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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礼貌性点头示意。

倒是黄烈,摸着下巴,视线在廖初和余渝之间转了转,良久,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呦~”

余渝下意识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拍拍他的后背,“没事。”

在这两个朋友面前,他并不需要掩饰什么。

中午除了黄烈心心念念的佛跳墙外,廖初还包了萝卜粉条猪油渣的大包子。

五个人一口鲍鱼,一口大包子,整个搭配就显得很诡异。

但竟然意外好吃!

今天食客们还见识了一样很特殊的小菜:

臭鸡蛋!

廖初端上来的瞬间,三大一小齐齐做后仰状,异口同声道:“好臭!”

臭烘烘的!

不是变质了吧?

廖初点头,“严格来说,确实是变质了。”

四人:“……”

光明正大的投毒?

他们惊愕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廖初。

他失笑道:“腐乳,毛豆腐,臭豆腐,臭鳜鱼等等,真要说起来,好多特殊的美食只有变质才能达到。”

臭鸡蛋其实是腌鸡蛋来着。

腌制的时间短,就会像普通的咸鸡蛋、咸鸭蛋那样黄白分明,一戳,涌出金灿灿的油。

可如果放任它再多腌制十几甚至几十天,内部构造就会发成变化,最终变成眼前这样灰突突黏糊糊的一团。

真正的细致如膏,腐乳质地。

几人面面相觑,有点儿道理。

那就试试。

到底有点心理障碍,毕竟这玩意儿看上去也丑巴巴的,在这个以貌取人的社会就很不占优势。

先用筷子尖儿挑一点儿,放到嘴里一抿……眉头就皱起来了。

卧槽,特么的还是臭啊!

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廖初低头憋笑。

可再过大概几十秒,众人的眉头就渐渐舒展开来。

随着蛋膏在口中融化,臭味之下,竟隐隐生出一股奇香。

那香味好似流体,慢吞吞地流动开来。

嗯……

有点上头。

几人不自觉又拿筷子抿了一点。

嗯,颇有种吃臭豆腐的体验感。

闻着臭,但吃起来香啊,就很上头!

大年初三,一桌大小五个人都吃得嘴巴臭烘烘,饭后集体挤到水池边刷牙。

稍后,白鹤、果果和余渝凑到一起,围着张巨大的棋盘纸玩五子棋。

黄烈朝廖初抬了抬下巴,两人去了外面阳台。

今天天气不错,透进来的阳光把阳台晒得暖融融的。

黄烈伸了个懒腰,“房子挺好,能抽烟吗?”

廖初打开窗户,直接把他上半身推了出去。

黄烈:“……”

日!

他只好又回去穿了羽绒服,这才哆哆嗦嗦点了烟。

“铁树开花?”

他的脑袋还在外面,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不清。

廖初作势要关窗。

黄烈狠抽两口,把烟屁股掐灭,赶紧缩回来。

“大过年的,这是要灭口啊!”

之前他还经常跟白鹤说呢,说可怜见的,廖初这辈子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到时候他们三个无儿无女的,就一块儿去住疗养院。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这被他们猜测性冷淡的家伙,竟然开窍了?

他拍拍廖初的肩膀,“行,挺好,在一块好好过日子,爸爸我就安心了。”

廖初:“……”

去你大爷的。

黄烈透过玻璃窗,往客厅看了眼,见那两大一小玩得挺好,就笑:

“余老师人不错。”

因为心理问题,白鹤的交际非常有障碍,以至于看人极其准。

但凡动机不纯的,基本说不了几句话。

廖初也跟着望过去,眼神渐渐柔和。

余渝似有所感,竟抬头朝这边看来。

两人四目交汇,余渝冲他笑了笑,眉眼弯弯。

黄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莫名牙酸。

啧!

憋了二十五六年的老闷骚,一发作起来,确实非同凡响。

以前每次见廖初时,黄烈总觉得这人身上好像裹着秋日的薄霜,冷清清的。

他心里太苦了,偏爱憋着不说。

指不定哪天,太阳升起来,他就随着薄霜一起没了。

有一次老滋味举办九十周年店庆宴会,当时还在世掌权的老爷子带着左膀右臂迎来送往,多少灯红酒绿,当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那次黄烈也去了,可他就觉得,作为右臂的廖初分明身在人群中,却好像显得更孤独了……

追忆到此结束,黄烈揽着廖初的肩膀笑道:“得了,以后去疗养院的要变成四个喽。”

廖初斜了他一眼。

信不信我八十岁还能跑马拉松?

两人勾肩搭背回屋时,就听余渝问:“要不要吃冰淇淋?”

今早廖初刚做的,里面加了甜甜的蓝莓果酱,清新爽口,可好吃了。

白鹤和果果点头啊点头,乖乖收起棋盘纸,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

活像两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余渝去拿了冰淇淋盒子过来,笨手笨脚挖了几个不怎么圆的球。

嗯,看上去很像一坨。

自家做的冰淇淋真材实料,安全卫生。

就是热量有点高,一次性不能吃太多。

地暖房间里吃点凉的,简直不要太爽。

果果挖了一大勺,捧着腮帮子赞美道:“好好吃~”

又软又细又滑。

白鹤跟着点头,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勺,眼睛都眯起来了。

好吃~

余渝就笑眯眯看,“有没有人要小饼干?”

白鹤和果果齐举手,脸上写满渴望。

目睹这一幕的黄烈就觉得眼皮子直跳。

这是哄孩子吧,啊?

一定是哄孩子吧!

那位老师,请注意下自己的职业病啊!

下午四点多,廖初带着余渝和果果出发去西湾度假村。

烹饪大赛采用直播的形势,晚上八点半正式开始。

黄白二人组就窝在廖处家里,目送他们离去,然后搜刮一切能吃的东西。

余渝和果果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一路上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达度假村时,已经六点多。

工作人员引导廖初去休息室,“廖总厨,您跟韩景韩总厨同一间,化妆师已经到了……”

毕竟是省台节目,连饭菜都讲究色香味俱全,大厨评委们自然也要捯饬捯饬。

韩景?

余渝习惯性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嗯了声,“就是之前滑雪场的那位。”

真要说起来,韩景的厨艺只能算一流,算不得顶级。若论真本事,是不太够资格做这次大赛的评委的。

奈何那家滑雪场就是本次大赛的赞助商之一,又有东道主的优势,所以八名主裁判中,光在清江市发展的就有三人:

廖初,韩景,还有一位叫陈遇的女士,六十多岁了,跟他们这些烹饪学校流水线毕业的不一样,是本省陈家菜的传人,名气不小。

不过廖初以前没见过真人,没想到今天倒要会面了。

余渝了然。

节目组的设定够犀利够清晰,老中青三代,在大众眼中,可能分别代表了传统、钞能力和流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量下流量:

宽肩窄腰长腿,确实够吸粉的。

廖初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怎么了这是?

滑雪场正好跟西湾度假村是对角线,韩景是提前一天住进来的,这会儿早到休息室了。

廖初他们推门进去时,他正跟老板卫唐聊得热火朝天。

“廖总厨来了!”

两人暂时停住话头,满面笑容走上前来,热情道:“一路辛苦,快坐。”

除了他们之外,屋里还有两个小孩儿。

男孩子大约七、八岁,女孩子略小一点,约莫五六岁的样子,长相都和卫唐、韩景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们的子女。

见余渝带着果果来,两人就招呼自己的孩子上前,“跟廖叔叔、余哥哥和果果妹妹打个招呼。”

两个小朋友乖乖问好。

廖初:“……”

果然差三岁就是一代人吗?

余渝瞄了他一眼,忍笑忍得辛苦,弯腰跟小朋友们打招呼。

卫唐笑道:“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带过来一起玩了。正好,三个小朋友在一起有商有量的,也不怕寂寞了。”

他有两个孩子,小的在青叶幼儿园上学,这是长子。

这次烹饪大赛打出去的招牌就是“所有人都爱的美食”,所以在选拔那一百位普通评委时,特意控制了各年龄段的比例,60岁以上的老人和16岁以下的小朋友各占15人。

三个小朋友都不是扭捏的性子,相互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哥哥姐姐妹妹的喊开了,然后手拉手去后面沙发上玩。

几分钟后,化妆师进来,看见廖初和余渝就开玩笑,“呦,这次还请了模特?”

接到工作之后,他们早就把八名厨师的样貌记住了,还针对个人特点做了方案,自然不会认不出来。

只是之前就听说廖总厨很帅,现在见了真人才知道传言不假。

瞧瞧这个头儿,这脸,这身材,好端端的,干嘛来当厨师?

毕竟不是艺人,男厨师们化妆还是挺简单的,主要是遮瑕,调整下肤色,打个阴影什么的。

长时间在油烟重的地方工作,一般厨师的皮肤可能都不太好。

但也不知年轻还是天生丽质,这位廖主厨真不太一样!

化妆师犹豫了半天,只给他修了修眉,略扫了一点阴影。

“您的脸上没有什么大瑕疵,骨相也好……”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惋惜。

这种骨相,其实真的特别上镜,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余渝就在旁边录像,又拍了几张照片。

嗯,真帅!

那边韩景各种羡慕嫉妒恨,朝化妆师招手,“那就来这边,我这可是个大活儿!”

他本就是普通人长相,这两年又有些中年发福,整个儿看上去就很圆滚滚,上镜之后可能要变成饼子。

大家齐齐哄笑出声。

化妆师吭哧吭哧笑得直抖,“韩总厨,光您这一张脸就得用我们半盒修容。”

韩景本就不靠脸吃饭,脾气还挺好,听了这话就笑,“这才是鬼斧神工呢。”

末了自己还对着镜子打量,“好家伙,这看上去确实瘦了一大圈哈。”

众人越发笑得前仰后合。

化完妆后,廖初和韩景又换上雪白的厨师服。

都是度假村采集了个人尺寸后统一定制的,大小合适,但新衣服么,难免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