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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大爷看出心事是意外, 但孟阳也是真心取经,为此甚至连害臊都顾不上了。

谁知等送走王大爷之后,一转身, 就见后面俩人神色都不对。

廖雁咬牙切齿的, 才要开口却被白星一把捂嘴,“你闭嘴!”

廖雁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白星理直气壮道:“反正你也不会说别的。”

左右不过是些“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词儿, 听不听也没什么要紧。

她的脸红红的,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觉得简直比第一次杀人时还紧张。

“我很喜欢你的, ”她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说一段话, “不管你有没有钱。”

她觉得王大爷说得很对, 自己是图书生这个人呀!

有没有钱又有什么要紧呢?

反正她有啊。

孟阳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脸直接红到脖子根, 好像打翻了一大盘染料。

他强迫自己正视白星,一双手却忍不住哆哆嗦嗦去抠墙皮。

男子汉,我是男子汉, 不可以胆怯!

“你,你听到了呀……”

这, 这可如何是好?

不, 不对, 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不对, 只是……只是这样毫无准备被人全部听去, 好像衣服都被扒光, 总有些臊得慌。

廖雁努力挣扎着, 在白星手下拼命哼哼:

不要脸,狐狸精!骗人鬼!!

你这个死书呆子简直不要脸的!

白星忽然也有点害羞起来,轻轻嗯了声, 像早春的微风,轻轻一下就荡开了……

当夜,仨人都没睡好。

天晓得几家欢喜几家愁。

腊月二十八,吉,宜谈情说爱。

次日一早,几乎一夜未能成眠的孟阳还是像往常那样醒来。

他睁着干涩的双眼,茫然盯着房顶看了片刻,直到昨夜的记忆渐渐如涨潮的海水般涌上,挤满了还混混沌沌的脑壳。

他瞬间清醒,直接从炕上挺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孟阳一个人慢慢回味着,过了会儿,忽然捂着脸把自己埋进厚厚的被子里,蹬着腿儿扭了几下,露在外面的一双耳朵红到近乎滴血。

哎呀,羞死人了!

可是啊,他也是真的高兴。

星星也喜欢自己呀!

他终于明白了古人诗文中说的那些话。

世上还会有比两情相悦更甜美的糖果吗?不会了!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孟阳一边飞快地穿衣服,一边在脑海中疯狂计算:

从昨夜到现在差不多有四个时辰,也就是说,他跟星星已经有一整年没见了!

他想见星星,现在!

孟阳这辈子起床从未如此迅速,麻利地简直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一直不太关注容貌的他甚至还站在镜子前,努力梳了梳头发,恨不得将每一个发丝都弄得服服帖帖,好让自己更精神一点。

既然是图我这个人,那么,那么如果我把自己弄得更好看一点,星星会不会喜欢我更多一点?

他就像这世间所有陷入情爱的毛头小子一样,紧张又迫切地准备着,无比渴望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带点什么。

对,应该带一点的。

可带什么好呢?

他焦急地抓着手指,没头苍蝇似的乱看起来。

枝头停着两只麻雀,圆滚滚的身子灵巧地在细细的树梢间跃动,时不时发出几声啼叫,仿佛在催促说:书呆子,快呀!

“我已经很快啦。”孟阳喃喃自语,视线无意中划过厨房时,终于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廖雁也起来了。

他顶着两只巨大的黑眼圈,眼球上血丝遍布,就这么抱着刀蹲坐在院子里,直勾勾注视着孟阳,对方走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如同一抹死不瞑目的幽魂。

狐……他刚要骂人,却又突然想起来昨天白星的话,于是忙强行咽下去。

不行,他一定要想点别的新鲜花样来骂!

孟阳仿佛没看到廖雁一样。

不,不是仿佛,而是这毛头小子此时此刻满心满眼只有喜欢的姑娘,又哪里能瞧得见其他人呢?

他踩着轻快又忐忑的脚步来到白星家门前,才要轻轻叩门时,却见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门缝中露出熟悉的脸。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先开口。

孟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啊,好像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砰,砰,砰!

是心在跳。

刷,刷,刷!

是血在流!

他几乎什么都能听见,却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傻乎乎看着眼前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阳才结结巴巴道:“星,星星,我们今天包包子吃啊!”

我给你带了好消息呀,你喜不喜欢?

白星看上去似乎比他镇定一点,不过脸蛋也是红扑扑的。

她爽快地点了头,盯着孟阳紧张的脸看了片刻,忽然很认真地说了句,“我好像又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点。”

轰!

有什么无比绚烂夺目的东西在孟阳脑海中炸开,灿若烟火,叫他一阵头晕目眩,幸福得快要昏死过去。

虽还是冬日,但其实风中已然有了几分柔和。

如果说之前凌冽的寒风像刺猬,扎的人无处不痛,那么现在的风就是小兔子,毛茸茸的,吹在脸上软乎乎的。

路边的大树仍是光秃秃的可怜模样,但孟阳却觉得,自己心底似乎已经萌发出娇嫩的绿芽,迎着残冬的阳光努力生长。

后面尾随的廖雁突然一阵牙酸,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可恶,可恶呀!

他疯狂跺脚,气得不得了,想骂人却没有新词儿,索性脚尖点地直接踩着墙头飞走了。

太碍眼了,他要出去散散心!

可才走出去两条街,廖雁忽然听到地上有人在叫自己。

“哥哥,哥哥!”

他低头一瞧,是一群小萝卜头。

廖雁本能地停住脚步,不过仍旧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凶巴巴道:“干嘛!”

他现在很烦,会打人的知道不知道?

然而那些小屁孩儿却好像一点都没有眼力见,只是稍稍瑟缩了下,又马上叽叽喳喳喊起来:

“哥哥,可不可以帮我们捡毽子啊?”

“哥哥你好厉害啊,你怎么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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