下白雪和黄泥巴混杂着,泥泞一片。

江明川走在前面,嘴里说着,“很快就到了。”

不过他说的很快也走了不少路,等到了地方时,金秀珠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守在大门口的小战士认识江明川,对他敬了一个礼后,就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外面看不出来,等走进去后,金秀珠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很大,一排排的房子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排列整齐,周围的一草一木都透露着规整。

她还看到长长一队人从不远处走过去,口中喊着“一二一”,气势恢宏。

江明川带着她往后面家属楼走去,越往里走,生活气息越浓厚,甚至在路上还看到几个妇人凑在一起说话,看到他们,眼里含着好奇和打量。

江明川不认识她们,便没有打招呼了,直接去了自己的住处。

家属楼前面是两排五层楼的楼房,不过还没有建造好,只搬了一小部分人进去,后面是一栋一栋的平房,比较老旧,江明川领的就是后面的老房子,靠近山脚下。

金秀珠越走越心塞,直到看见江明川停下去开门,她看着面前这个破破烂烂的房子,感觉眼前一黑,“金秀珠”二姐不是说她会进城过好日子吗?

看着也不像多好呀。

江明川见人没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想了想,解释道:“前年家属楼建起来后,很多家属就过来了,我当时住的是宿舍,还是领养了贺岩后才申请了房子,就剩下这个了。”

不过他平时比较忙,有时候遇到训练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就把贺岩放到隔壁,这个家待的时间不长,所以才看着有点乱。

他本来想着,今年过年回养父母家一趟,跟他们说一声自己准备结婚的事,再回来和嫂子介绍的人把婚事时间确定下来,明年下半年家属楼应该就差不多建好了,他们也可以直接搬进去。

只是没想到这趟发生了意外,嫂子那边也要去道歉。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会娶金秀珠,就一定会做到。

江明川让金秀珠和孩子先休息一会儿,他则拿起门口的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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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前面一家院子里。

钱玉凤挎着一篮子菜急匆匆进来,看到门口正在摘菜的婆婆,忙道:“妈,我听说江营长带着一个女人孩子回来了,瞧那样子,不像是普通关系。”

她娘家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平时走动的多,冬天蔬菜贵,她就跑得更勤快了,几乎隔两天就回家打一次秋风,不过弟媳也不会说什么,男人发了补贴啥的她也会带一些回娘家。

本来她还觉得最近无聊,几个交好的军嫂都回老家过年了没人说话,哪知道回来路上就被人拉住说了这事,她家男人和江明川是好兄弟,平时来往密切,所以都来问她。

她哪知道什么情况,连人样子都还没见到,江明川不是被团长老婆介绍了对象吗?那人她还见过两次呢,长得可真漂亮。

吴婶子听了皱眉,觉得她咋咋呼呼的,“别乱说,人家江营长多正直的一个人,哪会干不着调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钱玉凤可不管,“能有什么原因?都直接把人往家里领了。”

吴婶子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要真是把人往家里领那确实有些不太对,这年头谁敢干这种事?不怕被唾沫淹死?想了想谨慎问:“你是不是看错了?带的是不是那个相看的对象?他们两个八九不离十,在家吃顿饭也没啥。”

“哎呀,要真是她我也不会这么吃惊,我是没看到,但张枝华几个看到了,说那个女人头发长长的,皮肤黑黑的,一看就是农村来的,江明川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娃。”

吴婶子听了不做声,她记得当初也是钱玉凤打听到消息回来说,江明川那个相看的对象皮肤白的像豆腐,说话温温柔柔的,留个□□头,一点都不像结过婚生过娃的样子,倒像是个资本家的大小姐,那会儿还被她骂了一顿,说话没有分寸,要是被人听到了还得了。

钱玉凤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心里有些不舒坦,“不是说好半个月后才回来吗,现在回来,那钱要不要还回去一半啊?”

还有米和油,她都拿回去给她娘家了。

江明川走之前将贺岩放到他们家,给了不少东西,十分大方。

吴婶子一听这话,脸就沉了下来,“别把眼睛老是盯在这种小事上,人家江营长从来就没亏过咱们家,还有咱家小军,当初在河边玩差点溺死也是江营长看到救了上来,算起来,他还是咱们家的恩人。”

这话说的钱玉凤不敢还嘴,一声不吭低下头。

吴婶子看她那样子就来气,“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你别在里面起哄,至少江营长的事你别乱掺和,做人还是要点良心的。”

钱玉凤小声反驳,“我没说。”

吴婶子一个字都不信,当初儿子要娶她,她就不太高兴,嘴巴太碎,天天把眼睛盯着别人家,家里福气都被她说没了。

钱玉凤有点怕婆婆,挽救道:“我不也是怕贺岩这孩子吃亏吗,江营长之前相看的对象多好呀,对谁都笑呵呵的,一看就让人喜欢,这个也不知道怎么样……”

见婆婆黑着脸看着她,声音越说越小,不明白自己又哪里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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