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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为人,第一次被别人主动行贿,白榆花了一点时间才心理适应。

之后他就拿出热情的服务态度,与甲方弟弟高长江攀谈起来。

“据我所知,那些愿意去国子监做监生的人,向来都是对科举考试绝望的老生员。

我看你正当青壮,完全可以继续在科场上尝试,为何想着去国子监?”

高长江苦笑着回答说:“自家人知自家事,以我的学力,能考中秀才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哪敢奢望乡试中举?

与其在科场蹉跎岁月,不如早做另外打算。

若能获取监生功名,然后在京城选个小官做,此生就心满意足了。”

白榆点点头,对于高长江放弃乡试的想法表示理解。

乡试录取率是三十取一,也就是百分之三,是所有科举考试中最难的一关,一般读书人哪能考得上?

苏州文坛大佬、江南四大才子文征明厉害不厉害?一辈子九次乡试不中,去年抱憾而终。

又摸了摸银票,白榆很有职业素养的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高长江咬牙切齿的说:“不瞒白同学,我们县学的贡生名额掌握在五大学霸手里。

我与他们关系不睦,所以他们不会把贡生名额让给我。

除非我拿钱收买他们,但我又不甘心,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高长江这些话里面,涉及到了一些县学潜规则,外人可能就不大明白。

还是那句话,很多制度在早年间制定的时候,是一个样子,但执行了二百年后,早就走样了。

贡生制度也是这样,现在选拔贡生的默认原则就是,在校生员依照年龄排顺序,每年由年纪最大的一位获得贡生名额。

这个原则是为了给老生员一条出路,让老生员不至于一辈子一事无成。

但是有的老生员不愿去国子监,那就会把贡生名额转让出去,这里面就出现了一定操作空间。

而高长江提到的学霸与五百年后的学霸不是一回事,是字面意义上的学校之霸。

县学里总有一批老生员,因为年纪大、资历深,在县学里就是大前辈,地位自然比较高。

又因为年龄大,这些学霸每年都天然垄断了贡生名额。

然后他们又不会去国子监,可以决定将贡生名额转让给谁,长久下来就形成了一种隐形权力。

刚才高长江所说的“五大学霸”,指的就是当今宛平县县学里把持贡生名额、又在县学内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五个前辈老生员。

不知怎的,白榆想起了上辈子遭遇过的学生会,从某些方面来看还真有点像。

如果白榆是个普通新生,肯定斗不过五大学霸,高长江也不会请白榆帮忙。

但白榆除了新生之外,还有其他身份,高长江指望的就是这个。

白榆拿定了主意后,承诺说:“选拔贡生是明天?一定助你上国子监!”

高长江问道:“如何安排?要我做些什么?”

白榆脑中出现了不少军政府大兵现场监视议会选举的场面,有点兴奋的答道:

“贡生名额,兵强马壮为之!你什么也不用做,包赢的!”

高长江:“......”

你这个兵强马壮,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吗?

在学校人文之地这么搞,旁边还是孔庙,场面会不会有点太难看了?

午后,白榆从县学离开后,回了都察院门房。

又找到钱指挥,将一百两银票拍在钱指挥面前,财大气粗的说:

“先前共欠你七十两,这里是一百两,你该倒找我三十两!”

钱指挥拿起银票鉴定了一下,随口道:“你接外快了?县学里油水也如此丰厚吗?”

白榆喝了几口水,答话道:“运气好,可能遇上一个土财主家的。”

又到第二日,白百户调集了五十人的持械大军,“杀气腾腾”的来到宛平县县学。

白榆本人也穿上了正六品武官袍服,胸前有一只彪的那件,挎着见过血的腰刀,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县学师生面前。

县学教官刘教谕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吓得,对白榆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白榆解释说:“不用惊讶,我一个武官在去上直的路上,带着刀和护卫,这很合理吧?

今天不是要选拔贡生吗?快点选,选完了我还要去上直。”

到场的在校面面相觑,这还能选吗?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五个四十多岁老生,大概就是高长江所说的五大学霸了。

就连刘教谕治理县学,也需要和五大学霸合作,才能维持局面。

这时代学校纲纪废弛,没有多少实权的教官威严扫地,很多时候只能充当一个管理学校杂务的角色。

学校生员也并不畏惧学校教官,他们真正畏惧的是提学官大宗师,那才是能决定生员前途命运的狠角色。

白榆扫视完五大学霸,然后又给了高长江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对刘教谕催促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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