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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捉住静初的手,静初疼得一个激灵,指尖瑟缩了一些。

指尖红肿,指腹上略有薄茧。

枕风小声提醒:“这两日,她的手碰不得。”

而静初,或许是因为疼痛,脑子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呵呵”傻笑两声,语气变得欢快而又娇憨:“拉大锯,扯大锯,外婆家,唱大戏。接姑娘,喊女婿!为啥不让阿初去?”

池宴清适才微红的眸子,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鼻子一酸,凝聚出眼泪来。

她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仍旧还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装作疯癫痴傻的样子。

那她这一年多来,该是多么提心吊胆,怕是从来都睡不安枕吧。

她在自己面前,要么没心没肺,要么倔强而又冷清,既不示弱,也从不肯开口求自己。

第一次,这样可怜,就像一只病弱的小猫。

她说她不相信自己。

池宴清一度嗤之以鼻。

今日心里却不自觉地生出一抹自责来。

归根结底,自己还是没用,给不了她足够的安全与信任感。

自己贵为清贵侯府世子,权势与富贵是与生俱来的。

可以行事荒唐,不求上进,用父亲的话来说,不求有出息,只求有气息。

所以任性,随心所欲,就连做这顺天府府丞,也是被皇帝逼着赶鸭子上架,做得吊儿郎当。

隐藏的对手若是地位权势在自己之上的人,静初凭什么信任自己?

生平第一次,有了要上进,拼搏,奋斗的决心,竟然是为了一个看不起自己的小丫头。

池宴清弯腰,轻轻地抱起静初,站起身来。

好轻,好单薄,但是又好沉,压得心都疼。

静初眉尖微微舒展,一只手轻轻地捉住了他的衣服前襟,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嘻嘻”地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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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清柔声地哄:“我带你走,回家。”

抱着静初,抬步出了帐篷。

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全都是衣衫褴褛的灾民,还有人艰难地拄着木棍,支撑病弱的身体。

他们不放心地望向白静初,谁也不说话,全都静默着,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一直默默地,目送着静初离开防疫所,还伫立在原地,舍不得离开。

静初不仅是他们的恩人,还是他们生的希望。

无论静初是否承认,他们早已经在心底里认定,她就是那位夜半三更,不辞劳苦,前来为他们义诊,并且鼓励他们不放弃,一定要活下去的神秘姑娘。

沈慕舟袖手而立,望着眼前令人催泪的场景,抿了抿唇:“带着宴世子去本王的帐篷,静初姑娘此时不宜颠簸。”

然后又吩咐身边侍卫:“速速打马去一趟白府,请白老太爷务必来一趟。”

侍卫领命,风风火火地离开。

池宴清本想将静初带回上京,听了沈慕舟的劝解,径直去了他的帐篷,将静初轻轻地搁在床榻之上。

转身吩咐宿月与枕风准备凉水,帕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能做些什么,急得如热锅蚂蚁。

白家人很快赶到。

白老太爷被疾驰的马车颠簸得几乎头晕眼花,看过静初的情况,长舒一口气:

“这傻丫头是太累了,固守不住元气,这才烧热昏迷。服过药之后,好好休息休息,应该并无大碍。”

沈慕舟客气道:“有劳白老百忙之中辛苦这一趟。”

白老太爷不好意思地道:“静初给殿下和宴世子添麻烦了,老朽惭愧。”

白静姝立即出声道:“既然静初无恙,只是需要静养,就让她跟祖父一同回府吧。我与大哥也就不用为她操心了。”

一旁池宴清冷冷地道:“不用白大小姐你操心,她自然有我的人照顾。”

白静姝委屈道:“宴世子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府上更方便静初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