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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

我好歹也是在国子监历练过,六部里摸爬滚打数年,这才设法谋得这县丞之位。

怎么,不把我当回事吗?

至于胡仁彬出身应天城,有些背景,这位新县丞根本没放在眼里。

哼,巧了,我也是应天人。

此番前来,同样靠关系。

虽说只是个族叔的关系,但总归不是无依无靠。

日后真对上,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而且,两位大人心里其实还有个默契。

那就是,他们此次在理!

怎能如此耽误公务?

只要他们占理,岂会怕了?

哼!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点头。

县令清了清喉咙,大声喝道:“胡县尉家的下人,你给我过来!”

旁边偏屋里的胡府家丁,听到这话,猛地一愣。

随即,气极反笑。

偏房内,胡志刚饮罢茶水,嘴角微撇,埋怨着茶叶不佳。他身为胡府仆从,亦是胡家族亲之一,只是血缘已远,与胡大老爷属旁系亲缘。然而,他与胡府管家胡义关系更为亲近,已在胡府服务逾十载,亲眼见证了胡府的兴衰更迭。

现今,胡大老爷虽不再如昔日担任丞相时那般显赫,但在应天府的影响力,胡志与胡义这些胡府出身的下人心中明镜似的。对他们而言,胡府不过是变得更为内敛,用句文雅的话说,便是“韬光养晦”。老爷的低调,并不影响胡府的威望。外出办事,无论六部哪个衙门,一听说是胡府的人,无不礼遇有加。

此番,胡志受托为少爷请假,却遭遇新任幸县令的不快,令他心生不悦。幸县令的招呼刚落,胡志便毫不客气地上前询问:“幸县令,事儿办妥了?告假文书给我,我得赶紧回去复命!”

此言一出,幸县令几欲吐血,怒拍桌案:“你区区一仆从,竟敢对本官如此无礼!本官乃大明八品县令,你一个平民百姓,可知礼数?”

胡志闻言,非但不惧,反倒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幸县令,您这是不是还没从晨梦中清醒呢?”

“怎地会说出如此离谱之言?”

胡志全然不顾对方脸色变化,腰杆挺得笔直,嚣张至极。

“幸县令,您自己也说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八品县令罢了。”

“您可知,我家府上,即便是四品、五品的官员来访,也不过是在一旁侍奉茶水。”

“我虽是个微不足道的平民,不过是跑腿打杂之辈。”

“但老话常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而我,偏偏有个好靠山,自然能撑腰。”

说到这里,胡志仿佛恍然大悟,看着两人道:

“哦,我明白了,你们这是想要点甜头吧?”

“早说啊!”

胡志此言一出,幸县令与新任县丞张继元的脸色瞬间大变。

这话怎能如此直白地说出口?

这不是胡闹吗?

且不说他们根本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索要好处。

就算真要,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出。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但胡志似乎真的不明白,或是假装不明白,抢在两人之前道:

“嗯,让我想想。”

“原本这县令之位,我家少爷都快要坐上了,公文都发了,最后是我家老爷给拦下了。”

“不然,幸县令现在可能还只是县丞呢!”

“这事儿,幸县令大可以去吏部打听。”

“吃了我们胡家的饭,却为了这点小事提要求,不太地道吧!”

胡志这番话,着实把幸县令吓了一跳。

他本能地不相信。

对方言之凿凿,还建议他直接去吏部打听,那笃定的模样着实吓人。

他不敢全然不信。

胡志怼完幸县令后,转向张县丞。

“至于张县丞,我恰巧知道,您是靠礼部那边族叔的关系上任的。”

“您刚到任,不便提拔或调任,或许可以让您族叔运作一下?”

“五品侍中,无论是外放还是升半级,都不难办。”

“若您觉得可行,我回去后跟管家说一声,不出半个月,事情就能解决。”

“如此,这告假函二位能否批准?”

胡志这话让张县丞惊愕不已。

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而对方却一口道破他的来历。

更令人震惊的是,对方不仅了解他族叔的情况,还能助其调任或外放?

这可是五品官员的调动啊,一旦调离,便是封疆大吏,主政一方。

如此重大的官员调动,对方竟只需跟自家管家说一声?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但他们浑然不知,胡志这也是在虚张声势。

毕竟,此次他是代表胡大老爷传话,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岂不让胡府颜面扫地?

结果,胡志这番话一出,县令、县丞皆默然。

两人对胡志那隐秘而嚣张的态度仍感不悦,但正是这态度与言语,令他们心生寒意。

县令幸胜与县丞张继元,此刻面色皆凝重。

胡志之言,总让他们忍不住深思。

究竟是何等显赫的家世,才能如此跋扈?

幸胜面对胡志的咄咄逼人,气势全无,只能低声言道:“不合规矩。”

不料,胡志听后,满脸笑意,信心满满地说:

“幸县令请放心,即便陛下知晓,此事也无妨。”

“我家老爷对少爷的管教极为重视。”

“试想,若少爷真是无理取闹之人,何须告假,直接旷工便是,谁能剥夺他的官职?”

此言一出,幸胜与张继元愈发困惑。

胡仁斌究竟有何背景?

最终,两人乖乖在那两份告假函上签了字,盖了章。

胡志离去后,二人聚首,不约而同地开始揣测应天城中的权贵。

几乎同时,他们想到了胡大老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