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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眼,首席医生拿着一份声明,表情严肃而沉重:“经过最先进的影像学和神经学检查,我们遗憾地发现,米勒顾问患有此前未披露的、极其罕见的脑血管畸形,此次突发性晕厥,是血管异常痉挛引发的轻微中风前兆,幸亏发现及时。”

他顿了顿,看向镜头,语气不容置疑:“基于最严格的医学标准和对米勒顾问健康高度负责的态度,我们医疗团队经过一致评估,强烈建议,他必须立即停止一切工作,接受长期、专业的静养和专科治疗,任何压力和工作负担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不可逆的后果。”

病房内,米勒已经苏醒,脸色灰败地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挂着点滴。

他曾试图挣扎,用依然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对前来探视的总统副官说:“我……没事……我能……继续……那个调查……”

但副官只是礼貌而坚定地打断他:“罗伯特,听从医生的建议吧,你的健康是第一位的,国家需要你健康起来。”

语气温和,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米勒看着对方公事公办的眼神,一股冰冷的寒意突然胜过了一切身体上的不适,他沉默了。

任命新的国家安全顾问的程序以惊人的速度启动,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像样的听证或争论。

几天后,特朗普总统在推特上发文:“伟大的爱国者罗伯特·米勒将军需要时间恢复健康(祝愿他早日康复!),我很荣幸地宣布,提名现任副顾问,才华横溢且善于沟通的查尔斯·温斯洛普先生,担任新的国家安全顾问!他将会做得很出色!”

很快,在新的战情室简报会上,气氛已然不同。

新任国家安全顾问查尔斯·温斯洛普端坐在之前米勒的位置上,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轻松,屏幕上正展示着关于中美技术竞争态势的PPT。

“……因此,我认为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我们的策略,”温斯洛普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声音平滑道:“纯粹的、非黑即白的对抗,并不符合我们最大的国家利益,尤其是在人工智能、清洁能源这些广泛民用、全球产业链深度交融的领域,我们需要的是更巧妙的竞争,以及,在可能的情况下,必要的合作。”

他拿起激光笔,在民心集团的LOGO上画了一个圈,语气显得十分“务实”:“像民心集团这样的商业实体,其行为首先是由市场驱动的,过度紧张和泛安全化的解读,只会损害我们自身企业的商业活力,不利于全球经济的稳定,我们应该寻求的是‘管理风险’,而非‘切断联系’。”

台下坐着几位前几天才被米勒将军咆哮着要求“创造证据”的官员,他们默默地听着,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有人低头盯着自己的笔记本,仿佛那上面的花纹突然变得极其有趣。

没有人提出异议,没有人提及那些“意外”死亡的科学家,也没有人再说起深瞳组织的威胁。

房间里的空调依旧嘶嘶地响着,却吹不散某种无声的、冰冷的共识,清洗,以最“人道”和最“科学”的方式,完成了。

弗吉尼亚州,兰利。

CIA总部七楼,局长吉娜·哈斯佩尔的办公室有着俯瞰绿树的巨大玻璃窗,但此刻,所有的阳光似乎都被她手中那份薄薄的文件吸走了。

她的指关节捏得发白,脸色铁青,桌面上摊开的是一份来自总统行政办公室的草案,标题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充满正能量:《关于重组和精简情报体系以应对新时代挑战的行政命令草案》。

但里面的内容,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冰针:“鉴于当前复杂多变的全球安全形势,为提升效率、消除冗余、确保情报工作直接服务于最高决策层……”

草案的核心提议,是成立一个全新的、直接向总统国家安全团队(如今由温斯洛普顾问领导)汇报的“战略支持办公室”。

而这个OSS,将直接从CIA身上剜肉——接管海外敏感地区的人力情报(HUMINT)网络和最精锐的特别行动科的大部分职能。

这等于抽走了CIA的心脏和四肢。

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草案后面附带的几页纸,那是一份“建议人选名单”。

OSS的筹备组长,几个关键部门的拟任负责人,名字陌生,简历模糊,过往经历多用“私人部门安全顾问”、“国际投资风险分析师”等含糊头衔一带而过,但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赫然标注着一行小字:“深受总统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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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都不认识,这些凭空冒出来的人,即将掌控这个国家最锋利的匕首。

“荒谬!这根本是……”哈斯佩尔猛地吸了一口气,把后面那个“政变”这个词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抓起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快速拨通了一个她熟记于心的号码——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她在国会山最坚定的盟友之一。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礼貌而疏离的声音:“下午好,哈斯佩尔局长,我是参议员的行政秘书。”

“给我接参议员,紧急事务。”哈斯佩尔的声音紧绷着。

“非常抱歉,局长女士,”秘书的声音充满了程式化的歉意道:“参议员先生正在参加一个两党领袖的紧急闭门会议,讨论……嗯……年度拨款法案的优先事项,会议预计会持续很久,而且,恕我直言,参议员未来几周的日程都已经排满了,恐怕很难挤出时间……”

哈斯佩尔的心沉了下去,艰难地说道:“告诉他是我,吉娜·哈斯佩尔,有最高优先级的事情……”

“我明白,女士,”秘书打断她,语气依旧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会将您的来电记录在案,并尽快向他汇报,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电话被挂断了。

她不死心,又连续拨通了另外两位重量级议员、一位在媒体界拥有巨大影响力的老朋友的电话,结果大同小异: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的飞机上,或者日程全满,他们的助手都异口同声地表示“遗憾”和“会转达”。

一种被无形铁墙孤立起来的窒息感扼住了她。