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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决定加入你这个很棒的提议。”

同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继续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发着呆。

“最近的新闻你看了没有,已经有连续三所不同学校的学生在回家途中消失了。”

“没听说。”陈平换了姿势,靠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头顶的灯管。

高三已经进入到了冲刺阶段,可他没有任何的紧迫感。

好像高三的毕业,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同桌口中说的新闻,他也一样没听说。

“不关心新闻也就算了,你还不临时抱佛脚一下?”

“对不起,我没有恋足癖。”陈平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同桌手里转动的笔停下,等待了好几秒后这才继续转动。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有钱了,你会做什么?”

将笔放在鼻息下,上唇翘起,轻嗅笔上传来的墨水味,听到这句话,他想了想:“富则入道而润其根,穷则观屏而劳其手。”

同桌:……。

警报声像一根烧红的钢针,蛮横地戳进耳道深处,在脑髓里搅动出尖锐的疼痛。猩红的灯光在“裂隙稳定实验室”冰冷光滑的金属墙壁上疯狂跳跃,每一次闪烁都狠狠抽打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烧般的残影。中央控制台上,那排象征“琥珀裂隙”能量状态的指示灯,此刻只剩下最顶端一颗,正以垂死挣扎般的频率疯狂明灭,如同一个行将熄灭的宇宙中最后的喘息。

“琥珀裂隙”——我们耗费无数心血试图驯服的、那道扭曲时空的伤痕。它就在前方,在数层强化玻璃和力场屏障之后,悬在特制合金平台的中央,安静地吞吐着令人心悸的、漩涡状的幽蓝光芒。那光芒本该是稳定的,如同沉睡巨兽平稳的呼吸。但现在,它剧烈地脉动、膨胀,边缘扭曲撕裂,像一张被无形巨手揉皱又即将爆裂开来的、深邃的星图。

“能量溢出!核心约束场正在瓦解!百分之九十五…九十七…九十九!”监控员的声音在刺耳的警报背景中撕裂开来,每一个音节都浸泡在冰冷的绝望里,“艾伦!撤!快撤出主控区!引爆程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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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四肢百骸的冰冷。我的目光死死钉在控制台上那个巨大的红色按钮上——紧急分离程序。手指悬在上方,指尖冰凉,微微颤抖。实验室深处,那幽蓝的“琥珀裂隙”仿佛感应到了我的犹豫,骤然爆发出吞噬一切的白光,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奇点轰然炸裂。空气在瞬间被压缩、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时空本身的狂暴吸力,猛地攫住了我!

身体像是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视野被纯粹的白光彻底淹没、吞噬,继而沉入无边的黑暗深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剧烈的撕扯和绝对的虚无感中,摇曳着,挣扎着,最终彻底熄灭。最后感知到的,是身体撞在某种坚硬物质上的沉闷钝响,以及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死寂。

绝对的、压垮一切的死寂。

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声音,连自己血液奔流的微弱声响都消失无踪。沉重的眼皮挣扎着掀开一条缝隙。光线昏暗,带着一种奇异的、凝固般的质感。实验室?不。眼前是陌生的景象。

我躺在一片冰冷的、覆盖着厚厚灰白色尘埃的地面上。视野所及,是巨大得超乎想象的植物残骸,它们扭曲着,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态凝固在半空,像被瞬间浇铸的青铜雕塑。几片巨大的、脉络清晰如化石的叶子,离我的鼻尖不到一尺,悬停在那里,纹丝不动。一滴水珠,浑圆饱满,如同最纯净的水晶,正悬停在我头顶上方不足半米处,折射着微弱的光,凝固了所有坠落的姿态。

时间……死了。

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肺部因为吸入带着浓重尘埃的空气而引发一阵撕裂般的剧咳。视野缓慢地扫过这片死寂的空间。远处,实验室那标志性的银色穹顶结构还在,像一头倒毙在远古尘埃中的巨兽骸骨,被巨大的藤蔓和从未见过的蕨类植物化石层层包裹、覆盖。穹顶边缘,一道巨大的裂口狰狞地敞开着,如同巨兽被撕裂的伤口。透过裂口望去,天空是一种压抑的、从未见过的铅灰色,厚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没有太阳,没有星辰,只有一片无边无际、死气沉沉的灰暗。

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袭来。我猛地支撑起上半身,手指下意识地抠进身下那层厚厚的灰白尘埃里。冰冷的触感直透骨髓。这不是尘土,更像是某种物质在漫长到无法想象的时光里风化而成的齑粉。我挣扎着站起来,双腿发软,每一步踏在厚厚的“尘埃”上,都发出轻微而空洞的“噗噗”声,在这绝对的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跌跌撞撞地走向记忆中实验室仓库的方向。巨大的植物根茎化石横亘在路径上,如同凝固的巨蟒。我手脚并用地翻过它们,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仓库区域被一层厚厚的、如同史前冰川沉积物般的灰白覆盖物掩埋了大半。我几乎是凭着记忆和本能,用颤抖的手疯狂地扒开那些冰冷的“尘埃”,指甲很快崩裂,渗出鲜血,又被那粉末覆盖,留下暗红的污迹。

指尖终于触碰到坚硬、冰冷的金属。一个储藏柜的合金门!希望像微弱的火苗在冰冷的胸腔里燃起。我更加用力地挖掘,几乎是用肩膀撞开了那扇严重变形、锈蚀不堪的门。里面堆叠着许多金属箱,大多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轻轻一碰就化作红褐色的铁屑坍塌下来。我的心沉了下去。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头顶时,我的脚踢到了角落里一个异常沉重的东西。拂开厚厚的尘埃,一个坚固的军用级压缩食品储存箱露了出来!箱体上模糊的“应急口粮”字样,此刻如同神谕。我用尽全身力气撬开密封卡扣。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一排排金属罐头。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早已模糊不清,但铝制罐体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冰冷而可靠的光泽。我颤抖着抓起一罐,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旁边还有几盒净水片,塑料包装已经发脆,但里面的白色药片看起来完好无损。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混合着脸上的尘埃和汗水,滚烫地滑落。我紧紧抱住一罐冰冷的食物,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残存的温度。

食物暂时解决了,但更深的恐惧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刚刚燃起的希望。时间在这里是凝固的,还是以另一种方式流淌?我在这里待了多久?外面呢?莉亚……莉亚还在等我吗?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也许我在这里待上一分钟,外面已经沧海桑田?也许等我回去,莉亚早已……不!不能想!

我必须知道时间!必须有一个刻度,一个锚点,来对抗这无边无际、令人疯狂的凝固!

我踉跄着跑回主实验区废墟,在散落的仪器残骸中疯狂翻找。破碎的显示屏、扭曲的金属框架、凝固在空中的细小螺丝钉……最终,在一个倾倒的实验台下,我找到了几个散落的玻璃培养皿。它们大部分都碎了,但有一个奇迹般地保持着完整,直径约十厘米,底部平坦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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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它了!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它,拂去上面的尘埃。玻璃冰凉。我需要一件足够坚硬的东西。目光扫过,落在旁边一块断裂的金属棱角上。我捡起那块金属片,尖端还算锋利。

盘腿坐在冰冷的灰白尘埃上,我将培养皿底部朝上,放在膝盖上。金属片的尖端抵在光滑的玻璃表面,发出细微刺耳的刮擦声。我屏住呼吸,用尽全力,刻下第一道深深的痕迹。一道笔直的、清晰的刻痕。这是第一天。

当!金属刻在玻璃上的声音,在这死寂的世界里,竟如此响亮,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每刻下一道,我就低声念一句:“莉亚,一天了。” “莉亚,两天了。” “莉亚,三天了。”……声音嘶哑干涩,却是我对抗虚无的唯一武器。

刮痕在光滑的玻璃上艰难地延伸。一道,又一道。指尖很快磨破,渗出的血珠凝固在冰冷的玻璃边缘,像小小的、暗红的琥珀。疼痛从指尖传来,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存在感。每刻完一个“正”字的最后一笔,当那一声清脆的“当”响起时,一种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慰藉,会短暂地驱散心头的阴霾。至少,我还在计数。至少,我没有被这凝固的时空彻底吞噬。

我选择在离实验室废墟不远的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搭建庇护所。那里有几块巨大的、不知名金属板斜靠着倒塌的墙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三角空间。我用散落各处的废弃仪器外壳、断裂的强化合金管,笨拙地加固着这个小小的空间。最大的挑战是“门”。我找到一块破损严重、但大致还算平整的金属板,把它拖到三角空间的入口处。没有合页,没有工具,我只能用找到的、凝固在空中的高强度合金线缆,一圈又一圈地把它粗糙地捆绑在旁边的金属框架上。每一次拖动沉重的金属板,每一次用力勒紧冰冷的线缆,都耗费巨大的体力,汗水浸透了我那件早已污秽不堪的实验服。 当那块沉重的“门”终于被勉强固定住,将外面那无边无际的、凝固的铅灰色天空和巨大的植物化石隔绝开来时,我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小小的空间里光线昏暗,只有缝隙透入的微光。但这里,是我在这片死寂时空中,唯一能称之为“内部”的地方。一种劫后余生的、极其脆弱的“安全”感,暂时包裹了我。我拿出一个罐头,冰冷的金属罐体硌着掌心。净水片融化在积雨容器里浑浊的水中(那水也是凝固的,但奇怪地可以被容器盛装),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剂味道。我小口地吞咽着味道寡淡的糊状物,听着自己咀嚼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块刻满划痕的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